《水乡的少女》eiling张

2、绯闻

　　自杀了。林鹿怔怔地看着文静，“你说什么，于可欣跳楼了。”“对啊！别傻站着了。”李文静一把拉过林鹿，“来这边。”此刻的教学楼被一种惶惶又兴奋的气氛笼罩着，中国高中生的日常生活就像一块被抽干了水的海绵，难得的一点乐子都被老师和家长无情的抹杀在萌芽状态。于可欣的死亡就像一滴油掉进沸水里，把一中啪地炸出了一朵水花。李文静拉着林鹿跑过两条走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人比较少的空地，手指着楼下，“看！”林鹿低头一看，只见操场上流一摊血，上面有一个人形的东西。离得太远了，她看不清于可欣的样子，只看到有几个老师正在驱赶四周的学生，四周的人群里发出嗡嗡的议论声。林鹿不经意地张望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回到教室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每一个角落都在议论于可欣的跳楼事件。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仿佛都有一肚子话想说，个个堪比名侦探柯南，对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如指掌。
　　林鹿默不作声地听着，一旁的文静滔滔不绝。班上对于可欣跳楼的原因大致有两个看法。其中一个是于可欣抢了别人的男朋友，又不小心怀孕了没钱打胎想不开跳楼。另外一个是于可欣和有妇之夫在一起怀孕之后男的不承认想赶她走，为了报复那个男的，于可欣一气之下从楼上跳了下来，一尸两命。
　　“你说她贱不贱”文静把一个苹果拿在手里咬了一口，像咬了于可欣的一口肉。文静曾经暗恋过别班的一个男孩子，常拉着林鹿去看他打球，后来那男孩子和于可欣在一起后文静简直恨死她了。
　　“她干嘛要跳楼”林鹿不解。
　　“你怎么这么傻，”文静白了她一眼，“于可欣家里那么穷，连学费都交不起呢，她还天天去大明星，谁知道她去干嘛。”
　　“于可欣家里很穷吗？”林鹿回忆起上星期体育课于可欣脖子上的一条项链，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林鹿一眼就认出了那条宝格丽扇子项链，还有于可欣天天穿在身上招摇过市的衣服，都是叫得出名字的大牌，林鹿有好几件一模一样的，很清楚它们的价格。
　　文静的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去，“拜托，于可欣欸，你以为她有多单纯，好多男的给过她钱。”她顿了顿，补充说：“你看赵家琪，还不是很讨厌她。”赵家琪是8班的班长，林鹿想起来前段时间她和于可欣的关系还很好，但是好景不长，她们很快就闹了变扭，于可欣跳楼之前还吵了一架。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谁说的，8班的女生都很讨厌她的”林鹿扭头一看，发现是文静的同桌方芳，方芳扁扁嘴“于可欣怀孕了没脸见人才跳了楼，这下好了，可瞒不住了吧！”
　　林鹿忽然记起自己还没有问老师今天的作业，连忙站起来走了出去，抛下了文静和方芳。拿到作业往回走时，发现学校里已经来了警车，出事的地点周围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林鹿冷眼旁观之下，发现几个穿白衣服的人把躺在地上的于可欣送进了救护车里，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已经死透了。几个警察正在四周查看痕迹，一个秃头的大胖子正不断陪着笑。
　　“小姑娘，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林鹿吓了一大跳，往后使劲一看，才发现是一个警察，这个警察穿着警服，脸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了，眼睛周围的皱纹很深，一副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凶相。
　　“我就是路过，这里有人跳了楼。”林鹿结结巴巴地说，她被老警察身上的一股气镇住了，下意识就想逃走。
　　老警察审视林鹿一阵子，才对她说；“你认识跳楼的女生吗？”
　　“认识的”林鹿小声说：“她是我隔壁班的同学。”
　　“高二的？”
　　“高一”
　　“叫什么名字”
　　“于可欣。”
　　老警察好像对林鹿的回答很满意，正准备再问些问题，就听见旁边有人重重地咳了一声，“老徐，别问了。”一个比他看上去年轻一点的警察走了过来，他长得很普通，气质很温和，身边还陪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矮小中年女人，林鹿认出那是学校的刘副校长。
　　“同学，你先回去上课吧！”年轻一点的警察对林鹿笑笑，“别难过，我们会处理好的。”林鹿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赶忙脚底抹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