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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李想和往常一样背着自家母亲亲自缝纫的书袋,站在隔壁家刑部尚书的门前,等着刑部尚书家的公子一同去上早堂。
      初夏的京城,早上的气温十分舒适。李想穿着学堂竹青色的校服,手中抓着一本书,背靠在肖侍郎家门前朱红色的柱子上。。李想面容清秀,五官像是江南烟雨袅袅化成的一般,眉目间蕴着一股恬淡气息,十二岁的少年已经出长出了一股洒脱自然之气,静静地在屋前站着全神贯注地看着书,就着这白墙黑瓦的背景,就活生生地入了画。
      走过的人若是见到这般恬静美好的画面,怕不是都要驻足欣赏一番这清晨学子早读的场景。
      赶巧的从巷口处转入两个人。一人为中年人。身材高大,眉眼深邃,肤色成深褐色,一看便知不是京城人,应是西北那边来的人,身着这当今京城常见的圆领宽袖的襕衫,这色调比较单调的襕衫普通人穿起来总会就是带点书生气,但是这人就算是套上这文雅的着装那股西北风沙糙厉的气息依旧还是像是关不住阀门一般的扑面而来。
      而另一人应该和李想年纪一般大,但是身上穿的却并非是襕衫,而是一身吸引人眼球的胡服,比他一身胡服更加吸引人眼球的是他脸上让旁人都能感受到疼痛的伤,那少年左半边脸肿了起来,像是嘴中含了一个大核桃,左眼睛也肿了起来,眼睛只能屈居在一条线中,与圆溜溜的右眼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果说左半边脸是百年难遇的大地震,那么右半边脸就是灾情稍轻的泥石流,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是横七竖八的占据着主导地位。但是好歹也没有肿得把整张面皮的体积都撑大。顶多就是颜色丰富了些。
      那少年紧紧地跟在那中年人身后。用右半边还能做得出表情的脸,沉沉地散发自己的不屑。
      那两人走近时,李想还沉浸在手中书本跌宕的情节中。若是经常混迹茶楼听书的人,过来看一眼便会知道这是登鹤楼的千机先生的新书《虎贲》,虽然书名威武,戟铩无情,但是其实质内容却是将军与青楼花魁柔情曲折的爱情故事。这便是千万教书先生屡禁不止,视之为洪水猛兽,有辱斯文的□□艳本。
      那中年人停住了脚步,赞赏地望着在门口“苦读”的李想,脸上是一副若有所以的神态。后面不情不愿地胡疾风也停了下来。看到自家父亲以如此欣赏的眼光看待一个在路边的小白脸,心中顿觉不爽。有些生气的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倒时人多了,你就走不了了。因为打儿子被人围着劝的滋味好受吗?”
      胡疾风不提还好,一提胡骇便忍不住给胡疾风的脑袋一个爆栗。粗声粗气的骂道:“你还好意思提?一来京城就被几个小崽子套在麻袋拖到巷子里打很光荣是不是?两个小崽子都打不过,而且到头来连被谁打的都不知道。你在凉州的时候不是很风光的吗?不是把你哈多表哥打得三个月下不了床。还害得别人以为老子家暴。”
      胡疾风嗷的一声捂住被打的脑袋,愤愤地说道:“那是他们给我下了药。不然再来十个我也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打架很了不得了吗?老子千里迢迢送你来京城就是给你过来打架的吗?”说着又抬起手要在胡疾风的头上添一道疼痛。胡疾风急忙闪身躲开。
      父子两的动静这么大,李想就是想忽略都难。他屈尊的从书中的情节出来,抬起眼来观赏家暴现场。
      那胡骇见有旁人看着,尤其是像李想这样斯文而且看起来就满腹经纶的人看着,觉得自己扰了别人的清净,也不好意思再打下去。他清了清喉咙道:“扰了小公子看书,真是失礼。”
      胡疾风在一旁嘟囔道:“大早上地在门口看书怕不是装的吧!”虽然很小声,但是清早的青衣巷本就安静。所以在场的其他两人却确确实实的听到了。胡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而斯文的李想则将手中的书盖上,整个人以一种十分放松的状态摊靠在柱子上。嘴角扯出一个非常温雅的笑容,道:“不打扰,继续。”
      那两父子:“......”
      胡骇干咳了一声,整了整袖子,问道:“敢问小公子是在那间学院上课的?”
      李想打量着那两父子,心中狐疑地想道:“我在哪家书院上课关你们什么事?不成把你儿子打成这样的还是穿我这身校服的?”想到这,李想那没事找事的心思又上来了。他想:倘若真的是我们书院的,那就有好戏看了。
      便如实的答道:“我乃北山区京华书院的学子。”
      胡骇一副了然样,道:“京城真是人杰地灵之地,有小公子这般勤奋之人,真乃我大晋之福。谢谢小公子指教。在下有事便先告辞了。”
      大晋之福李想没由来的被夸奖了一通,心虚地将手中的风月话本往身后一藏,矜持颔首道:“慢走。”
      那父子俩渐渐走远,但是李想还能听到胡疾风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好像说什么“李叔叔”“地图”什么的。
      被那父子两一打岔,李想也没了再看下去的心思,回头看着肖家大门,心中思畴着要不要敲门进去把肖独拖出来。
      突然门吱呀一声地开了,门开的空间并不大,肖独两只手撑着门,头先从门缝间伸出来,整个脸上都化成了一个“困”字。上下眼皮缠绵地抱在一起,气若游丝地向李想说了一句早。然后就保持这个动作僵持着,用一扇门把自己的脑袋和身体隔绝在两个空间里,就这样接着睡了过去。
      李想有了一种用把力把门关上,把肖独的脑袋和身体彻底分开的冲动。
      他猛地打开门。肖独失去了支撑,整个人都往前扑去。踉踉跄跄的往前冲了几步。成功地踏出了家门。李想乘机把门带上。道:“这下醒了吧!你昨晚是和黄鼠狼去偷鸡了吗?”
      肖独受了这样的待遇也不恼。伸了个懒腰,揉着自己的眼睛道:“张曌那小子昨天说发明了能够传书的鸟,说是有件大事要和我讲,昨晚我等了他的鸟一晚上,结果鸟毛也没有。”说完又伸了一个懒腰。道:“看等下见面我不弄死他。”
      李想帮他正了正衣襟。然后从书袋中掏出一个木鸟来,说是木鸟那也是抬举那东西,那东西只有个鸟型,身体色彩纷呈,左边翅膀是红色的,红色上面点缀了各种不同的颜色,右边翅膀是绿色的,上面也是被精心地涂上了不同的色彩。制作者充分地把花红柳绿和天花病结合在一只鸟身上。似乎是恨不得把手边所有的颜色都加诸鸟身。鸟头处却朱红色泛滥,就像是这只鸟不堪满身艳俗色彩的侮辱一头撞死在南墙上,鲜血染了满头。更让人不适的是鸟头密密麻麻的点上了一个个黑点。简直就是怎么恶心怎么来。
      肖独伸开的手还没放下,就被这诡异的鸟吓了一跳。睡意瞬间作鸟兽散去,但是眼角还带着瞌睡的眼泪,惊诧道:“怎么?有人诅咒你吗?这么恶毒的诅咒也下得了手。”
      李想想把这只鸟直接砸肖独的脑袋上好让他自此都睁不开眼。他拉过肖独的手直接把鸟放在他手上。道:“你的鸟。我昨晚捣鼓了许久都没找到什么消息。”
      肖独觉得这话说的很有歧义,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手中不堪入目的一坨。急忙解释道:“不是我的鸟,是张曌的鸟。”
      李想:“......”
      肖独嫌弃的伸直手,用尽力气让那鸟离开他的脸,眼中尽是嫌弃之色,好像手里拿着的不是木鸟而是一坨大便。他远远的端详着那玩意。内心在好奇心和恶心中挣扎着,最后还是对着玩意的恶心占了上风,他把那鸟丢给李想。
      故作淡定道:“怎么会在你这。”心中不免庆幸,幸好昨晚没等来。不然该一晚上都睡不着了。
      李想把那鸟放进书袋。道:“估计张曌又失败了吧,直接飞我房间来了。幸好我妹离开的早,不然就得小儿啼哭一晚上了。”
      肖独想了想,确信那东西是有这样的威力。又道:“消息什么的等下见面再问他就行了。”
      李想问道:“那为什么昨天不说?”
      肖独一手揽过他的肩,两人并肩走巷口,肖独道:“张曌那小子说要传书给我比较有仪式感。又说发明了新奇玩意,我拗不过他,就答应。”说完他朝李想的书袋瞥了一样,十分心累补充:“早知道是这玩意,我昨天就是把那小子打得哭爹喊娘来获取消息也不愿意见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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