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易撩易上瘾》酒醇不醉人

13、第13章

　　那还是两人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虞无爻自发请命处理金陵城外南烟村的陈情香事件，带上了虞无瑕和几个门生。几个少年斗志昂扬地来到南烟村，一番询问，得知是有村民无故失踪。于是，让那几个门生分成两队跟着村民去寻找，一直临近傍晚才发现线索。

　　当时，天色有些黑。一群人围着山脚下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皆捂住嘴鼻嫌弃无比。同行的村民也分不清死者身份，只得将其抬到村中义庄。

　　虞无爻正观察着尸体，虞无瑕领着另一批门生也抬了具尸体回来了，竟然也是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在场的所有人面色都白了几分。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要杀人焚尸。

　　这时，有一老妪从人群中冲出，扶着案板大哭起来：“这是我家阿勤，我认得他脖子上的链子。”

　　虞无爻问：“你家阿勤是什么时候不见得。”

　　老妪泣不成声：“三天前上山砍柴就没有回来过了……阿勤……阿勤啊……”

　　柴夫？

　　虞无瑕追问：“这个，会不会也是上山有事，才出意外的？”

　　有村妇拭泪：“我家那口子是进城卖鱼…….没也有了音讯。”

　　然后，大家开始互相说着亲人失踪前的踪迹。一群少年顿时沉默了，毕竟所有失踪的村民都没有共同的行踪。但极有可能遭遇叵测……

　　半晌，人群安静下来，变成呜呜咽咽的哭声。

　　虞无爻劝走家属，和其他几个少年商量夜深的时候再去山中巡逻一番。

　　果然，夜深人静之死，尚在迷糊之中的虞无瑕被人推醒，抬走看了一眼来人，正是虞无爻。他指着义庄窗外，道：“这种位置你都睡得着？”

　　虞无瑕瘪嘴：“怨我么，我今早什么时辰起来的，你忘了吗？”

　　虞无爻推搡：“别说了，快起来，把他们都叫上。”

　　彼时，一群五六个醒眼模糊的少年齐齐地动身，朝着黑压压的远山出发了。

　　南烟村地势平缓，山林也多是浅坡，气势上便弱了不少。几人猜想，这样的林子里也不会出来什么厉害无比的妖怪，多半是些不成气候的山魈小鬼。吓吓没有见过世面的村野乡民还行，遇到他们这些修行的世家子弟就不行了。

　　于是，五、六人又分成了两个小队，隔得不远地在林中搜查起来。按照南烟村村民描叙，这些失踪人口，大多经过了盘卧丘陵中的小河，也就是蜿蜒经过村口的那条苇河。

　　大家一致决议，苇河是重点搜罗的对象。

　　虞无爻和虞无瑕两人一队，其他三人一队。

　　虞无爻从乾坤袋中掏出罗盘，借着月光细细看了起来。半晌，见指针不动分毫，还以为是坏了。又观察许久，才见它微不可见地朝东边动了一下。

　　虞无爻：“我们来时它是不是就指的东面？”

　　虞无瑕点头。

　　虞无爻道：“但是白天找人时苇河明明不是东边。”

　　虞无瑕当即道：“谁说就一定是苇河有问题。”

　　虞无爻也这么觉得，于是没有执着于林中苇河，而是跟着指针的方向前行。

　　虞无瑕又道：“那我们岂不是和他们越离越远。”

　　虞无爻揶揄：“你还当他们是几个小孩子不成。”

　　就这样，两人往东边走了约半个时辰，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这简直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林子，灵力不充裕凶狠一些的灵兽根本不会来。

　　虞无爻端着罗盘，陡然见到指针又微不可见的动了分毫。正当此时，背后传来“哎哟”一声。虞无爻看身旁见不到虞无瑕身影，四处张望不见人，看到旁边脚底下一个深坑。

　　虞无爻蹲下朝洞里观察，喊道：“虞昭？”

　　洞底传来哼唧声，半晌，虞无瑕才回应，似乎刚才被砸晕了过去，“别喊了，我在下面。”

　　虞无爻听回声判断洞底极深，且洞口这么小，很不容易被发现。“你上的来吗？要不要拉你一把。”

　　洞底又传来虞无瑕的声音：“等等……虞砚，你还是下来一趟吧，这洞底好怪。”

　　虞无爻还当虞无瑕是骗他下去，想了想，还是跳了下去。绕是心里做足了准备这洞不浅，还是被那股失重的感觉惊到了。虞无爻轻喊：“你怎么不提醒我。”

　　虞无瑕：“我怎么提醒你，我刚才掉下来都晕了一回，你自己太蠢。”

　　虞无瑕从小和他吵惯了，很少分出输赢，虞无爻选择闭嘴不争。安静下来，两人才开始好好打量这处山洞。

　　此时洞里黑灯瞎火一片，根本分不出东南西北，彼此呼吸都在耳畔，才能稍微心安一些。但是洞底很宽敞，两人摸索前行许久都没有碰到石壁。

　　虞无瑕不禁问道：“怎么回事，这该是有多大，怎么半天都走不到尽头？”

　　虞无爻心底同问，回道：“你身上有没有什么照明器具？”

　　虞无瑕：“留名剑，用不用？”

　　虞无爻打断：“留名剑用在这里，还是算了吧。”

　　虞无瑕点头，又提议道：“你的火舞不是修成仙器了吗？会不会有点作用？”

　　虞无爻立马将乾坤袋中的佩剑拿了出来，剑身出鞘，噌的一声，一般微弱的光芒散发出来。两人凑近剑身，光亮只够照出彼此脸上的轮廓。但从那模糊的轮廓间，依旧可以看到虞无瑕鄙夷的神态。“我还当你修炼出来了个什么名堂……”

　　虞无爻嘴角抽搐：“我的火舞总比你那把破银蛇强得多吧，它都不发光呢！”

　　虞无瑕翻白眼。

　　凭着薄弱剑光，依旧分辨不清洞底究竟是什么模样，只知道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虞无瑕不解：“这里灵力薄弱，根本不可能会有体型庞大且成年的妖兽一类。”

　　虞无爻不语，只觉得虞无瑕说话时的口风吹得他耳畔痒痒的，不犹挥手：“你可不可以不要对着我耳朵吹气。”

　　虞无瑕莫名其妙，“我有病吗？”

　　明明就靠在他旁边，还抵死不承认，虞无爻皱鼻，朝着虞无瑕道：“刚才不是你在这是谁？”

　　虞无瑕更加莫名，指着另一边，道：“我刚才在那……”

　　虞无爻又问：“真不是你？”

　　虞无瑕：“真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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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陡然，两人浑身寒毛竖起，一股森冷从脚底板开始升腾直至头顶。虞无瑕微微朝他靠近了一些，小声道：“都这种时候你还不忘吓唬人。”

　　虞无爻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虞昭，你果然还是老样子。”

　　虞无瑕知道他在捉弄，气急，“我看你真是病得不浅。”

　　虞无爻止住笑声，冷静道：“没骗你，是真的，刚才我耳畔真的被吹得痒。”

　　虞无瑕不理。

　　虞无爻又道：“骗你干嘛，你看，前面有亮光。”

　　虞无瑕往前看，果然看到半里外似乎有些微不可见的光亮，薄薄一层，清冷寂静，好似月光。一阵轻微的气流，悄悄吹起碎发。虞无瑕终于确定虞无爻没有撒谎，“走吧，你可安静点吧，大半夜的不要吓人。”

　　鉴于刚才摸索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没有机关暗格一类，两人索性加快步伐，抹黑前行至光亮处。

　　行路太快，将近光亮处时，“噗通”一声，两人俱是脚底一绊，虞无爻踉跄几步稳住了，虞无瑕却惨然扑到了地上。

　　虞无爻一边摸索虞无瑕，一边道：“怎么总是你，你就不能小心点？！”

　　虞无瑕爬起，扑腾几下衣服，“这里太黑了……你干嘛，你往我衣服上擦什么，停，你住手。”

　　虞无爻心里一阵恶心翻涌，刚才他找虞无瑕时，也不知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他第一反应就是擦掉。听虞无瑕又在大声嚷嚷，立马捂着他口鼻，“小声点。”

　　虞无瑕脸色一白：“好恶心，你手上是什么，这么臭？”

　　虞无爻缩回手，凑近闻了一下，一股浓浓的烧焦的腐肉味，极其刺鼻。顿时，一声针扎似的酥麻蔓延全身，他小声道：“尸油？”

　　虞无瑕作势就要呕吐。

　　此时，两人已经行到光亮处，皆双手撑膝盖，大喘粗气。互相对视，彼此眼中都有些古怪。

　　虞无瑕：“刚才，该不会也是烧焦的尸体吧？！”

　　虞无爻点头，“很有可能。”

　　虞无瑕道：“这山洞这么古怪，会不会凶手就在这里？”

　　虞无爻抬头打量，这里好似一处露天的深坑，月光从坑口洒下，加上他们来时的山洞，这里一共有三处深不见底的山洞。形状怪异，不似人工打造，反而像是自然形成。

　　虞无爻问：“怎么办？走哪个？”

　　虞无瑕立马提议：“我不建议分头行动。”

　　虞无爻：……

　　虞无瑕又在每个洞口细细观察，道：“说不定都像刚才那处山洞，什么都没有呢。”

　　虞无爻指着右边，“这两处山洞，一边寂静无风，一边清新湿润。说明这边的洞口还会有出口，就像刚才那个洞口一样。”

　　虞无瑕点头，两人又朝着那处有出口的山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