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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折辱 ...

  •   大殿上静得针落可闻,我们面面相觑。见没人应声,天帝郑重道:“万址宫自洪荒以来保管着人世间所有居所之密,乃天家圣地。父神有命,任何仙子无天帝之令不得擅入。这几千万年来,万址宫从未遭到任何亵渎,近日,却有仙子猖狂到私用万址宫钥匙,擅入其中盗取人间的居所。各位怡夕院的才俊,你们修习了这么久,谁能告诉我,亵渎万址宫,该当何罪?”
      “启禀天帝,此罪甚重,若对黎民有所危害,该永除仙籍,贬入凡间,永世不得升仙。”敬婕仙子为了证明清白,率先将天庭罚律说了出来。
      “正是。”良伊则附和了一声。
      天帝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却蒙在那里,脑中混沌,只觉像大梦一场。
      天帝依旧目光犀利地看着我,厉声道:“苏黎上仙,到如今,你还不肯招出是谁擅入圣地,与你交换万址宫里的人间居所秘密?”
      我心中疑惑,却也有了半分清明,忙道:“启禀天帝,是我偷了钥匙,擅入万址宫。在下甘愿领罚。”
      忽感一束奇怪的眼光落在了我脸上,连忙看回去,见是盛武帝君眼里透着苦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盛满了他的眼睛。
      天帝倒抽一口凉气,忍痛道:“你是天家娇女,又贵为上仙,明知故犯,如何对得起你父君和母君?”
      “苏黎认罚,可苏黎盗取机密,并未伤害百姓,苏黎自小便知善良正义乃是这天庭的根本,也是为了这点才盗取了钥匙,偷取密址。”
      “好一个善良正义!还是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天帝顿了顿,缓缓道:“带越临上仙和郑瑾上仙到大殿来。”
      越临?郑瑾?
      我隐隐觉出了不祥,却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像千爪挠心般心绪难安,只尚有一口气吊在嗓间,以至没有整个人都垮在地上。
      我见越临挽着郑瑾的手上了殿来,心中一阵绞痛,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我日思夜想的人啊,如今却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
      越临手中抱着瑶琴,琴上沾了细碎的花瓣草叶,连他和郑瑾的衣角裙角也沾了些花草的碎片,看来是刚教授完琴艺从野外归来。
      在这天庭之上,人人皆知越临的琴艺超凡。他免收学费,教很多仙子学琴,郑瑾更是他的首席弟子。
      可他教了那么多人,却从没有教过我。
      我倔强地看着越临,他却连余光也没有给我。郑瑾倒是朝我嫣然一笑,但那挑衅的笑容只是让我感到更加屈辱和悲痛。
      “越临上仙,将你所知从实道来。”天帝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我听得出其中的疲惫和沧桑。
      “谨尊天帝之命。”越临朝天帝弯了弯颀长魁梧的身躯,像株修长的翠柏被风吹得低了一低。
      我心中一颤,竟在酸楚中夹着丝幸福,想起当初,自己曾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做那些美好和虚妄的猜测。当初,便是被这背影撞击了心灵,莫名地生出了许多奇异的感觉。
      从前,我从未能像如今这般离他这么近,从未能真正面对他,听他低缓的话音。如今能靠近他一点点,本应觉得幸福,可他所说的话却让我撕心裂肺的苦痛。
      “今年三月初五,我本在凡间母亲家伺候患病的母亲汤药,谁知却被一阵敲门声所扰。不得不放下病重的家母来到门前。我问是谁在外面,门外自称是苏黎上仙。
      可我从未认识什么苏黎上仙,也没有兴趣认识她,便说明了。谁知她不依不饶,说是有信要送给我,我便对她说素未谋面,不便收信。
      她却还不肯离去,说自己是天庭里文渊帝君之女。文渊帝君我是知道的,他们的女儿自然尊贵,但再尊贵又与我何干?我越临虽是一介匹夫,但只想置身于荣辱之外,绝不会因着她身份尊贵而谄媚于她!
      我顾不得她这许多纠缠,回到了母亲床侧继续侍奉汤药。却没想苏黎上仙还是不肯离去,门外又响起她纠缠不休的敲门声。母亲重病,不能受到打扰,可我又有什么法子?只得压着怒火希望她能觉得无趣而离开。
      后来她终于走了,我却无意间看到门内有封信留下,便是她施了法术强行进入我家丢下的一封信。”
      不是的,不是的!我在心里大喊。
      他说的似乎都是真的,可他那天从始至终都没有对我说过他母亲病重到连敲门声都不能听,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对他们构成了打扰和伤害!
      我呆在当地,瞧着他的脸,他却一眼也没有看我。
      “信就在这里,我念给你们听:越临,我是苏黎……”
      他刚念了一句,盛武帝君突然开口道:“姑娘家给你的私信,怎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念出?越临上仙,还是将信交与我吧。”
      帝君话音还未落,已微微伸出手来,施法将越临手中信件揽入自己袖中。
      越临虽也使出法力,却自然不是盛武帝君的对手,冰蓝的寒气瞬间被帝君的火焰之光化成了水滴,雨水般滴在大殿上,形成一汪晶澈的水滩。
      越临怒急而笑,冷冷道:“我倒忘了,这里是天庭,不是凡间,并没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说。”边说边拿一双犀利的眼睛瞪向盛武帝君。
      帝君面无表情,嘴角似笑非笑:“上仙错了,苏黎上仙是女子,不是王子,她是否犯法,也要依证据而论。不是什么不雄不雌的人能随意加罪的。”
      此时在场的除了几位当事人,还有一众品阶不低的天兵和仙娥,都是天帝的近侍。听了盛武帝君这一番话,有几个已经忍不住捂嘴偷笑。
      “你说谁是不雄不雌?你才是不雄不雌!”越临老羞成怒,指着盛武帝君道。
      “上仙又错了,我又没有大庭广众之下宣读女子为我写的私信,怎么会是不雄不雌?”
      有个天兵终于忍不住,竟低低笑出声来。
      越临辩不过帝君,更加羞愤,只得望向天帝:“盛武帝君如此目无天纪,天帝竟不管管他吗?”。
      天帝望了望帝君,示意他不要继续同越临争辩,怎料帝君无奈一笑,缓缓道:“喏,女子才爱告状乞怜。”言下之意越临向天帝求助,自又是不雄不雌了。
      天帝见两人针锋相对,只得郑重道:“本帝自会依律严查,秉持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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