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风雨途》今龄

10、第10章 补偿

　　不知道多久后，我睁开眼睛，觉得又精神焕发了。刚要起身，就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扶住，映入眼帘的是岳容担忧的脸。
　　“你睡了太久，不宜立即起身，好好躺一会儿再起。”
　　我面上不与他起冲突，心里却暗道：我与这个家是再无感情可言了。岳容偏帮南楠，连一直疼我的公公婆婆现在也和岳容一个鼻孔出气。现在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一走了之。
　　“我想告诉你一件喜事。”
　　岳容不解地抬头看着我：“喜事？”
　　“我决定离开王府，让你休了我。”
　　岳容脸色骤变：“你……不行！”
　　“为什么？”我难过地大叫：“你还要折磨我到几时？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
　　“总之我向你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我面上愤怒，心中冷笑：“只怕这由不得你。”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你休想偷偷跑回娘家，你娘家不会收留你的，到时候你还是会被送回来。”
　　哼！笑话。我爹是什么人，断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牺牲女儿的幸福。到时候，不找他们王府兴师问罪就是好的了，怎么还会把我送回来！
　　“你不信就走着瞧。”他颇无奈地像是恳求道：“哲仙，别闹了。我这做法已是两全其美了，你的声誉和生活并没有受到实际的伤害，忘记这些不愉快的事，好吗？”
　　我只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可能忘记这些？爹娘从小教育我：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宽容归宽容，但我是爱憎分明的巾帼女子，惩恶扬善，替天行道是我信守的准则。
　　从前一直做鸵鸟，只是因为觉得那些坏人都是小打小闹，并非罪不可赦。而这南楠，分明就是十恶不赦的恶人，我放过她，任由王府和稀泥，岂不是违背了自己的人生信条？放任恶人就是对好人的荼毒。她今天能害我，明天就能去害其他人。我不能放过她，我要让她原形毕露，受到惩罚。
　　这几天我一直表现得很乖，不吵不闹，乖得像个死人。没人的时候，抱着叶叶，轻轻在它耳边说：“叶叶，我还有爹娘，他们会为我做主。”
　　我一直恹恹的，岳容请过大夫来看，说是心思郁结所致。于是他便请京城里最好的戏班来唱了一出戏。
　　那天，他挽着我的手，半搀半抱地将我带到位席上，他就坐在我的旁边，挽我的手却一直没松开。
　　去戏台的路上遇到了南楠，看见我和岳容，她眼里似要射出利剑来。
　　我当然知道怎么能让她更加难受，但不想那样，因为讨厌像南楠那样使阴暗的诡计。我是堂堂正正的好女子，怎可堕落到那般地步？便低着眼睛，没有再看她。
　　那天唱的是一出牡丹亭，都化了浓妆，看着都一样。我其实是很爱看戏的，那个小生，就演得特别好。我不禁两眼一直盯着他看。
　　耳边突然传来温热的气息，岳容的声音响起：“他很好看么？”
　　我没功夫理他，只说：“化了戏装，每个小生都长得一样。”
　　他似乎比较满意我的回答，没有再啰嗦。
　　戏唱到快一半，我对岳容说：“我要小解，你陪我去吧。”
　　他干脆将我打横抱起，也不顾那么多人看着。我知道，这也是他所谓的对我的补偿，心中很是不屑：你当老娘稀罕么？你在老娘心中就是一坨屎。
　　如我所计划，岳容在外面守着时，我成功翻墙溜走了。
　　暂时顾不上叶叶了，要是如厕都抱着叶叶，只会让岳容起疑心。只得逃出去安稳后再着人将叶叶弄出来。
　　我自小身子骨就好，装这些天的病，实在是装得我腰酸背痛。出嫁前一直在练功夫，虽然学艺不精，敌不过爹爹和岳容他们，但三脚猫的功夫还是有的。
　　很快就赶到了将军府。接下来的一切可想而知，我哭诉自己在王府的遭遇，求爹爹和娘亲收留我，但我不想和公公婆婆结梁子，所以也求爹爹不要跟王府动什么干戈。
　　沐浴过，吃过饭，我在娘亲的怀抱里迷糊着睡着了。梦里感到娘亲将我抱得死死的，偶尔亲亲我的面颊。感觉得出来，娘亲很是心疼。
　　觉得好像睡了一辈子那样久，醒来时，眼前一片黑，看看窗外，一轮圆月撒着余晖，映得窗棂漏下一地月光。
　　我仍在娘亲的怀抱里，抱久了，也是比较累的。我于是轻轻拿开娘亲的胳膊，想让她歇一会儿。
　　许是她梦中仍不放心我，刚放开的胳膊又缠了上来。我摸挲着她细嫩的手，突然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不像女人的手啊，我拧了一下自己，不是做梦啊。
　　眼下月光照的不很分明，并不好辨认事物，于是便摸向了她的胳膊。
　　脑子瞬时清明：完了！
　　这时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一个男声响起：“怎么？你夫君我就在这儿，不用这么饥渴。嘿嘿嘿。”
　　一秒后我明白了这个声音是岳容的。
　　刚要大叫，软软的唇贴在了我嘴上，他的舌头伸进来，将我的嘴堵上了。
　　我闷闷地发不出声音，好一会儿，他放开我，我像刚出水的人一样大口喘气，没有心思再大叫了。
　　我赶忙起身，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压制住：“怎么？还想逃？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掌心！”
　　他突然像发怒的野兽，将我压在床上，整个身体压着我，脸近在咫尺。
　　我仍是大口地喘气，将脸别过去不理他，眼泪却委屈地流下来。
　　一只大手将我的脸扳正了，逼我看着他，他的神情复杂，看不出是喜是忧，只能看出眼睛很悲伤，里面是要将人溺毙的感情。
　　我受不住那样热烈的目光，只得闭上眼睛，一边哭着一边挥着手打他：“混蛋，欺负我，你欺负我！”
　　他突然解我的衣服，我挣扎得更加猛烈，一颗心突突地跳着，仿佛要跳出胸膛。
　　我低沉着嗓音绝望地问：“这就是你的补偿么？”
　　他停了一下，问道：“你还要我怎样对你？你不明白吗，我做的这些还不够吗？”
　　我心中大痛：这就是你的夫君，这就是那响当当的好男儿！为了他的南楠，为了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惜欺骗我、污蔑我、囚禁我，侮辱我。他以为什么？当真以为我是因寂寞才看那春宫图的吗？他以为自己牺牲了肉身就可堵住我的嘴，让他的南楠在别人面前做一生一世的“贤妾”。而我呢，只是那为了□□人尽可夫的“贱妻”！
　　我恨得咬住他的肩膀，他抖了一抖，没有躲开。
　　然后我喘着粗气说：“放开我，你简直禽兽不如！我宁愿死了，也不愿同你做真正的夫妻！”
　　“当真？你当真？”他又扳过我的脸，我见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像有什么要从中溢出来。
　　“哼，当然！你不配！我心中所爱的美好你担不起，只有我那相好的才配，你甚至不如唱戏的戏子！”
　　他猛地砸了一下床，床板摇摇欲坠。
　　“我就知道你又看上了那个小白脸！你，简直……”
　　我恨道：“我看上他也不会看上你！”说完呜呜哭了起来。我又开始用手打他，只是经过了这些事，没有什么力气。“你走，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他终于放开我，猛地起身，开始穿衣服，没回头只是冷道：“放心，你还不至于勾起我的兴趣。”
　　他穿好衣服后，将我的衣服一件件扔在我身上，最后，将一封信模样的东西扔给我，走到门口，闷声道：“信是岳父岳母写给你的。”
　　见他出了门，我松了口气，一颗心刚沉下来，又听见推门声，暗道糟糕：他不会改变主意了吧。
　　只听见“喵”的一声响，叶叶被扔进了屋子。然后他便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