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欢》卖奶茶的小可耐

40、第 40 章

　　        托了这份满怀真心的晚餐兼夜宵的福，淮林这天晚上睡得很安稳，一觉到了早晨。

　　不是对长无欢没有歉意，毕竟是自己任性在先，硬要说的话，其实还是很在意吧，因为长无欢没有什么表示，看起来还是一样的温柔，他如常的态度让淮林觉得什么也没有发生。

　　或许，大家都是成年人，小事确实没必要挂在心上。

　　这样想的话，他真是个成熟的人。

　　这一点上，黄良不知不觉间和淮林达成了共识。

　　淮林是自然醒的。

　　肯定是谁好心把窗帘给拉上了吧。他迷迷糊糊地想。

　　他鲜少能够舒服的睡到第二天，总有什么奇怪的原因让他失眠，或者是被吵醒之类的。很糟心，但也没办法避免。

　　比如，长无歌半夜起来上厕所，下床穿拖鞋走不出两步淮林就要醒，然后等长无歌啪嗒啪嗒走回来，自己假闭眼睛装睡一小会儿，当床上的人换气重新平稳了，就一个人跑去抽烟喝酒。

　　说来也奇怪，在之前两个人关系算好的时候，长无歌还能察觉到自己熬夜了，没有好好睡觉，发现被骗赌气之后，还打鸡血一样要带自己去大医院看一下医生，是不是生病了，或者是别的更坏的问题。

　　不知怎么回事，到后面瞒天过海就变成了淮林得心应手的事情。

　　说不清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睡多了，人的眼睛会变得更加酸涩困乏。淮林第一天知道。

　　于是淮林今天想赖床不起了，意识清醒却还紧闭着眼。他下意识觉得，长无欢一定又要唠叨了，敲个门把他吵醒，然后微笑着叫自己快些起床，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很日常的事情。

　　过了好久，淮林发觉自己又醒了一次。刚刚是睡着了吧。

　　全身暖洋洋的，丝滑娟顺的枕头，盖着的被子也非常柔软。淮林睁开眼，入眸是白瓷砖的地板，还有一个跪坐的人。

　　他在干嘛呢，一大早的。

　　淮林半阖着眼问长无欢，“嘿，真早。你在干什么，这是什么祖传的拜神仪式吗？”

　　长无欢对他微笑，和他想象中的完全符合。“早安。我的老家并没有这样严格的规定。”他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弄完早餐进来的，也刚醒不久。你看起来睡得很好。”

　　他的解释听起来没头没尾，淮林竟然被忽悠过去了。他瞟了一眼床头的面条，然后侧过身子凑过去开台灯，在长无欢注意不到的地方偷偷用手边碰了一下装面条的碗。

　　啊，他居然骗人。

　　那面都冷透了。他并不是刚进来的。

　　淮林又慵懒地趴回床上，“好的，谢谢你。我等一下去热热再吃。”淮林本来没有试探的意思，因为并不介意，也不想没眼色的不看气氛去破坏两个人清早的好心情。但突然就说得露骨了，让淮林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自己的小心眼。

　　长无欢莫名其妙的也没有察觉，他回道：“我去热吧，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淮林找不着头绪，他盯着长无欢的眼睛半晌，还是开口道：“你看起来并不好。你没有睡好吗，是不是做了快起床令人头疼的梦？”他话里的关切自己都没有听出来。

　　“没有。”长无欢平静回视。

　　这回确实没有撒谎。因为他压根没睡，就谈不上做梦了。

　　淮林总感觉他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好吧。不用你帮忙了，做早餐本来就麻烦你，现在这种小事还是我来吧。不过，你吃了吗，早餐。”淮林问。

　　“……还没。”

　　“你没吃就做我的，我多不好意思。”

　　长无欢愣愣道：“那怎么办？”

　　是啊，那怎么办。

　　淮林想了一下，“那，作为小小的回报，我也给你煮一碗吧。不过，可能不太好吃。我煮东西不怎么样。”

　　“可以的，我不介意。”长无歌说得很快，还磕到了舌头，淮林本来还紧张得怕他拒绝，现在放心了。

　　一碗面，说实话他还是能做到的。

　　出锅的时候，淮林感慨自己还能进厨房，不算真正的没品。

　　他们交换互相的面条。

　　吃惯长无欢的面，他自己做出来的也和他差不多了。不过吃的出味道重了，重的不止一点。

　　是，咸了。

　　长无欢入口没犹豫，尝到味道也没有反应。

　　“能吃吗？”淮林犹豫道。

　　“可以。”

　　淮林不信，自己吃了一口，呲溜下去，像是生吃了盐巴。

　　“……行了，给我吧，倒了重做。”淮林掩饰地咳一声，伸出手想去端碗，长无欢动作快及时阻止了他。

　　“烫！别动！”

　　“……”

　　“我没关系的。”长无欢梗着脖子强硬喊，淮林真是被他第一次的认真“动手”吓到，随即神情无奈道：“真的咸啊，哪是人吃的，拿给我去倒了，快点。”

　　“不可以。”

　　“……”

　　“不能浪费。”

　　“……好吧。”

　　淮林看他吃完眼睛都大了，“以前，别人都不让我下厨，现在我知道原因了。真是难为你了。”

　　长无欢一顿，“别人……是你爱人吗？”

　　淮林道：“过去了，就不是爱人了。”他这算是默认。

　　“对不起。”长无欢垂眸。

　　“道什么歉啊。”淮林真是不明白，“感情淡了，就自然而然分开，这种事情很平常吧。”

　　“为什么呢。不是因为很相爱很坚定才在一起吗，又为什么要分开？”长无欢疑惑地问。

　　淮林乍一听认为长无欢太天真，可仔细想想，还真是。明明都准备身心交付，可走到这个地步，想想是不是生活把他们把玩在指尖了呢？

　　“可能就是，再也想象不出未来的样子了吧。”淮林说，“真实的东西总是不好看的。相爱的时候，会规划，会计划，反正，就是思考两个人的事情。但是你策备的，总是没办法实现。”

　　淮林停下了筷子，语气平淡，“说好了要做什么，可现实要为了钱各奔东西。一面不着一面的，也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明明就在一张床，却感觉更像异地恋。”

　　“然后突然就有一天，你想不到你们会变成什么样。开始担心害怕了。可能这就是，感情淡了。之前以为这是一种客观状态，现在看，其实是一种心里变化。”

　　“人和人如果非要抱有什么独特的感情，可能失望才是绝大部分人的结局吧。”淮林垂眸深深闭了闭眼，重新握起筷子，“抱歉，我今天话真多对吗？”

　　长无欢摇头，“其实，我不是很懂两个人的事情。谢谢你告诉我，我很高兴。”

　　淮林微微沉吟，“你看见了吧，上次，搬家那一天。长无歌来找我。”

　　“嗯。”长无欢应，“他喜欢你。”

　　“……”

　　“你啊，真是个奇怪的人。”淮林对他说。

　　长无欢有了喜欢的人之后，就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但他有些羡慕方辰裕。

　　他头次见到方辰裕，是在LA。

　　他把吉他忘在了酒吧里，凌晨四点想起来就起身出发。因为没有人会收好的，黄良是他的老板也没有这个照顾他的义务。演唱是深夜场，那个时候吉他早就不见了。要赶紧去拿。这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这么重要怎么会忘了呢？

　　都怪陈瑛在他醉之后还一直灌他，男人力气大，一路把自己背回了酒店要上_床。长无欢头晕得厉害，回到家才想起来。

　　前台隐约听到腻人的呻_吟声。

　　就看见黄良把谁抵在墙边，然后从后面插进去。很明显，那是个男生。

　　叫起来甜甜的，很可爱，也很大声，他边喘边喊“良”，黄良没理会，一直用力的艹进去，□□碰撞的声音听得长无欢一愣一愣的。

　　他们大张旗鼓地做_爱，尖叫，亲密。长无欢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原来是这样。

　　他和淮林也可以吗？

　　因为黄良告诉他，淮林也喜欢男人。

　　后来，方辰裕还吓唬他。

　　“你就是那个被黄狗包养的小东西？真好啊。我可是每天都想着被他养着什么都不做只跟他上_床呢。但你千万别想勾引黄良，听着，他只喜欢我。你要记清楚了。我是不客气，因为最近总有人不看身份贴到他的身边呢，明明不是什么好人，却这么受欢迎，太倒胃口了。”

　　方辰裕的话很露骨，但长无欢也很心动。想着有一天，他也能这么霸道。这番话同时也让长无欢对他变了想法，方辰裕看起来是个私生活混乱的人，但人就一颗心，他出乎意料的专一。

　　“黄狗之前也不是同性恋，他见到我和男人上_床还问，”方辰裕生动地模仿黄良的语气，“哎呦，同性恋啊？这么明晃晃在我这里搞的我还是第二次见呢，插这个洞啊？男人也会爽吗？”

　　之后长无欢就没怎么听进了。

　　“他真是个奇怪的人哈哈哈，想起来就好笑……”

　　    方辰裕和淮林说了一样的话。

　　长无话耳朵红了，还好头发遮得住。

　　“等一下要我送你吗？”

　　长无欢话题跳转得快，淮林只当他是不想再聊这个话题。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