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狗不如》周三撇

51、请假的李叔

　　周轼拗不过赵冉末，硬是被他拉着再去买衣服、买蔬菜、买仙人掌。

　　但首先两个人得先把自己收拾得稍微人模人样一点。否则这一身灰尘，就算威胁要打死周轼他都不会就着现在这一身去招摇过市。

　　一身灰尘来到警局，实在不是他意。

　　路上，赵冉末谈回了上午发生的事情：“上午那些个石柱子，我没看到附近有什么东西在作妖。

　　感觉像是被某种力量从地下拉出来一样，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赵冉末皱着眉，认真思索，“难道是我功夫还不到家？”但不会是妖是怪是魔是鬼都看不出来吧。

　　不光是赵冉末没看出来，就连独眼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作祟。独眼和赵冉末都可以确定附近除了之前那个兰花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在那。

　　但是，唯独独眼觉得那股拉动石柱的力量有点熟悉。但它不知道是什么。

　　赵老头告诉过周轼，说独眼曾受到过重创，有些东西已经在它的记忆中消失不见。

　　周轼追问到底怎么一回事，老人只是撇过头。前方暮霭沉沉，看得老人神色恍惚，他的声音沙哑又难听，在夕阳的余晖中隐隐约约：“以后你自会知晓......”

　　周轼忘不了那一刻老人的神色。他脸上的是前所未有的安详。后来的周轼猜测，可能在那一刻老人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实（说实话，周轼看他凭那副形如枯木的模样活到至今已经是人间的一大奇迹）。

　　从回忆里抽出神来，周轼略微思考了下，说：“再去现场查也查不出什么来。现在就是不知道做出这种事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目的、会不会再犯。以后我们留意着点。”

　　“要是再有这种事情发生的话，我们再掺和上一脚，就难免又要和冼飞那群人对上了。”赵冉末“啧”了一声，“麻烦死了。”

　　说到冼飞，周轼想起来一件事：“那人说和你是亲戚，你有听家里人提起过这号人物吗？”

　　赵冉末摇了摇头：“没有。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个姓冼的亲戚。估计是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八竿子打不着，我爸妈应该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亲戚。”

　　赵家没落之前好歹也算个大家族。有什么不认识的亲戚也不算什么怪事。

　　赵冉末开着车带着周轼又到了另一家商场，花重金买了衣服，之后两个大男人又推着小车去超市逛了一圈，回去的时候还不忘在路上看看路边有没有什么买仙人掌的店。好在离超市莫约两百米的马路对面有一家店。

　　历经数小时，在下午将近一点半的时候，他们可算把东西买齐了。而此时，周轼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

　　罪魁祸首还在一边拿了瓶水给他，目不斜视，说：“喝点水，垫垫肚子。”末了还怕人喝多了吃不下他煮的饭，补充到：“别喝太多啊，留点肚子。”

　　有时候赵冉末会在某种事情上特别坚持，到了不管不顾的地步。比如今天这顿他决定亲手做、明显已经迟到了的所谓午饭，甚至不惜与周轼一起饿得前胸贴后背、两败俱伤的地步。

　　周轼不理他，直接拿出来自己刚刚在超市买的一袋饼干，“刺啦”一声撕开包装袋，拿起一块就往自己嘴里扔。

　　赵冉末“哎哎”了半天，阻止都来不及。

　　“你真是......算了，给我来块。”

　　“别，你还是饿着，等会儿吃你的饭去。”周轼又往嘴里扔了一块饼干，咬得嘎嘣响。

　　让你赵冉末不在路边找家餐馆随便吃吃了事。

　　周轼把座椅往后调了调，舒舒服服地坐着，一口饼干一口水，防止自己噎着。

　　“我不就想让你吃一顿我亲手做的饭吗，好心当成驴肝肺，指不定哪天我有不乐意做饭了呢？”赵冉末越说越委屈，仿佛将能吃上他亲手做的饭当成世上最幸福之事。

　　“你中午做和晚上做有区别吗？”

　　“不一样，不一样的时间会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周轼对他这套歪理无话可说，给了他一个白眼，把手里的饼干整包递了过去。

　　“谢咯。”

　　赵冉末记得今天是李叔值班，在开车进大门的时候就想着顺便把仙人掌送给李叔。

　　可没曾想，在大门口保安亭里值岗的不是李叔，而是另一个保安大哥。大哥姓穆，是和李叔轮着站岗值班的。

　　赵冉末摇下车窗，半截手臂放在床边，探出头去：“诶，木大哥啊，今天怎么是你，不是李叔值班吗？”

　　穆大哥说：“是你啊。你李叔今天请假了，我来替他班。”

　　赵冉末：“啊，不会吧？”

　　月月拿全勤、天天不早退的劳动楷模李叔竟然会请假？赵冉末在这住了三年，哪次不是见到李叔战战兢兢值班，认认真真做事。要说李叔是保安界的第二，没人敢称第二。

　　赵冉末第一反应就是李叔身体不舒服了。他也就这样问了。

　　“是啊，”穆大哥皱着眉，毕竟是一起做事的同事，他也担心，“听说昨天晚上回去后就突然昏倒在地上了，他的媳妇都吓坏了，急急忙忙把人送到医院，听说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这样啊......哎，穆大哥，我这有盆本来要给李叔的仙人掌，我先给您，您到时候等李叔回来了就帮我交给他，可以吗？”

　　“没问题。”

　　穆大哥接过赵冉末递给他仙人掌，摆在亭子的窗边，和李叔放在这还没来得及带走的花花草草放在一起。

　　赵冉末给了东西正打算开车离开，突然间发现摆在窗边的盆栽好像少了一些。原本李叔在窗边摆着花草，看起来五颜六色的。今天却看到哪里只有一片绿色，花草都没了。所以花盆的数量的减少能够明显地看了出来。

　　应该是被李叔带回家去了。

　　花总得来说还是娇贵些，不能放在这边任它风吹雨打日晒。

　　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没有人。今天不是周末，莫然笛上班，一般中午不回来。阿央自然是要跟着莫然笛一起去的了。

　　此刻的莫然笛正坐在办公室里。

　　他西装革履，领带端端正正地系着，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与他的正经装扮有些违和的是他脸上的慵懒神态。他坐在沙发上，一手的手肘杵着棕色沙发的扶手，托着下巴，一手的手指在腿上放着的电脑键盘上跳跃。他半闭着眼，看上去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窗，占了一整面墙。此刻窗户正关着，黑色的窗纱被拢在一边松松垮垮地绑着，随时都有可能松开来。

　　办公室里只剩下莫然笛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声音。

　　莫然笛维持了这么个动作许久，终于，在时钟的时针指向数字“2”的时候，他合上了电脑。

　　周轼回来这段日子是莫然笛最忙的时候。在周轼消失的三年里，莫然笛不太管公司里的事，最主要的就是把赵冉末给磨成利剑，让他长本事，让他能够和三年后的周轼，也能够和自己并肩作战，搞得天翻地覆，把莫家人给引出来，杀他个片甲不留，报了他多年的仇恨。

　　莫然笛最近要把手上的公司给处理掉，顺便做一些铺垫。这样他才有精力去好好的应对借下来的事。一场恶战即将来临。赵冉末和周轼目前搞出来的小动作还不足以吸引到墨家人的注意。莫家人最大的对手就是“神督者”，他要让全天下的人，包括那莫家人知道，周赵两家活过来了。

　　莫然笛看了眼被他从脖子上拿下来、放在书桌上的小黑瓶子。

　　阿央此刻正在里边睡觉。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伸手打开了窗户。没有了玻璃的阻隔，外头的热浪肆无忌惮地挤进来，办公室里仿佛在一瞬间升了好几度。

　　楼高，风大。

　　风一阵一阵地也跟着往里边涌，吹得莫然笛鬓边的发丝微扬。他低头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黑色的眸子里不带有任何情绪。

　　长久的蛰伏，只为如今。

　　莫然笛闭上眼睛，他的嘴角微扬，张开双手，身体前倾，从二十楼一跃而下。

　　窗边拢着的窗纱散开，随着风时起时落。

　　放在桌子上的黑色瓶子亮了一下，最后又归于平静。

　　办公室静如死水。

　　在厨房里切菜的赵冉末手一抖，差点把自己的手给切了。他忙把手举起来看，仔仔细细地检查手指。还好有指甲顶着，只在指甲盖上留了一道痕。也庆幸切的只是蔬菜，他下手不重，不然手指真得见血。

　　重新把菜放回砧板上，赵冉末一边切一边纳闷，这很久就没切过手的，今天怎么就失手了呢？好吧，常言道：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他这不算技术性的失误。

　　刚刚就是不知道怎么了，心头突然空了一下，一晃神，就差点把手给切了。

　　“做好没？我快饿死了。”

　　厨房外边传来某个家伙的声音，赵冉末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边说：“快好了，催什么催！不是一包饼干刚下肚吗，这么快就饿了？”

　　“那又不管饱。”周轼一边说一边走进厨房来，趁着赵冉末不注意，伸手捏了块盘子里的白切鸡，还没放到嘴里，门铃响了。

　　赵冉末头也不抬，说：“去开门。”

　　周轼看了眼手上的鸡肉块，放在另一个盘子里，准备开了门回来再吃。

　　外头的人似乎急得不行，门铃锲而不舍地响着，周轼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门外有个女人戴着墨镜手里挎着个包，皱着眉看起来不耐烦极了的样子。

　　周轼打开门，倚在门框上，问：“有事吗？”

　　女人隔着个墨镜用目光上下打量着周轼，之后说：“这么怎么晚才来开门？”

　　说着，她竟然自顾自地就要进去。

　　周轼横跨一步拦住她：“你干什么？”

　　女人摘了墨镜，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宜，一身名牌，她微微眯着眼，说：“你就是赵冉末？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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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了这么久，没想到最新一张竟然还有3的点击量。看到有点击之后，我立刻更新了。真的，本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我是想过了的，就算在这只有一个人看，我也会继续把它写完。我就怕这几个点击量是网站可怜我赐给我的，其实根本就没有人看我的小说。
如果哪位有缘人坚持到了这一章，可不可以留个言，让我看到？不然有没有人看我真的心里没底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