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梦茵]盛年》一日立青

6、章之六

　　十八

　　娜塔莉亚认定的“幸运女孩”，在下一个比赛日到来的时候，特别高兴地在赛前和雷东多握手拥抱。

　　然后……

　　在赛场上打头干了特内里费三个球。

　　没错，这场在伯纳乌球场的比赛，朱旭上演了帽子戏法，帮助皇家马德里3-1拿下特内里费。

　　赛后，特内里费的皮济目瞪口呆地看着和雷东多换球衣的朱旭。

　　“这家伙还有没有我们是敌人的自觉？他可是灌了我们三个球，三个！”

　　托诺拍了拍他的肩膀：“比赛都结束了。再说，我们的门神都没说什么呢？”

　　皮济悻悻地收回视线：“你说得没错。”

　　他忍不住又看了那边一眼。

　　但是，这关系也太好了吧？

　　他记得上次在他们自家主场，比赛结束后雷东多的球衣也是被对面那个金发紫眸的家伙换走的！

　　那边，皇马的某些队员倒是乐见其成。

　　布特拉格诺搭着米歇尔的肩膀：“你看，我就说不需要担心费尔南多吧？”

　　他指的当然是那位从还在卡斯蒂利亚就一直被他们所看重、进入一线队后更是恨不得把所学全部教导给对方的费尔南多·费尔南德斯。

　　米歇尔若有所思。

　　布特拉格诺所指的“担心”，其实是他们这几名老朋友对费尔南多·费尔南德斯在精神层面上存在的忧虑。

　　毫无疑问，费尔南多·费尔南德斯是天赋惊人的。

　　甚至可以说，在这个年纪，尽管他还不曾完全成长，但他已经是一颗耀眼夺目的明珠。

　　球场之下，这孩子也是知进退、好沟通，值得信赖的。

　　但是……他未免太过成熟、太不像这个年纪的球员应该是的模样。

　　他几乎没有与同龄人肆无忌惮地打闹过，也没有做出过那些大家都懂的、青少年才会干出的蠢事。

　　从青训一路走到皇马一线队，从国家队一路升上来，在同龄人面前，费尔南多·费尔南德斯永远都是让人满意的领袖。

　　或许是他的家庭背景，让他一点点过头的年轻气盛都没有，理智可靠得固然让人惊叹，却也让亲近者担忧。

　　——担忧那根时时刻刻绷紧的弦，会不会在某一刻忽然断裂。

　　“老实交代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皇马队长桑奇斯靠了过来。

　　布特拉格诺的视线从那边黏黏糊糊的两个年轻人身上收回来：“那当然！”

　　“之前那位雷东多来马德里的时候，我偶遇过他与费尔南多——在波丁餐厅。”

　　米歇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难怪前段时间你一改常态，信誓旦旦地说‘我们不用担心’，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布特拉格诺颇为自得地点头：“可不是吗？你们是没见到当时费尔南多那样子，啧啧啧，和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在一起，我都怀疑给他段音乐他都能当场跳起舞来。”

　　“用不着，看现在他的表现我也知道。”

　　米歇尔抬头，示意他们看那边已经快要和雷东多一块走到客队更衣室的费尔南多·费尔南德斯。

　　桑奇斯：……

　　布特拉格诺：……

　　米歇尔：“嗯，年轻人的友情，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十九

　　尽管“秃鹫”布特拉格诺在1990/1991赛季以19个球的成绩领衔西甲射手榜，然而本赛季西班牙足球甲级联赛的冠军，却不是皇马。

　　最后一场联赛结束后，朱旭一个人站在伯纳乌球场上，靠着门柱，低头看向草地。

　　距离他最近的小桑奇斯是第一个发现他有些异常举动的人。

　　自卡马乔离队后，小桑奇斯就从他手中正式接过了皇马队长袖标。

　　从那时至今，两个赛季的时间悄然而逝。

　　小桑奇斯拉过身边的布特拉格诺：“我们得去看看。”

　　他说得十分简短。

　　但是一直都很关心朱旭、在84-89年间也曾经带上过队长袖标的布特拉格诺，怎么可能不懂他的意思？

　　“这小子，他这场比赛还进了一个球啊。”

　　布特拉格诺边说边摇头，但他走向朱旭的脚步，却是十分坚定。

　　“怎么，失落了？”

　　布特拉格诺拍了拍朱旭的肩膀。

　　“我……”

　　朱旭没有抬头，声音有些微弱。

　　小桑奇斯与布特拉格诺交换了一个眼神。

　　在他们看来，他们眼前的费尔南多·费尔南德斯会沮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今年的联赛冠军是巴塞罗那，而国王杯……尽管朱旭在国王杯中进了两个球，但点球大战阶段，他们还是输给了他们的死敌，马德里竞技。

　　到头来，上赛季联赛冠军、国王杯冠军与西班牙超级杯三冠在手的皇家马德里，本赛季居然只得到了一个西班牙超级杯。

　　更何况，自费尔南多·费尔南德斯于86-87赛季升入一线队，这还是他第一次不曾跟随球队一块，拿下联赛冠军。

　　“比赛就是这样。”

　　小桑奇斯亲昵地摸了摸朱旭金色的发顶：“有时候我们做得很好。可说不定，就是有其他人做得比我们更好。”

　　布特拉格诺点了一半的头生生停止：“别听他的！费尔南多，你要相信，你就是最好的！”

　　他煞有介事地强调：“我们只是差了一点运气，一点运气！”

　　小桑奇斯无奈又好笑地看了他的队友一眼：“姑且算吧。”

　　“但是费尔南多你要知道，我们没有必要为过去的事情难过太久。”

　　他收回自己的手：“这个赛季已经结束。可是下个赛季，还没到来。”

　　布特拉格诺附和着他的队长：“下赛季，我们会亲手把联赛冠军抢回来！”

　　朱旭没说话。

　　只有他知道，在既定的未来中，皇马在这个年代最辉煌的联赛连冠，从这一刻起被终结——五座联赛奖杯，就是尽头。本赛季的西甲联赛冠军是巴塞罗那，而巴塞罗那，将会连续四个赛季夺冠。

　　但那是没有他的未来。

　　尽管他的系统早已不知所踪，以至于在足球这个领域，于陌生年代成长起来的朱旭没有任何外挂的帮助，一切都是靠自己，靠这具身体与生俱来的天赋，可朱旭依旧相信自己的实力。

　　他一直在成长，在进步。

　　而今他才23岁。未来，他会更好。

　　系统曾经警告过朱旭，他自己明确知晓的历史，最好不要去改变，不然会加大系统的工作量不说，也会给他自己带来危险。

　　但是啊……

　　现在，系统都失联了啊。

　　朱旭在内心吐了吐舌头：再说，这种改变，也是很自然正常、很符合逻辑的吧？

　　这么想着的他，终于抬起了头：“我会是最好的那一个。”

　　朱旭静静地注视着他的队长，他曾经有过几面之缘、而今则非常熟悉的小桑奇斯：“我会和你们一样，成为她的骄傲。”

　　他会是伯纳乌的守护者，他不会让那抹白色，在红蓝之下黯然。

　　小桑奇斯有些惊讶地挑眉：“我很期待。”

　　布特拉格诺的回应则是重重地用拳头敲了敲朱旭的胸膛：“好小子，有志气！”

　　朱旭笑了：“是你说的，我们要拿下冠军！”

　　“不是一个联赛冠军，而是所有的冠军！

　　伯纳乌绿色的草皮上，那名金发紫眸、身着23号的球员的笑容，是如此自信。

　　布特拉格诺看向他的队长，却正好撞上对方看过来的眼神。

　　于是他们知道，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

　　曾经，他们在看见升入一线队的费尔南多·费尔南德斯时，在对方于第二次出场就帮助球队打入两个进球逆转了比赛由此获得主教练信任时的感觉，在这一刻彻底清晰。

　　——属于皇马的新的传奇，正在诞生。

　　“他会比我走得更远。”

　　布特拉格诺看着重新振奋起来，跑向其他队友的23号说。

　　尽管这位费尔南多·费尔南德斯初入一线队的经历几乎与布特拉格诺一模一样，可无论是在那之前还是在那之后，他与布特拉格诺经历的相同点，都不算多：他更加耀眼、更加惊人。

　　“我看见了未来。”

　　小桑奇斯这样回应着。

　　二十

　　“不可以吗？”

　　雷东多看着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朱旭，有些无奈地挥手：“你机票都买了，难道我还能让你去退票？”

　　先前朱旭联系他的时候，的确有询问过他打算什么时候回阿根廷。

　　雷东多告诉了他自己定的机票的时间，甚至在和对方东扯西扯的时候，把自己准备乘坐的、从马德里出发的航班的座位号也说了出来。

　　第二天他就迎来了从马德里赶来的朱旭。并且朱旭表示，他已经买好了机票——和雷东多同一班航班不说，连座位都挨得极近。

　　所以当雷东多半是惊讶半是好笑地问朱旭“你打听我的行程就是为了这些”时，他得到了朱旭“不可以吗”的反问。

　　“反正费尔你答应过我的！夏歇期要带我去阿根廷，去你的故乡！”

　　朱旭振振有词：“晚一点去还不如早一点去。再说，和你一块旅途也不会无聊。”

　　“我是怕你无聊。”

　　雷东多不轻不重地揉乱眼前人的金发：“你真的不先去别的地方游玩一番？”

　　“没必要！”

　　朱旭大手一挥：“有你在的阿根廷，呆一整个夏歇期我都不会腻！”

　　雷东多眼含笑意地看着他，没有接话。但很显然，朱旭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朱旭在他身边，跟着笑了起来。

　　一切正如朱旭所言：从西班牙到阿根廷的旅途虽然漫长，但是彼此相伴，整个过程竟一点也不枯燥乏味。

　　“我们是要去阿德罗格镇吗？”

　　手持地图的朱旭问。

　　取过行李后，风尘仆仆的两人正在在机场附近等候来接他们的人——据说是雷东多的兄长，莱昂纳多·雷东多。

　　雷东多颔首：“是的。虽然家里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也有房产，但是阿德罗格的房子并没有被卖掉。”

　　“至少在炎热的夏天，阿德罗格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

　　朱旭的注意力已经彻底从地图上转移了：“那么，费尔你以前待得更多的地方是哪里？”

　　“我？球队宿舍，还有大学宿舍。”

　　“费尔！”

　　朱旭压低声音，喊着雷东多的名。

　　侧着头与朱旭交谈的雷东多冲朱旭眨眨眼：“怎么啦？”

　　就好像他真的完全没懂朱旭的意思似的。

　　棕色的眼睛带着笑意与放松，看向朱旭的时候，让朱旭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都浸在蜜里。

　　于是就算有那么一两分带着好笑的怒气，也都在瞬息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没什么！”

　　朱旭直接把地图塞到雷东多手中：“只是想说，之后的行程都靠你了！”

　　“好。保证让你玩得开心，嗯？”

　　雷东多放任对方挂在自己身上的动作——反正这个位置的人不多，也没人注意这边，没什么大碍。

　　但是雷东多不知道，这一切都被他的哥哥莱昂纳多尽收眼底。

　　开车来接弟弟的莱昂纳多，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弟弟！费尔南多！

　　居然让别人在公众场合那么亲热地挂他身上——就算只有几秒钟那也是挂上去了！

　　而且他弟弟还一点不耐烦的意思都没有！

　　莱昂纳多发誓，当自己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后，他从自家弟弟脸上看到的绝对只有温和与笑意！

　　去国外踢球，给人带来的变化能有这么大吗？

　　莱昂纳多满心疑惑：还是说，仅仅只是那个金发的家伙特殊？

　　毕竟，早在夏歇期之前，雷东多就提到过这次夏歇他邀请了一位朋友来家中做客。

　　那时候莱昂纳多和父母就有些吃惊了：雷东多所说的朋友，是他之前与家里人通话时提起过的、在西班牙新交的朋友，皇马球员费尔南多·费尔南德斯。

　　但是……雷东多才去了西班牙多久？而按照他的性格，会这么快就交到能带到家中的好朋友吗？

　　他们都很好奇，雷东多这位新朋友的模样。

　　现在莱昂见到了，然后他……他更加好奇了：费尔南多·费尔南德斯，到底有什么魅力？

　　不解与疑惑并没有妨碍莱昂纳多的动作。

　　“费尔。”

　　莱昂纳多叫着自己弟弟的名字，与他拥抱：“这位是？”

　　尽管自家弟弟提到过对方的名字，但是，总得走个过场吧？

　　莱昂纳多想。

　　“我的朋友，费尔南多·费尔南德斯。”

　　“这是我的哥哥，莱昂纳多。”

　　雷东多为双方简单介绍了一下。

　　“先回去吧。”

　　眼看着好友与兄长握手了也拥抱过，雷东多率先说。

　　“好。”

　　莱昂纳多点头，带着身后两人朝停车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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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下周五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