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不好惹》吃葡萄会吐葡萄皮

7、第六章

　　我一路小跑找遍了附近几个院落未果，于是想着干脆来个“釜底抽薪”——既然一时之间逮不着阿绿这丫头，便去言夫人院门口守株待兔。可当我将至言夫人院门口时，里头传来一阵阵轻快的笑声，我自知阿绿必然是已将纸张拿给言夫人，如今我还眼巴巴跑来“送死”，真是蠢极，忙不迭调转方向欲走。
　　“诶？榴花你来啦！”耳边传来彩蝶的声音。
　　“啊……我来瞅瞅这有浣洗的衣物没……”眼见是躲不开，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榴花，站那么远作甚？随我进屋来。”言夫人微笑着向我招了招手，我恍惚间向她走去，突然有那么一瞬，让我懊恼至极：如若那纸上的字眼让言夫人觉得我妄想飞上枝头，她可会将我赶出言府？
　　她如何想的我不知，但我突然心底生出丝丝怕意——我不想离开言府，离开言夫人，这个不知何时让我觉得如同未将我丢弃之时的亲生母亲一样疼我的女人。
　　等行至言夫人卧房，只剩我和她两人，我直勾勾的看着她：“我……我不想离开言府。”
　　“嗯？”言夫人不解的看着我，徐徐坐下后道：“谁说要你走的？这孩子！”
　　“那……”
　　“我不过是想问问你对庭儿的想法，瞧把你紧张的，快坐下吧。”言夫人轻笑，朝着附近的小圆凳努努嘴，示意我坐下。
　　听她这样说我心安不少：“不是赶我走就好……诶？什么？什么想法？”
　　“你说什么想法？”言夫人故作天真的朝我炸了眨眼。
　　可恶，这个“为老不尊”的女人！我能有啥想法，上个让我自作多情的人让我尝尽苦头，兴许你儿子言庭只是与我开个玩笑呢，别当真啊，亲。
　　“少爷……少爷他老是对我颐指气使……”天啊，我只是想告诉她我对言庭不是她想的那样，怎么变成当着主子的面数落她儿子的不是！脑子呢？
　　我偷偷瞄了眼言夫人，见她仍旧面带微笑，并不是怒火攻心下的蓄意掩饰，便想壮着胆子一条路走到黑，把这几年言庭对我做的恶事吐露干净，让她知道我二人绝无可能。
　　“少爷他说我没有女人味，胸如绝壁！”想起这个我忍不住攥紧拳头，恨不得飞至京中赏一记拳头给那小王八蛋那双欠扁的凤目。
　　“嗯，还有呢？”
　　“还有还有……少爷一直将夫人赏我的杏仁茶换成他不爱喝的牛乳！”
　　“少爷一天……哦不，一个时辰要换好几次衣服！害我天天往他屋里来回跑！”
　　“少爷说我名字俗不可耐！”
　　“……”
　　“嗯……所以，你还是喜欢庭儿的，对吗？”言夫人听我吐槽完后突然淡定道，我靠之！这结论你究竟是如何得出来的！
　　于是我决定义正言辞的否认，可当我张开口时，我突然想到临别前的晚上言庭半夜摸进我房间，轻轻落在我睫毛上的那一吻，当时不知怎的我时值深夜却无半点睡意，在他走后，更是睁着眼直到天亮。
　　“我……我……嗯……”啊啊啊！我都说了什么！不行，我要坚持原则，于是我略微抬起快要垂到地上的脑袋道：“夫人，要我的生辰八字吗？”
　　“……”
　　静默好一会儿，言夫人破口而笑：“噗……我家榴花果然直爽过人！”
　　我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言庭：快了！）
　　于是我和言庭的亲事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定了下来，言府上下都欢喜得很，包括不爱理俗事的言老爷听闻后，都高兴的悄咪咪多吃了两碗白米饭。对此，我深切怀疑可能言庭有些个隐疾之类，所以他们才像个甩滞销货似的急忙丢出去。
　　春天将至未至时，我借着出门采购绸缎的名义，躲在曾经去过的农庄山间，成功渡过大劫飞升上神，想着以后能光明正大进出九重天各处，别人还得尊称我一句“月咏上神”，便激动得不行，以至于昭衍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都未知。
　　“恭喜，小花终于一偿夙愿。”
　　闻言我抬头看到身着一袭白衣的昭衍款款而来，突然有那么一瞬的恍惚，竟让我觉得穿惯了青色的昭衍更适合白色，仿佛这是他与生俱来的颜色。
　　“你该唤我，月咏上神。”我略作收敛下，严肃道。
　　“是了，上古熹月上神之徒——月咏上神。”昭衍似觉得有些好玩，轻笑道。
　　见惯了他这副表里不一的模样，略有些厌烦到：“找我何事？”
　　“不过是来领你去天宫正式受封而已，时辰不早了，小花且随我来。”
　　“咳……本君在凡间上有事情未解决，待完成后自会去天宫复命。”
　　“哦？那是要多久？”
　　“天上一天，凡间一年。不过天上几日光景罢了。”
　　“呵……几日？是要与那凡人成亲生子，侍奉完双亲，这便叫‘几日’？嗯？”昭衍收起笑容道。
　　“本君的事无需和你交待。”我蹙眉道，话不投机半句多，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扯住手臂。
　　“可惜，怕只是月咏上神的一厢情愿罢了。两日后，本君依旧在此地等候上神。”说罢，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便消失不见。
　　手臂上还留着他拽我的余温。一厢情愿？言庭虽然是个小王八蛋，却是个有情有义的小王八蛋，你以为会和你一样吗？我深感不屑，对着他离去的方向扮了个鬼脸。
　　十日后，言庭高中的消息边传遍全城，当晚我一夜未眠。
　　又过了十日，言庭要娶尚书千金的消息也一同传遍了全城，我又是一夜未眠。
　　言庭回来了，言老爷与言夫人却并无过分欣喜，我知道他们是在意那桩婚事。阿绿将铺盖强行搬至我屋里，说是要陪我睡觉。
　　“榴花，我今早听见老爷在祠堂里训斥少爷，责骂他‘不知信义为何物’之类的话语。”
　　“晚饭后，夫人拉着少爷回屋，骂了好久，我第一次见着夫人如此温顺之人也会说脏话诶。”
　　“榴花，你在听我说话吗？”
　　“阿绿，明天说罢，我乏了。”
　　阿绿，你可知，言庭回来三日从未来见我一面。第四日我假装花园与他偶遇，我以为他会如我以前看的话本一样，也许是被尚书威胁之类。但他瞧见我后，却阴沉道：“原是我偷偷塞给你的，没想到你竟弄得全府皆知，既然你这么想做状元夫人，那我便成全你。”我知道，他指的是那张纸团。
　　我回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淡蓝色的衣摆随风飘摇，一如往昔。你可知你说错了两点，第一不是我刻意要弄得全府皆知；第二，我不想做状元夫人，我只想做言庭的夫人。
　　原来，不知不觉言庭竟在我心上有如此分量，以至于言夫人委婉向我提出在言庭与那尚书千金成亲之日，也将我一同娶作侧室的建议时，我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真是，犯贝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