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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夜幕深处的蔷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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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是在司家别墅里办的,这栋别墅隶属于司徒云,之前根本没有人住。但是花园却每天都有人打理,红色的蔷薇挂满枝头,一颗颗露珠被镶嵌在花瓣中,晶莹剔透。
叶雨桐牵着欧阳屿的手来到花园时,一眼就看出,这些水珠都是人工洒水造成的。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浇水吗?”她捡起地上飘落的蔷薇花瓣,问他。
欧阳屿接过花瓣,艳红色的花瓣混着点褐色的泥土,还有些许水珠,竟有种奇异的美丽。他挑眉,略感兴趣。
“因为这里的主人想看。”
司徒云尤其喜欢蔷薇,为了让蔷薇保持鲜艳的色泽,他们便在傍晚时分浇水,营造出这样美丽的景象,就如清晨那般。
被水浸润过的蔷薇又纯又欲,在夜幕中充满了诱惑。
他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这时候在这大概率会遇到司徒云。
欧阳屿没有说话,只是低低的笑出声,笑声带着几分散漫几分肆意。他伸手在叶雨桐眉间描绘,微凉指尖划过,她忍不住睫毛微颤。
“我现在只担心你的会不会冷”,欧阳屿把外套脱下披在她肩上。肩上一沉,带着对方体温的外套笼罩住她,很温暖。
不合时宜的铃声响起,不知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他神色似乎有些冷,但仍尽量控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不想吓到叶雨桐。
“我那边有点急事,不能陪你了。”他抱住叶雨桐,神情间满是不舍,可能是事情太过紧急他匆匆离开。
“别在这待太久,我马上让文玉来陪你。”他临走前叮嘱她。
叶雨桐点头,眼睛却盯着另一片蔷薇花丛,她总觉得那个人是故意把欧阳屿支走的。
沿着鹅软石小径往前走,黑色纱裙不免被水打湿,她的小腿顿时有些凉飕飕的,走了大约一两分钟,前面出现了一张长椅。
长椅上的人穿着白色西装,闭着眼似乎是在休息。
她心里很清楚,长椅上的人也就是司徒云分明等了自己很久,黑夜里太暗了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司徒云是一个警惕性很强的人。她脚上的高跟鞋落在地上的声音他不可能听不见。
“你来了。”
司徒云睁开眼,起身走到她面前。他在打量叶雨桐的同时,她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他。
他笑了笑,很是和蔼的对叶雨桐说:“你很像你的母亲,就是性子不太一样。”
靠近两人的地方,有一朵蔷薇开的很艳丽,它在一丛蔷薇里很惹眼。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意味。硕大的花瓣下,绿叶下的尖刺被夜色掩盖,豪不起眼。
咔嚓一声,蔷薇被折断,司徒云神情自然的将它递给叶雨桐。眼里带着几分忧郁和感伤。
“你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品种的蔷薇。”
司徒云保持着赠予的动作等待眼前的少女接下。
而足足过了三分钟,叶雨桐才收下。他虎口上的茧子很厚,应该是常年开qiang造成的。
他脸上的笑也很违和,就像带了一层厚厚的微笑面具。
这样一个手里沾过不少鲜血的人,突然这样做,一定有所图。望着那朵蔷薇,叶雨桐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她无知无觉的握住蔷薇,任由绿叶下的尖刺扎进皮肉,渗出血珠。嘶了一声,叶雨桐状似无意的将蔷薇扔在地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神情慌乱,有些无措,急忙就要捡起地上的蔷薇。
司徒云及时制止了她,“是我考虑不周,忘记上面有刺了。”他向叶雨桐表达了歉意,并询问她是否需要包扎。
“不了”,叶雨桐摇头,“只是一点小伤口,不需要这么麻烦。我倒是很好奇您和我的母亲是怎么认识的。”
他指着蔷薇花丛,告诉他:“我们的爱好一致,这就是我们彼此相识的原因。”
剩下两人基本上就是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你说你的鬼话,我说我的混话。反正两人嘴里没有几句是大实话。
看似相谈甚欢,实则当事人心里都很嫌弃对方。
叶雨桐认为司徒云是个辣鸡,司徒云认为她是个菜鸡。反正话不在一个频道上。
幸好后面文玉找来了,叶雨桐就顺水推舟走人。
“司先生,那我就先告辞了。”
司徒云颔首,礼貌告别,目视她们离去,只是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让人无法猜透他内心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司徒云转身离去,藏在花丛里的人将掉落的蔷薇捡走,也一起匆匆离开。
叶雨桐披着外套和文玉挨在一起,文玉的手很凉,两人的手相触竟然丝毫暖不起来。
她郁闷的说,“雨桐,我们这算不算两块冰放一起捂。”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她们挽着手重新进入宴会里,只不过叶雨桐很轻易的就发现这些人看她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刚入场时,那些女人是带着羡慕嫉妒的情绪看她,而现在她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幸灾乐祸。
文玉似乎也有所察觉,她看了叶雨桐一眼,往前拦住柳家千金,“我刚刚回来,刚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柳瑶偷偷的趴在她耳朵上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才离开。而文玉脸色越来越难看,她黑着脸带着叶雨桐走到无人的角落。
带着满腔的怒火告诉叶雨桐:“欧阳屿那个混蛋要和别人订婚!”
“订婚对象就是你妹妹叶溪。”她抱胸冷笑,“或者应该叫她司徒溪才对。”
和文玉生气的样子截然相反,叶雨桐一脸淡定,就好像欧阳屿不是自己男朋友一样。
“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
叶雨桐竖起食指按在唇上,示意她小声说话,“我相信他,更何况你亲耳听见他这么说了吗?”
“只有要我没有亲耳听见,那些从别人嘴里说出的所谓事实都是不可信的。”
听到叶雨桐这样说,文玉冷静下来,不可否认她说的的确是对的,没有当事人的肯定还是不要过早下论断。
但是文玉还是忍不住担忧,“这事是叙爷爷亲口说的,柳瑶告诉我他亲自在大家面前承认。他是欧阳屿的亲爷爷,说话一言九鼎,我现在就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欧阳屿就接到电话,他看上去也有些猝不及防,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件事。
欧阳屿的爷爷是个老封建,一直都认为欧阳屿必需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他的手中还有不少欧阳集团的股份,在董事会里也有不小的影响力如果欧阳屿真的惹怒了他,总裁的位置还是不是他坐还真说不定。
叶雨桐这时候心里是真没什么感觉,她满脑子都是商场上的阴谋诡计,甚至连怎么替欧阳屿摆脱欧阳叙的控制都想好了。
就是没有身为言情女主的自觉。
她拍拍文玉的肩膀,“走吧,这里有点凉,我们上楼去。”
文玉瞪着她,“你就一点也不伤心?”
“我为什么要伤心?又不是要我娶司徒溪。”叶雨桐一脸莫名其妙,“哭有什么用,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
就欧阳屿那个粘糊劲儿,她根本不担心,或许可以趁机让自己安静两天。
想想还挺好的。
这边被女朋友嫌弃的欧阳屿,正一脸无奈的劝着自己的爷爷。
“您为什么一定要我和司徒溪订婚?我甚至都不喜欢她。更何况我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了。”
欧阳叙把玩着手上的佛珠,“那种女人怎么配得上你,玩玩可以,但我不可能会让他进门。”
欧阳屿顿时感觉他不可理喻,“如果您非要逼我,那么您自己去和她结婚好了。”
他扯了扯领带,眼中酝酿着暴风雨,目光灼灼的质问他,“您觉得自己还能争得过我吗?”
“还是想分个你死我活?”
手里的佛珠短了线,一颗一颗的滚落在光滑的地板上,欧阳叙迎着孙子锋芒毕露的眼神第一次感受到了力不从心。
或许是因为他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