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陨星》影关白

96、第 96 章

　　“世界大会？”星月脱口而出。他满脸不相信的表情。西斯弗克回答。“没错。现在，人类正处于关键时刻。最近二十年来，人类与变异者在各条战线上作战。但情况却对我们越来越不利。在东亚，‘苍龙’部落势如破竹，西长城和巫山要塞被破。”听到这里，星月不禁舔了舔嘴唇。西斯弗克继续说道。“在欧洲，情况也是一样。伊比利亚会战的结果，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而在东欧，欧洲定居点也一直在与‘雄鹰’部落作战。一开始的时候，欧洲定居点还是占据优势。他们一度将战线推进至莫斯科。但最近几个月，情况却急转直下。尤其是在明斯克失守之后，欧洲的东大门已经岌岌可危。”
　　“什么？明斯克也失守了？”福克斯脱口而出。西斯弗克肯定点头。
　　“这是两天前发生的事情。我也是刚刚收到的情报。”
　　“但这怎么可能？明斯克可是东欧最重要的战略要地。明斯克失守之后，下一个就是华沙。如果连华沙都守不住，那柏林城破也只是时间问题。到那个时候……”
　　“到那个时候，欧洲定居点就玩完了……人类也是。”
　　沉默。星月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能解释一下吗？”
　　“欧洲定居点是一个松散的定居点联盟，这个你应该知道吧。”西斯弗克说。“过去，这个联盟面对的威胁一共有两个。一是伊比利亚的‘坚狼’部落，其次就是乌拉尔山的‘雄鹰’部落。这也逼得欧洲定居点不得不面对两面作战的窘境。由于‘坚狼’的强势，欧洲定居点一直是在伊比利亚投入主力。而对东欧则以要塞加堡垒的战术进行拖延。他们在明斯克建造了一座欧洲最大，也最坚固的要塞都市。这里还驻扎着欧洲定居点最强的精锐——第五装甲师。即使放眼世界，这支部队的实力也是数一数二。正是因为有这支部队，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候，变异者也从未突破明斯克一步。十五年前的伊比利亚战役，人类损失惨重。但他们毕竟击败了‘坚狼’。这也让欧洲定居点能将更多的军力派遣到东线。之后，他们便以明斯克为基地，步步为营，终于一步步反败为胜，甚至逼近‘雄鹰’的老巢——乌拉尔山。但是……”
　　“但现在变异者又开始反攻了？这根本不可能！！！。”福克斯说。“我曾经去过东欧。我也很了解‘雄鹰’的实力。光靠‘雄鹰’，根本拿不下明斯克的。”
　　“光靠‘雄鹰’部落，当然没有办法。但如果不只是‘雄鹰’部落的话，情况就又不一样。这一次反攻明斯克的作战，其他变异者部落都有参与。只是肉眼的统计，就有东方的‘苍龙’，黑非洲的‘归蝶’，太平洋上的‘鲸鲨’。第五装甲师战斗到弹尽粮绝，但他们依然坚守不住。据说，还有高阶变异者参与其中。”
　　“那么说，变异者开始联合出击了，这真是最坏的状况……现在前线怎么样。”
　　“暂时在明斯克地区停滞，虽说变异者取得大胜，但他们毕竟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欧洲定居点已经将全部兵力囤积到了波兰。在这种大平原地带，人类的科技优势可以尽情发挥，应该还能暂时坚持一阵子。但这也只是暂时。变异者已经开始联合作战。十五年前的伊比利亚战争，为了对付‘坚狼’一个部落，人类已经倾巢而出。但即使如此，我们依然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才获得胜利。如果那还算得上胜利的话。而这一次的情况甚至比十五年前更加糟糕。如果人类继续各自为政，而不是联合在一起，那等待我们的……”
　　“就只有灭亡了。”福克斯说道。他的声音无比沉重。三人都陷入沉默。星月轻抿嘴唇。听到“苍龙”的名字，他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风马和龙的身影。许久之后，西斯弗克再度开口。
　　“所以我才要召开世界大会。人类的力量必须集合在一起。世界大会将在两个月之后举行，地点就是在这个海上定居点。到时候，人类最强的精英都会出席。包括北美定居点在内……福克斯，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当然明白。”“火狐”说。“我也是制裁者，我的使命就是保护人类。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必然要参加世界大会。星月，你呢？”
　　星月抬起眼皮。他看着西斯弗克温和的面孔。“可以，既然福克斯已经答应，那我也没有理由拒绝。只是，我希望能够得到完全的自由。”
　　“你现在就是自由的。”
　　“不只是我一个人自由。你应该已经接到了报告。我和福克斯身边还跟着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是变异者。”
　　“变异者和人类是不一样的。‘红瞳死神’。”西斯弗克回答。他的笑容似乎有些僵硬。星月毫无动摇。“西斯弗克将军，那个变异者少年，斯蒂尔，他不是普通的变异者，他是真正的高阶变异者。因为某种原因，他没有受过变异者文明的熏陶，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和野生动物无二。”
　　“那你是打算将他培养成人类的朋友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
　　“西斯弗克将军，你似乎搞错了什么。斯蒂尔曾经在巴塞罗那的地底救过我一命。所以我有责任照顾他。我并没有将他培养成人类一边的打算。在他长大之后，我会让他自己作出决定。”
　　“这太愚蠢了。万一他选择成为人类的敌人，你又打算怎么办。”
　　“我也是人类的敌人，将军。”星月说道。他的视线无比冰冷。西斯弗克的笑容渐渐凝固。福克斯见势不妙，他急忙插入两人中间。
　　“将军，不必剑拔弩张的。星月也是。西斯弗克上将，我有一个提议。星月也好，斯蒂尔也好，他们的行为都由我负责。当然，你们也可以派人监视。我们也愿意接受。”福克斯示意星月不要插嘴。“但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你们派来的人，绝对不要干扰到那两个孩子的日常生活。这是我的底线。”
　　西斯弗克嘴唇紧抿。他的第一反应是赶紧叫外面的士兵进来。但片刻之后，他却是轻轻叹气。“福克斯，你还是老样子。总是给我出难题。但你要想想，我怎么能让变异者出现在人类的领地。”
　　“所以我才会在这里。西斯弗克将军，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情混过去算了。你就算不相信别人，难道连我都不相信吗？”
　　“我倒是想相信你。毕竟十六年前，你也曾经帮过我们。”西斯弗克无奈苦笑。“……总之，暂时就按照你说的处置。我也不想与你或是‘红瞳死神’为敌。现在人类正面临最危急的关头。我们不能再分散力量。”
　　“没错，人类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福克斯说道。他微微鞠躬，眼见双方都无话可说。他遂拉星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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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后。
　　星月和福克斯走出电梯。两旁的士兵同时敬礼。博里尼中尉早就等候多时。他已经接到了命令。博里尼请两人上车。福克斯问。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军官宿舍。你们的同伴也在那里。西斯弗克将军已经在宿舍区内拨出一栋小楼，供四位专门居住。”
　　福克斯和星月面面相视。两人都是心照不宣。眼下，海上定居点经济不好，居住环境紧张。西斯弗克特别拨出一栋楼，由此可见他的手笔。但另一方面，他又将星月四人与外界隔离开来，这也是为了便于监视，同时应对突发情况。福克斯说道：“如果是军官宿舍，那个地方我认识。离这里也不远。不需要坐车，我们走着去。”
　　“但是……”
　　“不要担心，中尉。我们不会逃走。而且你也可以派人跟着我们。反正你也接到了类似的命令。”
　　“不，不是……”博里尼慌忙解释。星月和福克斯懒得搭话。他们拂袖而去。夜色朦胧，高耸的双塔顶端闪闪烁烁。时间已经到达后半夜。两人行走在无人的小巷中。厚重的空气仿佛凝滞，星月抓挠脑袋。
　　“谢谢你，福克斯。如果不是你的话，我都不知道今天该如何收场。”
　　“不要介意，只是举手之劳。西斯弗克是一个有常识的人。所以他不会真的做出些什么。你也是一样。”
　　“但我还是要向你道谢。福克斯，我有一个问题，很久以前就想问了。之前，西斯弗克曾经提到你脱离了北美定居点。你自己也说，你对北美定居点有些怀疑。然后，两年前，尘空突然出现在东方定居点。根据你的说法，他也是北美的制裁者。北美定居点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们是怎么和尘空搭上伙。他们为什么要盯上焰雪……他们为什么，要杀了她。”
　　“……”
　　星月目光炯炯。但福克斯却没有回答。“呜”，喷气机的轰鸣划天而过。稀薄的天空中，只有暗淡的星星不住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