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陨星》影关白

9、第 9 章

　　焰雪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星月趴在桌子上，他打着呼噜。焰雪小心翼翼地将少年抱到床上，然后自己靠在椅子上睡觉。四小时后，焰雪从睡梦中惊醒。她发现星月已经开始张罗早饭了。

　　“早饭马上就好。焰雪，你就再睡一会儿，去床上睡也行。嗯，嗯……”

　　星月说不下去。他捂住鼻子。焰雪看看自己肮脏的衣服，她面色一红，然后第一时间冲进洗浴间。五分钟后，焰雪走出浴室，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星月已经把做好的早饭端上台面，那是刚刚煎好的葱油饼。

　　“这个面粉是我半年前买的吧。”焰雪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用过呢。当时我也想过自己摊饼，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亏你还能找的出来。”

　　“如果好好找的话，还能找出很多好东西喔。不过也不是无止尽的。依我看，顶多再过两天，家里的食材就要用完了。”

　　“那你可以去买。”

　　“买是可以买，但是……”星月欲言又止。焰雪眨眨眼睛。突然，她反应过来。

　　“真是的，如果你没钱，可以和我说嘛。买菜的钱我还是有的。不过，你可要保证伙食质量。最起码得有点肉食。”

　　“我一定会尽力的。就从今天中午就开始。”星月拍拍胸脯。他很高兴能有施展厨艺的机会。

　　……

　　两人将早餐清扫干净。星月的葱油饼虽然做法简单，但味道却相当不错。吃完饭后，焰雪打开电视，一条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现在，向大家报道一条最新新闻。今天早上，贫民区中再次出现大规模谋杀。很多尸体被撕碎，赤裸裸地堆放在大街上。现在，政府已经控制了现场。这件事情是否与一天前军方对贫民区的扫荡有关，现在也没有得到证实。进一步的消息，请大家等待我们的后续报道。”

　　焰雪猛地起身。她惊愕地看着屏幕。在镜头中，滚滚的黑色笼罩天空，那是尸体燃烧的浓烟。

　　“怎么了，焰雪。”星月将洗好的碗放进柜子。焰雪下意识摇头。

　　“不可能，昨天晚上我在地下逛了一大圈，什么都没有发现。难道说，变异者是乘机跑到地面作乱去了？但就算这样，也不应该一点动静都没有。但今天早上却又多出那么多尸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焰雪百思不得其解。星月看到少女苦恼的神情，也不禁担忧起来。“兹兹”的震动穿过口袋。焰雪立刻拿起手机。

　　“是周长仁吗？”

　　“你早就知道我会打电话过来了。你看了早上的新闻吧。”电话对面正是周长仁。他的声音有些疲劳。周长仁让焰雪快点过来报到。焰雪“嗯”了一声。她挂断电话。

　　“又要出去吗？”星月问。

　　“没办法，这是工作。”少女拿出一叠纸币，放在桌子上。“这是伙食费，中饭你就自己解决。”

　　“如果你中午不回来。我吃剩下的葱油饼就可以。焰雪，你晚饭会回来的吧。“

　　“这我也不知道……”焰雪喃喃自语。她本来想说不会回来。但看到男孩期待的眼神，她却开不了口。焰雪只能说自己会“尽力而为”。星月当即表示，自己一定会做一顿“炖肉大餐”，好好犒劳女孩。

　　希望真的能吃到。焰雪心中暗想。她立刻动身前往社会管理局。周长仁已经等候多时，他给焰雪看早上拍到的照片。在这张照片上，大量的尸体被扭曲排列，它们形成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符号，似乎是想表达着什么。焰雪拧起眉毛。

　　“果然是个疯子。”

　　“不是高阶变异者吗？”

　　“真正的高阶变异者可没空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这是一个发疯的高阶变异者。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账。昨天晚上，我在贫民区巡逻了整整大半夜，但什么都没有发现。但今天早上就出了这种事，他是在向我挑衅。我会让他知道，这么玩火的后果是什么。”

　　焰雪阴郁着面孔，她的眼中浮现出危险的神色。周长仁默默注视。“总而言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最高主席团十分震惊。许多人都对你表示了不满。军方那边也在嘟囔，你之前说需要三天解决问题。现在可能更加紧迫了。”

　　“不要担心，我向来说到做到。”

　　“我相信你。但其他人却不一样。焰雪，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真的不多了。你应该了解我的意思。”

　　“当然，我明白，但是，我会赢。”

　　焰雪斩钉截铁地回答。她立刻告退。但当真的回到家之后，她却是紧张地不停踱步。星月给焰雪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但女孩却是无心享用。夜色将近，焰雪“嗖”的起身，她抓起黑刀。

　　“等一下。”星月急忙阻止。焰雪不耐烦地说道。

　　“怎么了？”

　　“因为你一点都没有吃饭。我有点担心，就算是要工作，那也得先填饱肚子才行。”

　　“不要紧，我不饿。”焰雪胡乱回答。星月垂下眼皮。

　　“果然是因为工作不顺利。焰雪，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随时都可以……”

　　“不行，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星月，记好，今天晚上，你一定要乖乖留在家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出来。挺好了吗？”

　　星月面露难色，他既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焰雪没有给少年反驳的机会，她赶快出门。

　　我可不能心软。绝对不能把星月带入无关的危险之中。少女不停地告诫自己。她快步进入黑暗。由于戒严，贫民区大街上空无一人，没有灯光，没有声音，所有的活物都凭空消失。就连永恒不息的时间都仿佛停止了流动。地铁入口依然黑洞洞的，昨天，焰雪就是从这里上来的。女孩环顾左右，她本想就这样下去，但下一刻，一股力量却将她留了下来。

　　不对，这完全不对。这与其说是宁静，还不如说是所有人都被杀光了。对手肯定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狂徒。他是要以这种方式来向自己示威。

　　无聊透顶的家伙。焰雪露出冷笑。她已经是愤怒至极。她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愚弄过。“滴答”，第一滴雨滴落了下来。焰雪仰头看着铁红的天空。一声惊雷炸破天际，一场阵雨迫在眉睫。

　　“算了吧，现在进入地下通道，也只会弄得一身湿。”女孩自言自语。她急匆匆跑到旁边的屋檐下。很快，暴雨倾盆，地面溅起无数水花。焰雪靠在柱子上，她只能百无聊赖地等待阵雨结束。

　　突然，女孩发现了什么。由于下雨的关系，地面基本上都是湿的。但在不远的地方，她却看见两块相对较干的印记。这分明是生物的脚印。焰雪立刻轻手轻脚地摸了过去。她一路追踪，很快便发现了目标。对象正躲在墙角后，女孩狠狠地吸了口气，她握住剑柄，猛地冲了出去。

　　“！！”

　　“！？”

　　刹那间，焰雪愣住了。红瞳少年正呆呆地看着自己。他蹲在地上，好像是在躲避着什么。过了好久，焰雪才终于反应过来。她浑身颤抖。

　　“星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因为……”

　　“我不是对你说过，要好好呆在家里。你为什么不听？”

　　“焰雪，我……”

　　“我不想听借口。”女孩使劲挥舞手臂，她气鼓鼓的。星月虽然被焰雪吓到，但他看到女孩生气的样子，反而忍不住笑出声来。焰雪更加恼怒。她问。

　　“有什么好笑的。”

　　“不，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啊？”焰雪皱起眉头。星月赶紧挥手。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所以才偷偷跟出来的。虽然你对我说，要好好呆在家里，但我也从来没有答应过你呀。”

　　“这个……”焰雪顿时无言，她记得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焰雪看着星月无邪的笑脸，她拼命抓头。

　　“星月，你知道自己的处境吗？”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没有一个人在这里待过。”

　　“那你应该明白，我让你留在家里，是为了你好。”

　　“但我也不想让你一个人承担一切。既然你收留了我，那我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我绝不可能放下你不管。”

　　星月一本正经地回答。他的认真劲让焰雪连骂人都骂不了。黑发少女坚持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

　　“算了，就算现在逼你回去，说不定也会遇到危险。还不如在我眼皮子底下安全一些。”

　　“那么说，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去了？”星月高兴道。焰雪点点头。“但你要保证，一定要跟在我的身边。不然的话，我就先把你送回家，然后紧紧地锁起来。”

　　“这我可以保证。就算你要我离开，我都不会离开你。”星月天真答道。他的回答让焰雪心中一荡。女孩握住少年的手，两人久久不愿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