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陨星》影关白

30、第 30 章

　　“是寒气，寒气！！快一点躲进掩体。”

　　狂风肆虐，寒气逼人。人类士兵纷纷趴下。他们连头都抬不起来。黑发女孩缓步出现，她左手持剑，那黯淡的瞳孔，就仿佛行刑前的刽子手，无情，而又冷漠。“嗷呜”，变异者士兵发出咆哮，它们转头向女孩发起冲锋，焰雪步伐沉着，只见她稍稍挥动剑柄，一刹那，刀光一闪，几十个变异者便身首异处。它们的尸体飞散出去。通道中，到处都是溅出的鲜血。

　　“呜呜”。变异者们停下脚步，它们不敢贸然进攻。焰雪目光炯炯，她将右手藏在口袋里。白雾茫茫，寒气阵阵，焰雪眨眨眼睛。一刹那，她看到一个身影杀到眼前。

　　“去死吧！！！”

　　风马大吼一声，他从上向下挥拳。焰雪本想躲避，但转瞬之间，她却发现自己的天顶已经完全被敌人的拳风笼罩。少女立刻改变战术。她反转剑锋，竟直接向敌人戳去。那是对空的突刺。

　　“什么！？”风马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怕死，一点都不考虑防御。锐利的寒气向身体袭来，风马紧咬牙关。

　　“轰”。两股力量互相冲撞。焰雪连续后跳。她拉开距离。而风马则是搓揉着已经被冻得僵硬的肩膀。千钧一发之际，两人几乎同时撤手。如果再晚个零点几秒，他们恐怕就真会同归于尽了。

　　“焰雪小姐！！！”苏定从藏身处冲出。看到女孩归来，他欣喜不已。但焰雪只是眼神一抖。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敌人身上。风马表情狰狞，他的整个身体好像要膨胀开来一样。焰雪眯起眼睛。

　　又是高阶变异者。

　　两个战士遥遥对峙。他们一动不动。过了好久，风马终于打破沉默。

　　“你就是制裁者吗？想不到人类最强的战士竟然是一个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在问别人的名字之前，先报出自己的名字，这是最起码的礼节。”

　　“我可是高阶变异者。”

　　“高阶变异者又怎么样。我之前与那个达瓦交战的时候，他可是很主动的就把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达瓦？”风马猛地一怔。他的视线渐渐低沉。“原来如此，原来就是你杀了达瓦。”

　　“没错。是我杀了他。那可是一场有趣的战斗。”焰雪横起黑刀。她露出狡猾的笑容。风马目光凝重。焰雪又道。

　　“喂，变异者，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道。”

　　“你和达瓦，到底谁比较强。”

　　“无聊透顶。”

　　“是挺无聊。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如果我说，我比较强，那又怎么样。”

　　“那很好。那么，你就有让我战斗的价值了。”

　　焰雪踮踮脚尖，刹那间，她急速突进，从正面直冲。风马早有准备。他回以重拳。焰雪却不后退，只见她身子一伏，瞬间从下躲过了风马的攻势。风马心中一怔，他急忙拉开距离。但焰雪的速度更快。黑刀出鞘，“噌”，风马的眉心沾染鲜血。他重重落地。

　　“这个家伙……”风马摸摸自己的额头，炙热的鲜血还在流淌，上面还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你还真能躲开呀。”焰雪轻声嘀咕。她再度进攻。风马亦是反击。两人的身影在狭隘的通道中来回交错。周围众人都是惊慌。他们根本看不清楚两人的动作。所闻所见，唯有爆散的尘嚣，以及战斗的声响。

　　苏定张大嘴巴。他知道焰雪很强，但他却没有想到焰雪会强大到这个地步，竟然能与高阶变异者互角，还不落下风。猛烈的冲击声此起彼伏，焰雪攻势猛烈。她的剑光就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处处攻向敌人要害。而风马也是不遑多让，他依靠力量优势，愣是抵挡住黑刀之锋利。两人正是棋逢对手。

　　渐渐地，风马感到不对。他虽然在速度上不落下风，但不知为什么，交战越久，自己就越感到迟钝。焰雪的攻势愈发猛烈。风马收紧拳头，他感到自己的左手仿佛冻僵一般。

　　是因为黑刀的寒气？

　　但为什么那个女孩没有受到影响。难道只是因为她是黑刀的使用者？

　　不，并不只是这样的吧。

　　风马注视着女孩藏在口袋中的右手。焰雪一直是用左手挥刀，她的剑法精妙，毫无破绽。但从那微微的违和感中就可以看出，她并不是天生的左撇子。但她却始终不肯动用右手。甚至，她也从来不使用双手持刀。甚至防御的时候也是。须知道，对于一般剑术而言，双手持剑都是防御的基础。

　　原来如此。

　　风马心明如镜。他突然放慢节奏。焰雪也下意识停步，两人保持距离。风马悄悄挪动，他瞬时绕到焰雪的右侧。焰雪立刻闪躲，但风马的目标却并不是女孩。只见他一个虚晃，反身向战场边缘的苏定冲去。苏定吓得浑身瘫软。说时迟，那时快，焰雪抢先一步，她挡在苏定面前。风马露出狞笑。他一拳轰下。巨大的力量互相撞击。转眼间，只剩下一片飞沙走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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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巫山要塞外围。

　　绝望，咆哮，嚎哭，诅咒。战场已经沦为地狱。大炮的轰鸣与野兽的嘶吼交杂在一起，所有人的脑海都是一片空白。在这一刻，他们忘记了家人，忘记了故乡，忘记了战争，甚至，他们也忘记了求生的渴望。他们只想保护身边的战友，他们只想将眼前的敌人统统杀掉，仅此而已。双方的尸体已经堆得比山还高。由于变异者已经掌控了制空权，人类被迫躲在防空掩体下。他们一边向灰暗的天空挥舞拳头，一边躲避变异者可能从空中发起的进攻。

　　……两个人类士兵小跑着退下前线。巨大的怪鸟飞扑而下，它们想要用爪子抓住猎物。士兵撒开双腿，他们费尽吃奶的劲，终于在最后一刻冲进掩体。怪鸟十分失望，它使劲扑腾了两下翅膀，然后重新飞回天空。

　　两个士兵气喘吁吁。他们侥幸逃生。其中一人年纪较轻，看起来是刚刚入伍。而另一个则是上了一点年纪的老兵。老兵掏出窝窝头，他使劲咬了一口。

　　“已经十八个小时没有吃过饭了。也不知道这场仗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

　　“鬼才知道呢。依我看，如果不出意外，这场仗我们是赢不了的。”

　　“赢不了？”

　　“你看看现在的情况。前线的战士都已经疲劳不堪，有些人甚至已经奋战了两天两夜。而后方的补充却还迟迟不至。我听说林胜将军已经把指挥部安排到了地底下。说不定，他已经私自逃跑了。”

　　“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不要把那些高层想得太好。平时，他们高高在上，住在豪华的行政区，享受着最好的待遇。却让我们这些来自底层的士兵到前线送死。这也就罢了，毕竟这是我们的责任。但那些在贫民区里挣扎的百姓，那些我们的至亲家人，他们又凭什么要过这种生活。两个月前，贫民区曾经发生过大规模的屠杀事件，那个时候，我的姐姐一家也在其中。她曾经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接济过我。也是她推荐我进入军队。她可是一个大好人。但她却这样丢掉了性命，我……”

　　年轻士兵咬牙切齿。他的脸上划过泪痕。老兵关切地看着自己的战友。

　　“不要难过，不管上面怎么想的，我们都得活下去。命只有一条，如果在这里丢掉，那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与其自怨自艾，还不如想想该怎么活过今天晚上。”

　　年轻士兵沉默不言。对于前辈的教导，他心里也十分清楚。但他也不可能那么容易释怀。老兵拍拍年轻人的肩膀。

　　“总而言之，先回去吧。如果继续在这里偷懒，我们的队长大人可就要发火了。你听说了吗？林胜将军刚刚下了命令，要从前线调两个团到地下。队长他们都是气得半死。”

　　“调部队去地下？该不会是将军只求自保吧。”

　　“也有这种可能性。但我不觉得林胜是这种人。他在战场上呆了那么多年，军人的矜持还是有的。或许，他是在准备一次大反攻。”

　　“大反攻，在这种状况下？”年轻士兵不置可否。但从心底里，他也不由得生出一丝兴奋。两位士兵草草吃完午饭，他们准备离开。突然，“嗡嗡”的声音从空中传来。老兵心中一愣。

　　“飞机？这个时候还会有飞机？”

　　两人立刻冲出藏身处。果不其然，一架大型运输机正从空中接近。它停留在战场中央，似乎是要降落。两位士兵都是诧异。现在的制空权是在变异者手中。而这架运输机竟然没有防备就大摇大摆地飞过来，这简直是在自寻死路。不出所料，变异者的怪鸟一拥而上，运输机很快便失去平衡，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飞机在空中四分五裂。

　　“真是的。这些飞行员都是疯子吗？”老兵扼腕叹息。运输机的残骸坠落地表。两个士兵赶紧过去，他们想看看还有没有活下来的人，但是……

　　一个魁梧身影站在火焰中。他，或者是它，黑色的铠甲，魁梧的身材，那冰冷的面罩，甚至连脸都看不到。人类士兵目瞪口呆。

　　“既然是从运输机中出来的，那应该是我们的战友吧。”老兵自言自语。他小心翼翼走近。黑色战士微微扭头。它的头盔深处泛出一丝红光。

　　“快点逃跑！！”年轻士兵突然大喊。一瞬间，老兵的胸口便被洞穿，他力竭倒下。年轻士兵急忙举枪，但下一刻，他的脑袋也被捏成碎片。黑色战士仰天咆哮，它愤怒的嘶吼，仿佛穿过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