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陨星》影关白

268、第 268 章

　　德斯特罗-法瑞尔走出医院大门。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昏黄的日光照耀而下，整片大地都被照得红彤彤的。法瑞尔也不说话。他直接坐进车厢。轿车立刻启动。护卫们都是屏住气息，他们看得出总统心情不悦。“嘟嘟”的声音从手腕传来。那是白宫秘书处打过来的电话。
　　“找到她了吗？”
　　“还没有。我们只知道纳达小姐曾经在爆炸现场出现过。”
　　“这我也知道了。但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这个……”
　　“尸体调查过呢？”
　　“调查过，但没有找到。爆炸现场的尸体太多。很多都无法分辨。”
　　“那纳达佩戴的黑刀呢？龙形雕文呢？那两样东西不会那么容易被摧毁。”
　　“也没有找到。”
　　“那就继续找！！！”法瑞尔大声说道。他一下子躺在靠背上。但只是片刻之后，他又重新坐起。
　　“关于陆军特殊反应部队。听说他们也出现在了爆炸现场。”
　　“是有这个说法。但绝大多数士兵都在这场爆炸中丧生。就算还活着的人也是伤势严重。特殊反应部队队长哈里-福克斯少校下落不明。”
　　“必须找到他。我必须搞清楚，他到底发现了什么。同时，对纳达小姐的搜寻也得继续。切记，不要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记住，是任何伤害。”
　　法瑞尔挂断终端。他深深叹气。纳达会受到“伤害”，这本来就是一个伪命题。相反，以她的实力，如果真的全力以赴，恐怕整个天空之城都会被毁掉。制裁者，特殊反应部队，小兔狲，以及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让-莫里斯。在这一连串的事件当中，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内幕。
　　连总统都不知道的内幕……看起来，我这个总统也是当得太久了呢。法瑞尔自言自语。他不禁浮出微笑。落日西斜，地面的影子无限延长，不一会儿，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阴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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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病房。
　　霍兰-德容坐在床上，他细细咀嚼着刚才自己和德斯特罗-法瑞尔的谈话。秘书走进房间。他等在一边。德容问。
　　“找到瑞德了吗？”
　　“没有。他和那只小兔狲都消失了。上午的事件已经过去整整一天，我们还没有接到任何消息。这完全不正常。还有那个女孩，据说，有人亲眼看到了她使用了超自然的力量。她只是抽出那把黑色的直刃刀，就将整片大地化为银霜。但她也在爆炸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刀……东方的制裁者。”
　　“制裁者！？”秘书一脸茫然。霍兰-德容则是不耐烦地挥手。“我那个时候就在现场，这些情况，我比你们知道得更清楚。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在哪里。不仅仅是瑞德和那个女孩，还有哈里-福克斯少校和他的特殊反应部队。”
　　“我们找到了一些特殊反应部队士兵的尸体。但当时的情况您也知道，我们不可能找到所有的人。”
　　“我当然知道。”霍兰-德容大声嚷嚷。他猛地将手中文件丢在地板上。秘书赶紧低头。德容敲敲脑袋，他的眼中浮现出疲倦。
　　“总而言之，你们继续调查。但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们现在的重点。刚才，法瑞尔转告我，由于此次爆炸事件，天空之城将全城戒严，取消一切公开的选举活动。我答应了他。但这只是明面上的而已。再过一天，大选就会到来。我们必须抓紧最后的机会。”
　　“那么，今天晚上的电视宣传，要继续吗？”
　　“当然要继续。但我不能出面，由你们安排就行。法瑞尔的命令是一回事，但我们是不是执行又是另外一回事。甚至，我也不认为法瑞尔自己会遵守承诺。眼下，我们还是一切为了大选。瑞德的事情，制裁者的事情，暗杀的事情，全都可以放在一边。只要我当上总统，一切都会解决的。”
　　“知道。”秘书频频点头。他立刻出去安排。德容眉头紧锁，他托着下巴。呼呼的风声从窗缝中窜入。赤红的夕阳照耀而下，整片城市都夹杂在血色与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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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小时后，天空之城顶端，避难所。
　　“快一点，与下界取得联络。要求得到政府对北美国立动物园爆炸事件的正式答复。”
　　“法瑞尔总统呢？还没有回复吗？”
　　“我们需要更多的观测报告，快一点。”
　　吵闹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尘空推开大门。上一次他来到避难所，还是在两周之前。当时，他眼前还是井然有序。但现在，一切都变了样子。避难所内一片混乱，大家都是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在私下议论，就好像天马上就要塌下来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尘空心里面嘀咕。他来到避难所最深处。这里正是北美定居点用来存放“哈米吉多顿”碎片的地点。绿色的光芒倾泻而出。焰雪还在试管中沉睡。整整一个月，她都是这样的姿态。让-莫里斯就在不远处。他把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赶到外面。而自己则是低垂着头，一个人坐在绿色的试管前。尘空快步走近。
　　“莫里斯先生，你找我。”
　　“……”
　　“莫里斯？”
　　“是尘空啊，你终于来了。”莫里斯喃喃答道。他的声音无比虚弱。尘空不禁奇怪。
　　“莫里斯先生，发生了什么。”
　　“早上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您是指北美国立动物园发生的爆炸？”尘空说道。他自然听说了发生在动物园的事情。这已经成为众所周知的大新闻。但他却很意外莫里斯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因为自从焰雪回来之后，莫里斯唯一在乎的，就是那个女孩。至于下界的俗事，早就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哪怕是总统大选，他也就是象征性地站了站台（结果还被星月发现）。尘空也粗略调查过动物园发生的事件。他可以确定星月和小兔狲当时就在现场（毕竟电视上都已经出现他们两个了）。他虽然不知道纳达和斯蒂尔最后有没有出现，但他感觉，这两个孩子应该也在。至于最后的那次莫名其妙的大爆炸，那绝非是人类的力量。换句话说，不是制裁者做的，那就是高阶变异者。
　　“尘空。”莫里斯再度开口。他目光锐利。尘空心中一楞。他赶忙回答。“因为我没有去现场，所以还说不准。但那种程度的爆炸，根本就不是人力所为。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只有制裁者，或是高阶变异者。五大制裁者中，现在在北美定居点的，只有我，焰雪，以及那个拿着黑刀的女孩。我肯定不会牵扯进这件事情。而黑刀根本不是这种能力。至于焰雪，你我都知道她的状况。所以，不是制裁者，那就只有高阶变异者了。”
　　“你是说，狼也进入了天空之城吗？”
　　“或许，还不止是他。”
　　尘空压低声音。他话里有话。莫里斯双手握拳。
　　“尘空，你知道当初合众国的先辈们为什么要建立天空之城，又为什么要建立这个避难所？”
　　“是为了让人类继续生存下去吧。”
　　“对，也不对。如果只是生存的话，他们肯定会有更经济，更实惠的办法。先人是希望人类能够进化。即使是在大灾变之后，人类文明也能继续前进。所以才会有制裁者的出现，所有才会有超人士兵的出现。所以，才会有‘她’。我们将‘她’视为人类最后的希望。我们希望利用她，利用‘哈米吉多顿’的力量。达成人类文明的伟大复兴。但如果连这个希望都不存在的话，尘空，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呢？”
　　“……莫里斯先生，到底发生什么了。”
　　“焰雪苏醒了。”
　　“什么！？”尘空愣了一愣。他立刻看向试管。但他却只看到焰雪沉睡的身姿。莫里斯继续说道：“并不是狭义上的苏醒。她的身体还是沉睡着的。但我们观测到，她的意识曾在短时间内从这个身体中离开。具体表现，就是脑电波仪上的显示突然消失。”
　　“这不可能。脑电波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但这就是事实。即使到了现在，她的脑电波也很不稳定。根据之前的观测，在北美国立动物园爆炸发生的同时。她的脑电波第一次完全消失。直到爆炸后五分钟才再度出现。”
　　“您的意思是，这次事件是焰雪造成的？这太荒谬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好玩，也许是因为意外，又或者，是因为仇恨。她应该十分仇恨我们。仇恨我，也仇恨你。‘哈米吉多顿’陨星能够反映出人类的心灵。如果这种强烈的情感被陨石碎片的力量吸收，那她的所作所为倒也可以解释。尘空，我这一次叫你来，只是为了让你准备好。如果计划一切顺利，自然最好。焰雪醒过来的时候能够成为真正的‘神’。既代表人类，也代表着‘哈米吉多顿’的力量。这样的话，我们所有的努力就没有白费。但如果，到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恶魔，那么……”
　　“没有这个必要。莫里斯阁下，这不可能是焰雪做的。”
　　“为什么？”
　　“因为当时星月也在爆炸现场。因为星月是她最深爱的男人。还有，焰雪的灵魂不会被仇恨玷污。永远不会。”
　　尘空目光坚定。而莫里斯舔着嘴唇，他显然没有被尘空说服。焰雪还在沉睡，她闭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在做着什么美梦。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虚空之中，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