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陨星》影关白

238、第 238 章

　　“嗡”。
　　剧烈的轰鸣声充斥耳膜。星月和纳达赶紧捂住耳朵。脚下，蓝鲸嘶鸣，它的身体来回晃动，似乎是在欢迎着什么。而就像回应一样，一阵遥远的歌声也从岸边飘来。这份歌声是如此渺小。如此细微，但却也无比圣洁，无比真诚，只是让人稍稍听到，内心深处就会安静下来。片刻之后，响声停止，万物空寂。纳达再度探头。她瞪大眼睛
　　“星月，你看你看，大海，大海的颜色。”女孩兴奋大喊。她招呼着青年赶快过来。星月缓步走近。霞光笼罩，浪淘点点，在两人的身下，整片大海都是色彩斑斓。
　　“好美。”星月轻轻说道。他由衷地赞叹这副美景。纳达蹦蹦跳跳。
　　“对吧对吧。星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虽然我也不是太懂。但这应该是某种浮游生物，受到了‘哈米吉多顿’陨星的辐射，从而产生了变异。大概，这是只有现在的夏威夷群岛才能见到的奇景。”
　　两人注视着远方。光辉越发蔓延，不一会儿，彩色就延伸到海平面的尽头。纳达双手合十。她轻轻说道。
　　“真希望斯蒂尔也能在这里。”
　　“啊，真希望‘她’也能在。”星月喃喃低语。他的嘴角浮现出笑意。但下一刻，他却是捂住嘴巴。难以言喻的痛楚穿过心间。星月看着手上的血迹，他皱了皱眉，随即将手放回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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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撕撕撕。”
　　“吁吁吁。”
　　欢呼声响彻海滩。庆典已经开始，变异者互相拥抱。它们载歌载舞，恍如进入仙境。小兔狲左右张望，它乘机冲到一处火堆旁，一下子叼走了一条刚刚烤好的烤鱼，然后迅速跳开。但旁边的变异者却没有生气。它们只是哈哈大笑。眼见有机可乘，大猫立刻得寸进尺，它又叼走一条鱼。而变异者则是更加高兴。它们使劲拍手。
　　斯蒂尔茫然若失。海光照耀，星辰闪烁，欢快的人流在身边游荡，他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两位变异者突然从旁伸手，它们拉住斯蒂尔，似乎是要邀请他加入跳舞的队伍。斯蒂尔本想避开，但他一个踉跄，最后还是被拉进人流。变异者们拥挤在少年身边。它们高声欢笑，似乎是在为男孩庆祝。斯蒂尔手足无措，到最后，他也干脆放弃人类的语言，用最原始的“汪汪”声和变异者交流。欢快的吠叫声回荡在耳边。一时间，这就好像到了动物园一样。
　　……
　　鲨双手交叉。他看着斯蒂尔和小兔狲与大家玩耍在一起。鲨如释重负，他之前还担心斯蒂尔会和同胞一直格格不入的。但一旁的伊莲卡却是了无笑意。鲨问道。
　　“怎么了，伊莲卡。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他是变异者。”
　　“伊莲卡，你该不会真的在歧视人类吧。”
　　“我才不会歧视人类呢。人类是我们最强的敌人。歧视他们，就等于变相证明我们的无能。只是，我也不想与人类走得太近。你也一样。鲨，我知道你有着自己的考量。但你必须遵守变异者的准则。”
　　“……我知道，伊莲卡，我了解你的担忧。所以我也同意不让另外两个人上岸。但就如你所说，斯蒂尔是变异者。我想，让他与变异者同胞接触，应该不是一件坏事。”
　　“但他是人类养大的变异者。从小生活在人类中间。接受的是人类的教育。而我永远不会相信人类。所以，我也不会相信他。”
　　伊莲卡怔怔说道。鲨欲言又止。他很想问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伊莲卡又会允许斯蒂尔登陆。但想来想去，他还是没有问出口。周围的喧嚣声忽隐忽现，盛大的宴会也进入后半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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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时后。
　　斯蒂尔站在海滩上，他看着漆黑的潮水起起伏伏。水母群早就褪去。海平面也恢复平静。而伴随着黑暗归来，“鲸鲨”的庆典也告一段落。海滩上的火光逐渐熄灭。大多数变异者都回去睡觉了。只有极少数的卫兵还在巡逻。
　　小兔狲已经睡了过去。整场宴会中，它几乎全在大吃特吃，直到肚子变得圆鼓鼓的，才心满意足地趴下。斯蒂尔独自在沙滩上踱步。他一边呼吸，一边还甩着尾巴。在之前的庆典中，许多变异者女性都对斯蒂尔抛媚眼。她们一边嬉笑，一边抚摸着斯蒂尔的身体。她们还会特别摸摸斯蒂尔的尾巴，眼中露出挑逗的神情。而与她们接触的时候，斯蒂尔总会感到特别的心痒难耐。这些变异者虽然长得有点怪异，但毫无疑问都是非常美丽的生物。如果不是因为纳达的话，自己说不定真的会按捺不住……
　　……纳达。
　　一想到纳达的样子，变异者少年的心情一下子冷静下来。他开始觉得之前那些变异者女性之所以会那么主动，完全是因为自己的“误解”。天空清冷，月暗星稀，呼呼的海风吹拂过耳边，斯蒂尔沿着沙滩，撒腿小跑，他努力发泄着多余的精力。海滩无限漫长，层层的潮水时起时落，突然，两个正在缠绵的身影穿过斯蒂尔的眼角。
　　“什么！！！”变异者少年吓了一跳。他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斯蒂尔左右环顾。不知不觉，他已经跑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在自己的周围，到处都是变异者成双成对。它们有的在岩石后面，有的是在棕榈树下更有甚者，直接就趴在海滩上。它们亲吻，拥抱，交合，还发出奇怪的闷哼声。这些变异者是如此专心，如此幸福，它们只关注着彼此，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外人的接近。
　　“这，这是怎么回事……”斯蒂尔完全吓傻了。他的脸也红到了脖子根。理智告诉他，自己应该赶快离开；但感性上，他却是不想走，甚至还想多看一会儿。斯蒂尔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出现变化，他想到纳达，想到她躺在自己怀里，那份笑容是如此甜蜜，如此诱惑，仿佛是在邀请着自己共赴巫山。斯蒂尔再也压抑不住。他的右手伸向身下。
　　“给我过来。”突然，伊莲卡从旁冲出。她将斯蒂尔从这场生育派对中硬拖出来。变异者少年大口喘息。他跪倒在地。伊莲卡问。
　　“你在做什么？”
　　“……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道歉。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闯进去。你知道那是什么场合吗？”
　　“不，我只是想要散步，伊莲卡小姐，那是在□□吧，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那么多一起□□的。”
　　“这是你少见多怪。□□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这也是这场庆典的意义之一。在庆典之中，大家都会寻找合意的伴侣，然后一起狂欢。”
　　“谁和谁都可以吗？哪怕是第一次见面。”
　　“这有什么问题吗？”伊莲卡反问道。斯蒂尔一时无言。伊莲卡继续说道。“孩子，你受人类思想荼毒太久了。与虚伪的人类不同。我们变异者从来不会压抑自己的感情。□□既可以繁衍后代，又可以让自己感到欢愉。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权力，也是上天赐予我们的责任。你难道没有□□过？”
　　“啊，我……”斯蒂尔慌忙摆手。他已经害羞地抬不起头来。伊莲卡眯起眼睛。“传宗接代是每一个变异者的责任。只有留下后代，变异者才称得上真正成年。你再这样畏畏缩缩，别说后代了，就连一个合适的配偶都找不到。”
　　但我已经有纳达了呀。斯蒂尔心中嘀咕。但他又不能真说出口，只是“呜呜”地扭着身子。突然，斯蒂尔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小声发问。
　　“伊莲卡小姐，你……你不去□□吗？”
　　“我？我已经有了固定配偶，怎么会继续参加那种场合……虽然偶尔也会去散散心就是了。听好了，孩子，虽然每个变异者都有让种族繁衍的义务。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必须滥交。在‘鲸鲨’部落，只要拥有固定的配偶，就可以不用再参加这种派对。”
　　“那么说，伊莲卡的配偶就是鲨了？”斯蒂尔眼睛眨巴。伊莲卡立刻横眉以对。
　　“你想说什么？”
　　“不，我是想说，从这一点来看，变异者和人类还是挺相近的呢。”斯蒂尔面带微笑。他天真的笑容，仿佛可以浸润人心。伊莲卡紧绷着面孔。她努力让自己不要被斯蒂尔影响。但不知不觉，她心中的壁垒却已经悄悄软化。斯蒂尔鼓足勇气。
　　“伊莲卡小姐，您能教我变异者的战斗方法吗？我一直想学习怎么战斗。”
　　“战斗？为什么要问我。你身边可是有真正的专家。”
　　“星月和纳达是不行的。他们虽然厉害，但终究还是人类。人类的战斗方法和变异者完全不同。我必须学会战斗，学会作为一个高阶变异者的战斗。”
　　“那你学会战斗之后，又要怎么做，该不会是保护人类吧。”
　　“我只保护我喜欢的人。就像您一样。”
　　斯蒂尔笑着答道。他的眼睛无比纯洁。伊莲卡注视少年。渐渐地，她的眼中也浮现出笑意。稀疏的月光点点缀缀，无尽的夜空中，蓝鲸那如屏障一般的身影，忽隐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