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陨星》影关白

18、第 18 章

　　太阳，如同麦穗般的金黄。

　　黑夜，如同玛瑙般的漆黑。

　　轻风，那是空气的流淌。

　　大地，那是双脚矗立的基石。

　　血。

　　血的味道。

　　无论什么时候，都永远褪去不掉的味道。

　　就像我眼睛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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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让一让，让一让啦。”

　　星月大声嚷嚷，他一边保护着手中的菜篮子，一边尽力向前挤。此时此刻，距离焰雪与达瓦交战，已经过去近一个月，东方定居点重新回到平静。但对于焰雪来说，这却是一场灾难。自从战斗结束后，女孩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动力。她每天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要么看电视，要么就是对着天花板发呆。每一天，星月都不得不掀开女孩的被子，将她强行拉起来。

　　“快点起来，焰雪。你的伤应该已经好了，不要总是赖在床上。”

　　“烦死了。不要管我。”

　　“如果你不起床的话，接下来的中饭可就没得吃了。”

　　“额……真的没得吃吗？”焰雪轻声嘀咕。她用被子蒙住头，一副受委屈的样子。看到女孩如此表情，星月毫无办法。他只能一边道歉，一边赶紧出去买菜。

　　真是的，明明是人类最强的战士，竟然还像小孩子一样任性。星月心中抱怨。但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却也是甜滋滋的。菜场里的人流还在增多。少年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挤到菜摊前。他伸长脑袋。菜摊上的菜品玲琅满目。有蔬菜，有主食，也有刚刚从野外拿过来的肉材。在这个年代，圈养的，没受过污染的家畜，是有钱人才能享用的“特权”。对于贫民区居民来说，他们想要开荤，就只有依靠打猎了。幸好，在定居点周边，野生动物的数量还不算太少。每天早上都会相当的肉食供应，虽然价格也是不菲。只是这类食材也不是全都可以下咽。由于强烈辐射的影响，很多野生动物的身体都发生异变。而异变部位肯定是不能吃的。星月满怀同情地看着这些可怜的小动物。其中有四只耳朵的兔子，有双下颚的野狗，以及刚刚被宰杀，内脏大的惊人的野猪。星月左看右看，他最终还是挑了一条刚刚杀完的活鱼。那条鱼看起来还是比较正常，只是眼睛大得有些吓人。

　　“大叔，我要这条鱼。”少年大声说道。他努力把鱼举在头顶。卖菜的猎户应了一声。他称了称斤两。

　　“是星月啊，真是有段日子不见了。这条鱼大约有三斤，刚钓上来的，好东西啊。本来应该是二万一斤的，不过看在你是老客户的份上，就收你五万一条吧。”

　　“啊？这不是在抢钱吗？一星期前，这种鱼才不过一万一斤。”

　　“物价飞涨，人心不古，我们也是要吃饭的。不然的话，你可以看看贫民区中心的地产，那才叫个厉害呢。反正你又不是没钱，就不要在这种小地方磨蹭了。”

　　星月嘟着嘴巴。他纠结了好半天，方才从内衣口袋中拿出一叠厚厚的纸币。猎户仔细清点。他露出狡猾的笑容。

　　“好的，总数没错。这条鱼就归你了。不过星月，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来买菜，你的女朋友呢？”

　　“焰雪还在赖床呢……不过大叔，我和你说过好多遍。焰雪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两个不是那种关系。”

　　“哈哈哈……都已经住在一起了，还解释什么。话说回来，你的女朋友可以称得上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但你也不能一直惯着她。而且，现在的世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一个人出来买菜，又带了那么多钱，总有一天会被人盯上。”

　　“没关系，我一直运气很好。”少年笑着说道。他把鱼小心翼翼地装进篮子，然后顶在头上。少年转身离去，而在他的身后，几道诡异的视线已经紧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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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朋友吗？”星月嘴角眯着。他突然觉得整个人都兴致昂扬起来。少年蹦蹦跳跳。他直接穿小路回家。但很快，他便被拦了下来。这是在一处无人小巷。三个流氓样子的青年挡在少年面前，他们玩弄着手中短刀，脸上还露出狞笑。

　　“小鬼，听说你身上带着一些现金。”

　　“……”

　　“不要那么警惕嘛。我们又不会吃了你。我们只是想和你聊聊。”

　　“但我不想和你们聊。”星月回答道。对面笑容更甚。

　　“既然你不想聊，那我们就长话短说了。将身上的钱全交出来，你刚买的鱼也是一样。如果你不肯答应，那我们就只好去找你的‘女朋友’谈谈了。哈哈哈……”

　　青年们□□不止。而星月不动声色。他面无表情。“怎么了，小鬼，害怕的说不出话来了吗？”领头的青年快步上前。星月悄悄握住衣服下的匕首。两人越来越近，眼看着青年就要伸出手。但是……

　　“到此为止。”

　　“！？”刹那间，星月猛地后退，他拉开距离。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黑人已经挡在双方之间。他站姿轻松。“黑，黑人！？”三个流氓脱口而出。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实际看到黑色人种。星月亦是惊讶，但他惊讶的原因却有所不同。

　　这个家伙，好快。

　　“喂喂，为什么每个人都是那么大惊小怪？东方定居点都是那么排外的吗？”乔-福克斯无奈说道。之前，他在贫民区与行政区城墙处引起骚动，现在却已经逃脱至此。领头的流氓说。

　　“你是谁？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年轻人，我是为了你们好，如果你们刚才真的出手，现在恐怕已经倒在地上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会被这个小鬼打倒？你在开玩笑……吗？”

　　青年说不下去了。他看着黑人冷酷无情的眼睛。青年颤颤巍巍。他知道自己的对手不是平凡人物。但现在退缩，自己的威望就彻底完了。青年看着身边的部下。他鼓足勇气。

　　“啊啊啊啊啊！！！！！”青年举着短刀，他猛地向福克斯冲去。福克斯不动声色，只见他一个侧身，脚下一绊，轻而易举地就将对手掀翻在地。另外两个流氓见势拥上，但他们却被一手一个抓住。福克斯大喝一声，他猛地将两人拎起，然后重重砸在地上。

　　“好痛！！”三个流氓在地上来回翻滚。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便被打得七零八落。福克斯轻蔑一笑。

　　“真是愚蠢，明明那么弱，却还要出来逞威风。”

　　面对这个评论，三个青年都是心中恼火。但面对黑人那满不在乎的表情，他们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三个流氓赶紧逃跑。而黑人大汉耸耸肩膀。他回眸望去。不知何时，星月已经处于临战状态。少年右手持着匕首，左手则把刚刚买到的鱼藏在身后。黑人哑然失笑。

　　“喂喂，不要搞错，我对你的鱼没有兴趣。我只是来和你说说话的。”

　　“……”

　　“那个，你能不能把匕首先收回去。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到底该怎么说话。”

　　“……”

　　“额，你能不能回我一句话呢。”

　　星月还是一言不发。他眼神锐利。黑人点点脑袋。

　　“孩子，我想问一个问题。如果刚才我不阻止那些混蛋，你会怎么做，真的会把他们杀掉吗？”

　　星月轻咬嘴唇，他身形一闪，然后“嗖”地从现场消失。呼呼的风声掠过大地，福克斯目瞪口呆。他呆站了好几秒钟，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是个有趣的孩子呢。这种速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他到底是谁呢？反正，这些事情，只要问你就可以吧，我的老朋友。”

　　黑人大汉眼角一瞥。不知什么时候，社会管理局局长周长仁已经从暗处走出。几道反光出现在高处，那是狙击枪镜头的反光。福克斯轻轻一笑。

　　“我劝你住手，我的老朋友。这可不是迎客之道。而且你也知道，光凭这些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我知道。我是接到报告，说有黑人在贫民区和行政区的交界处闲逛，所以才亲自带人出来看看。谁想到真的会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你要来，大可以先和我联系一下。”周长仁笑着说道。但他的身体却在轻轻颤抖。福克斯嘴角翘起。“不要担心，老朋友。我对东方定居点没有任何恶意。只要你不阻挠我，我也不会做多余的事。我只是来见一个人的。那个和我一样，继承了制裁者之名的人。”

　　制裁者。

　　焰雪。

　　周长仁目光凝重。但福克斯只是挥了挥手，他一个纵跳，从房顶上逃出小巷。狙击手早就蓄势待发，他们只待周长仁下令。但社会管理局局长却是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紧咬牙关，目送对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