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贱不成道》余暖人生

19、长月山工地诡事八

　　莫如看在相三的悲惨之状上，“我是有失误，貌似最大的失误是你自己干的，要不是拿错了符，至于被阴雷打个结实吗？行了，看在你这么悲壮的份上，我就做一次好人，帮你医伤。”
　　莫如如同拎小鸡崽一样的拎着相三跃进了观内。带她进了最右手边的房间。相三嚷着要照镜子。
　　“你确定要照镜子？”
　　“不能照吗？”
　　“能啊，我只是怕你被自己的尊容给吓着。”
　　在相三的坚持下，莫如从隔壁屋里拿出一面光鉴照人的镜子过来，递给她“我没有梳妆照，只有这面照妖镜，给你用倒也名符其实。”
　　相三只看镜子里的自己一眼，就把照妖照丢到一边。太吓人，她整张脸有隐约的黑气缭绕，头发还被阴雷劈得枯如败草，最可怕的是左眼的眼球上有细微的阴雷在闪，脸上的皮肤起了无数的黑裂纹，好像干涸已久的水田表面。她这个样子比当初的尸煞还吓人。要她扮鬼吓人都不用化妆了，原妆上阵，不吓人她死！
　　“能治吗？”
　　“不能治你会丑到要自杀吗？”
　　“不，我会在这里与你厮守到死。”
　　“能治！”
　　莫如在院子里垒一个简易灶，从最左边的房间里提出来一只半人高的大木桶直接套住提水桶丢进井里打了大半桶水上来，连桶带水放在简易灶上。叫相三脱光衣服进去蹲着，让水浸到下巴处。井水凉凉，相三全身火辣辣痛的伤口势减五分。莫如又从左边的房间里拿出来各种东西往桶里丢，材料她是一样不认识，统共加了十来种后，莫如又拿出一张符放在灶里。符自燃起来，发现蓝色的幽火。

　　木桶里的水渐渐的变得温热。
　　“等会桶子不会烧了吧？”拿木桶烧水......
　　“我用的阴火符，这只桶子别说阴火符，普通的地火都燃不了它，能烧它的只有几种天火。”
　　“那肯定值老钱了，您说您把这么贵重的什物就随便搁在这里，您也不可能天天年年的守在这里，要是出门了，正好进了小贼怎么办？连我一个小女娃都能进来闲逛，职业的更不敢说了。”

　　“你以为我这里是说来就能来的地吗？”
　　那我是隐形进来的？
　　莫如一巴掌拍在相三脑壳顶上，“赶紧收起你怀疑的眼神，不然我就抠了你的眼睛。我前不久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我才撤了防护。没想到逮到了你这只小兔子。”
　　“莫大师您好神，竟然知道我是属兔的。不过卦象显示什么了？”
　　莫如翻了个白眼给她“显示什么是你该知道的事吗？”从一个小瓷瓶里挖出一些带着淡淡药香的黑膏药涂抹在她整张脸上，一涂上去就感觉整张脸灼烧的刺激。药里不会掺了硫酸吧。
　　“脸上好烧，会不会过敏了？”
　　“过什么敏，就你这糙样。送你去印度恒河泡，你也不会起半个红点。”
　　“莫大师，没想到您还了解国际形势。”

　　莫如扒开她的左眼皮，“还痛吗？”
　　“痛，像里面有小蚂蚁在扎。”
　　“你这只眼睛本来就少有见到，被阴雷击了又没瞎，我一时之间还拿捏不住怎么治它，等我翻翻古籍，看看上面有没有记载。”
　　莫如一 头扎进左边的房间里就没出来了，相三泡着泡着，把头搁在木桶边沿上，竟然睡着了。她后来被热醒了，准确的说应该是被烫醒了。桶里的水咕咚咕咚的翻滚着，一桶水变得黑如浓墨。她坐在一桶开水中，是要把她煮熟吗？抬起胳膊，奇异的是手上既没红肿起泡，也没破皮烂肉。烫得相三特别想从水桶里爬出来，又怕自己的耐受不住耽搁治疗。

　　不忍头上一把刀，刀落下劈跑不掉。相三竟硬生生的在水桶里被煮到了天色见白。后来她实在憋不住了，高声呼唤莫如“莫大师，您快出来，我不行了。”
　　莫如这才从房间里出来，一步一个呵欠的走过来“叫什么叫。”
　　“我尿急，怎么办？”
　　“那你就尿呗，我又没拦着。”
　　“那我能出桶尿吧？”
　　“麻烦，你就在桶里尿。”
　　“那不太好吧。”
　　“你在水池里游泳，尿急了难道没尿在池里？”
　　呃，从没进过泳池馆游过泳，不过小时候家里条件差的时候在盆里洗澡，尿在盆里过。不过您老这个木桶这么贵......

　　相三正准备要释放了，没想到莫如又来了句“泡完了，可以出来了。”
　　收回去？收回去个屁，已经自流了。
　　“莫大师，您在古籍上找到办法没有？”
　　“没。”
　　“怎么会没有呢？”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我看你左眼里的阴雷似乎变淡了，嗯，是自散了还是被吸收了？”
　　相三抬起手摸摸左眼“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莫如沉默了好一会后说“也许不需要治，可能你要因祸得福了，这只妄眼被阴雷劈中没消散还吸收了阴雷，或许会更进一阶。”
　　“你的意思它能自我成长？”
　　莫如点点头，“机缘巧合。没想到你霉运加身竟另生运道。可惜。”
　　相三心里一紧“可惜什么？”
　　“可惜好白菜让猪拱了！妄眼竟然长在你这种没有半点道行，且全无机智只靠胃撑起人生的家伙身上，暴殄天物！”莫如说到后面有点咬牙切齿之意了。
　　你再怎么骂也掩盖不了你羡慕我拥有妄眼的内心。

　　相三吊上井水把自己洗涮干净后，又拿照妖镜照。她端着照妖镜左瞧右瞧，这回要是照出的也算妖怪的话，那一定是狐狸，好看。用手指弹了弹脸蛋，紧致滑嫩。肤色白里透红，宛如剥壳的鸡蛋。
　　“要问变脸哪家强，就属莫家本领大。化腐朽为神奇，太厉害了。莫大师，我觉得我爱上自己了，我这一辈子颜值巅峰就是此刻，穿婚纱的那一刻也比不上。恩同再造啊，莫大师请受我一拜。”
　　相三跪坐在榻下，作揖朝着莫如一拜到底。拜完之后又拿着照妖镜对镜自恋。
　　“臭美前是不是先把衣服穿上，你不觉得你并不妙曼的身体不但有碍观瞻，还特别的戳眼睛吗？”
　　“身材不好吗？要不您再略施手段给我改造改造？”
　　“你信不信我把你打成前无胸后无臀？”
　　相三抓起堆在榻角处的衣服裤子，一抖，一股酸臭味随风飘荡。
　　莫如一脸黑线的说了句让她马上滚出去，不然就直接佛山无影脚送她出去。相三从和莫如短时间的相处来，知道她绝对是个说话算话的主，她不敢捋虎须。穿好衣服后，一步三回头的从后院一路走到大殿门口。抬腿欲跨过门槛前，她又折回去对着大殿的神像拜了三个揖。

　　翻出墙后，相三总觉得大殿供奉的神佛莫名的熟悉。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她猛的拍了下脑袋，是了，莫如供奉的是申公豹！那不是正道中的反派吗？一向为正统道传所不屑。说起申公豹，就跟说起哪里有只山鸡成精似的。其实申公豹本人的简历是很牛逼的，人家的师傅是元始天尊，不过元始天尊门下都是人族，就他一个妖族，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在昆仑山受排挤后，愤而叛出玉虚宫，又拜在了碧游宫通天教主门下。通天教主和元始天尊同门，导师同为鸿均老祖。不置评申公豹在封神榜里的所作所为，做为道教第三代传人，在道法上肯定也是大写的牛字。

　　相三抬头望上空的时候，又发现莫如上了树顶吸晨初第一缕光芒里的光点，周围的光点钻入她的眉心，在树底下看着的相三竟觉得她整个人散出一种光，柔和而又圣洁。光点看得到吸不着，相三这才信步走出林子。

　　她回到工地宿舍看到犹如被打劫过后的杂乱现场，直咂舌。宿舍里果然空无一人，个人都忙着逃命，东西都没要就走了。
　　先回自己西端的干蒸房换了套干净衣服。她对着镜子仔细看，发现左眼眼球上的阴雷已经消失了。相三这才发现问题来了，她的脸是白白净净了，可是脖子还是原来偏暗沉的颜色。乍一看就像擦粉只擦了脸没擦脖子，色差太明显。还有她的头发枯黄，根根张牙舞爪，活生生一杀马特造型。作为一个有着正常审美观的女性，相三用一根发圈给自己梳了个毛毛的丸子头。

　　她给张监理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尸煞已除。张监理在电话那头不敢相信的再三问她是不是真的？
　　相三不耐烦的回他“尸煞的骨灰还在山上没动呢，不相信就叫上云算子道长和见悟大师一起来检验一下。”说完就摁了结束键。
　　睡觉！

　　关好房门，相三就开始睡觉。直到房门被拍得哐哐的响震醒了她，睡得满头大汗的她光着脚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堆人，原班入墓穴探险的人马该来的都差不多都来了，只差严明，看样子回去养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