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零谷》东流未歇

2、贰

　　拘在房中时间愈发无聊，身体也好了些。宠儿出生起就没有出过幻零谷，谷主对自己也是眼不见为净，但也绝对不允许自己出去。

　　所学的也都是一些打发无聊时光的书法，绘画，也都是和那些个师兄们学的，或者是谷里的人。
　　来这幻零谷的要么是躲避仇家，要么是避世，当然也有单纯是为了追求精湛的医术的，比如偶尔教自己一点点医术的七师兄奉劫。

　　幻零谷的七位弟子，前六位都是很小的时候天赋异禀被谷主选中，排位完全按年纪，这七师兄是几年前才收的，幻零谷不养闲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七师兄的任务就是救付得起命的病人。

　　想起早上锦瑟神色匆匆的说道：“最近谷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谷里的公子们基本上全出去了，连七公子都出去执行任务了。”
　　七师兄自入谷以来就从未出过谷。看来自己不能去找七师兄了，想到另一个人，他应该也出去了吧。心里面这么想着，他基本上很少在谷中，要么是回来拿药要么就是两月一次的考核。

　　跟管事妈妈打了招呼，说自己出去一下。管事妈妈神色不太赞同，终究也没说什么，招来了锦瑟：“好好看着小姐。”锦瑟别看是个清秀的小姑娘，但无论武功还是医毒两术都是谷里中等偏上的。

　　幻零谷人多也杂，后山还好，前面的有很多都是来办事的人，肯定不仅仅是求医。以前是大师兄管着，现在是二师兄管着。二师兄一向不太喜欢自己，甚至是厌恶。大概因为自己是这谷里唯一的闲人吧。

　　带上锦瑟自己也放心，顺着小路来到乐断弦的的住处。锦瑟和以前一样，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小姐，我就送你到这里。”锦瑟不像萧宠儿那样不谙世事，谷里的七位公子哪个都不简单，以萧宠儿的手法，三公子怎么可能不知道有人进去过，没说出来，可能因为是觉得萧宠儿没什么威胁吧。这院子看似无人，周围其实都有人时刻盯着，宠儿一个人进去也不会有事。

　　时值二月，院内的一株梨树，依稀可以看见白色的花骨朵，静静的伫立在空荡荡的院子里。
　　梨花……
　　其实在谷主宣布自己奇妙功用之前，师兄们对自己还是挺好的，只是像男孩子欺负欺负女孩子那样，尤其是五师兄凤季，常常把自己弄哭后又给自己一块甜甜的糖果，也不知道是什么糖反正比管事妈妈递给自己的白糖好吃。所以宠儿有时候还会假哭来骗糖果。
　　只不过后来……师兄们都变了，变得疏远自己，用打量草药一样的眼神看自己，甚至里面夹杂着欲望。
　　小时候偷偷跟在师兄们后面上山采药，不慎崴了脚，旁边正好有一株小梨树，白色的小花可漂亮了，还是大师兄发现了自己，不过他有事，就让三师兄照顾自己。

　　三师兄给自己简单的敷上药，包扎好后。准备背自己下山，没想到宠儿不肯走，一定要把那棵梨树带走，梨树也不是很小，大约比三师兄高一个头。
　　三师兄脾气一向不好，见自己耍性子要一棵树，当下就黑脸了，扔下萧宠儿就走了。

　　宠儿一看三师兄真的走了，又害怕了起来，拖着摔伤的脚，一瘸一拐的赶上前面走的不是很快的少年，拽着少年的衣摆，可怜兮兮的说道：“三师兄，我错了，你别扔下我。呜呜……”三师兄并没有停下脚步，宠儿更急了：“三师兄，我真的错了，我听话，你别走了。”

　　停下脚步的三师兄，冷冷的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少女：“还要吗？”
　　抽抽搭搭的：“想要，但是我不要了。三师兄我不要了。”
　　听到宠儿的回答，三师兄满意的温和了神色，背着萧宠儿下山了。
　　料到了三师兄不会在，轻车熟路的去书房仔细寻摸着些有意思的怪谈杂志。书桌上放着的白瓷瓶里杂乱的插着几根梨花枝，奇怪的是，外面梨树的梨花还含苞待放，这几根梨花枝却开的正盛。

　　白色的花瓣，青绿色的花托，淡淡的黄色花蕊，还透着清新的味道，本来阴暗的书房里，因为这梨花倒有几分静谧的感觉。伸出手轻轻拨弄花瓣，宠儿唇角弯了弯。心里想着：等会走的时候带上一枝吧。

　　目光从梨花上收回，纤手点着小脸从书架上缓缓走过，被书架最上面的书吸引住了，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封面很华丽。敲定了，就伸手去够，个子有点不够。
　　努力向上够的时候，突然伸出一只手夹住腋下把自己往上提，吓得惊呼出了声：“谁。”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吧。”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耳后传来，乐断弦的声音。
　　“三师兄，你在啊？”转身低头，有些不好意思。
　　乐断弦没有回答，眼神向上看了看刚刚宠儿努力够的书，尾音上扬：“你要那本书吗？”
　　顺着目光往上，确实是自己刚刚够的书，低低应下：“恩。”
　　“你知道那是什么书吗？”乐断弦眼神戏谑看着一脸迷茫的少女，伸手轻而易举的把封面精致的书拿了下来。
　　宽大的衣袖因为乐断弦的动作轻轻擦过宠儿的脸，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睁开的时候书本已经在眼前了：《花荫露》
　　乐断弦拿起书，随便翻了翻，时不时嫌弃的念叨：“这段不好，这段也不行，这段不错。”说完，把书塞到宠儿手中，命令的语气：“念。”

　　宠儿云里雾里的，但对于他的话已经习惯性的顺从了，张口就念了起来，女儿家特有的娇软嗓音：
　　“急色男人急惶惶，隔山打炮兀自忙。
　　久旷怨妇酒似醉，痴言狂态难舒畅。
　　妇喊拿把利刀来……”
　　看到后面的内容，宠儿就停了下来，涨红了脸：“这，这……”说半天没说出什么来，就想把书扔掉，被乐断弦拦住了：“继续。后面是什么。”越来越压迫的语气。

　　“割个缝儿忙……忙。”宠儿有点害怕，接着往下念，最后还是念不下去了，拿着书不说话。

　　“宠儿，你知道我的耐心的，我不喜欢不听话你。”乐断弦也没有什么动作，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纠结的女子。
　　“我不知道……”宠儿被乐断弦压迫的目光看的发慌，有些委屈。

　　乐断弦抽出宠儿手中的书，身体压了上去，吻住娇嫩的唇瓣，强势的入侵搅动宠儿得小舌，微微起身，声音低沉：“我教这个字什么个意思。”

　　宠儿哪里能承受的住男子的重量，被压在了书架上，轻呼：“三师兄。”
　　乐断弦双手托住宠儿的臀部，把她从书架旁移坐道书桌上，作势要把桌上的东西扫了下去。想到桌子上的梨花，忍不住出声：“梨花！不要。”
　　乐断弦皱了皱眉，才注意到桌上的梨花，像是想到了什么：“想要？”
　　宠儿没说话，但那个泫然欲泣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你就好好的学学书里的女主哦。恩？”瞟了眼扔在地上的《花荫露》。宠儿知道他的意思，他不喜欢自己在这个时候发出声音，以往每次都忍住，但还是会偶尔发出娇吟，声音一旦出来，他就脸色阴沉，停下动作。然后更用力的冲撞自己目光像狼一样阴鹭的盯着自己。

　　书房内，乐断弦衣物还算完整，上身未露一点肌肤，宠儿则胸襟大开，下裙也只是堪堪挂在身上。

　　房间内，只能听到水声还有轻微的喘息声，还在桌子上白瓷瓶不停的晃动，带着里面梨花来回左右摇晃。
　　云雨初歇，已经是接近傍晚了。宠儿无力的躺在乐断弦的怀里，衣冠楚楚的乐断弦拥着精致的美人，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深深看了一眼累到极致的姑娘，伸手帮她穿好衣衫，理了理凌乱四散的发髻，手指轻轻摩擦怀中女人，快要咬烂了的嘴唇。引的宠儿痛的哼哼两声：“休息好了吗？你外面的婢女等的太阳都要下山了。”

　　“锦瑟？”才想起锦瑟还在外面等着，挣扎着起了身，走路还有点虚浮。

　　乐断弦神色一暗，若有所思。反常的也整了整衣服，从书架上拿了几本书，把桌子上的白瓷瓶塞到宠儿怀里，弯腰抱起了站着有点虚的女人，踹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在门口不停张望的的锦瑟，看到大步走来的三公子惊讶过后不忘行了礼：“三公子。”伸手要接过他怀里的宠儿。

　　乐断弦没动作，声音带着欢爱后的沙哑：“你叫锦瑟？她取的？”向怀中不知不觉睡过去还紧紧抱着瓶子的宠儿努了努嘴。

　　“是的，小姐读诗书正好读到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便给奴婢取了这么个名字。”态度恭敬。

　　“换一个名字，记得让她喝药。”冷冷的开口，把昏睡的萧宠儿连着书本一起递给了锦瑟就转身回了院子。
　　锦瑟抱着宠儿回去的时候，管事妈妈已经在门口焦急的等待了，看着被抱回来的宠儿，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欢爱气味。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管事妈妈由当初的愤怒，心疼到现在的无可奈何，谁让昏睡的宠儿心甘情愿又无法反抗呢。没办法啊，叹了一口气：“下去熬药吧。”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身上只有酸痛，下身倒没有受什么伤害。闷头喝光了锦瑟端上的药后，锦瑟就说了三公子让她换名的事。
　　好奇的开口问了一句：“锦瑟有什么问题吗？”
　　“三公子没说，主人的心思奴婢也不敢揣测。”猜到了那样的人向来心思重，能看出来才稀奇。

　　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名字，直接就用了《诗经》里的第一首诗，蒹葭。
　　蒹葭顺便也告诉了自己：“大公子，应该是明天回来。”

　　宠儿不自觉的扬起唇角，想着明天穿什么，说着什么。当大师兄真的回来的时候，宠儿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没用的，因为大师兄听不到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