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与医仙》推理小柠檬

3、医仙

　　本回书 老百姓的医仙故事，大神探的悲惨遭遇

　　张玄一路马不停蹄，只用一个月的时间就抵达了岳州府。刚进城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番热闹的景象，街市上人来人往，喧闹声此起彼伏。“这热闹程度，可不输京城啊！”张玄赞道，然后他看到一群人正饶有兴致地围观着什么，还有很多小孩骑在大人的肩上，专心致志地注视着。张玄心生好奇，从人缝中挤了进去，原来是一个人在说书。
　　“那杨雄是什么人？他可是湘山擎天峰十二寨的大当家啊，多少官兵都被他打退了。路边突然出现一个羸弱的老头，他怎么可能放在眼里！便喝道：‘糟老头！你刚才说什么呢？是在跟老子求饶吗？’只见医仙不紧不慢，说道：‘我叫你放人，耳朵不好？看来要我来帮你治一治了！’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唰地闪到了杨雄的面前，众人刚有所反应，定睛细视，才发现医仙的手已经点中杨雄耳边的听会穴！那贼人连回骂的字都没吐出来一个，就犹如软泥一般瘫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杨雄手下见状，无不两股战战，逃的逃降的降。被劫的商人正欲感谢医仙的救命之恩，突然一声晴天霹雳，西边的天空突然出现一朵彩云，空灵而威严的女子之声从云中传来，说道：‘天医星，你本是天宫中司掌医术的神明，因违背天条与天芮星私斗，酿成大祸，特将你贬入凡间。你当认真悔过，不懈修行，等到功德圆满之时方可重回仙班。’接着彩云就散了。众人这才知道这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对着他长跪不起……”
　　张玄听这说书的越说越玄乎，也没兴趣继续听下去了。没走几步路，又是一大群人驻足。原来前面有一个临时搭起戏台，几个身着华丽戏服的人正在表演。一个知府打扮的人唱道：“天助我岳州府，将那医仙降凡土，从此百姓不受疾病苦，十里方圆不闻那丧子哭，本官仕途、本官仕途，一帆风顺变坦途！”知府唱完，引来台下一片笑声和掌声，又接着说：“来人！将医仙请到府上，本官要将此匾额赠与他。”语罢上来两个捕快，抬着一块“悬壶济世”的牌匾。又上来一个捕快，双手一合：“得令！”然后开始绕着戏台跑动，与此同时知府和抬匾额的捕快下场，一位戴着面具和白色胡须的人上场。 “医仙功绩万口传唱，知府老爷莫敢遗忘，特为医仙制作牌匾，恳请赏脸移驾府上。”捕快唱到。医仙背着手仰天长笑，继而捋了捋白须，唱道：“小小知府太无礼，神仙也敢使唤去，若非喜爱蟠桃味，老夫怎会见玉帝。在此立下六条规，汝等凡夫须谨记！”后面的故事讲的是捕快回去禀告知府，知府吓得连忙登门赔罪，结果医仙没有见他，只是收下了送来的匾额。
　　张玄心里暗道：“看来这洞庭医仙医术确实有两把刷子啊，能让那么多老百姓歌颂。是时候打听一下他的住址了。”张玄在附近一家客栈住下，店小二领着他看完房间正要走，被张玄叫住了。“这是赏给你的，跟你打听点事。”张玄抛给小二一锭银子，小二笑道：“多谢客官！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你们岳州有个很有名的洞庭医仙，你知道他住哪吗？”
　　店小二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一包纸，将其中一张恭恭敬敬地递给张玄。“客官，您算是问对人了！这一年来我们岳州府的外地人，十有八九都是来找医仙的，所以我就画了很多张地图，卖给这些客人赚点外快。”张玄看了看地图，虽然画得很粗糙，但关键的地点都标注得很清楚。“谢谢你，你可以出去了。”小二犹豫了一下，说：“客官，我多问一句，我看您体格挺好，不像是给自己看病……如果你是替亲戚朋友来的岳州，恐怕是白跑一趟了。”
　　“噢，你何出此言啊？”
　　“那位医仙，立下了六条规矩，至今为止从没破过例。”
　　“我想起来了，之前看过一出戏，里面确实唱过‘六条规’什么的。他立了哪六条规矩啊？”
　　“叫‘一不见，二不治，三不救’，我给您详细地说说。一不见是指不来见者不见，您看的是知府送匾的那出戏吧，这戏演的都是真事，医仙的架子可大了，知府老爷都请不动。说句大不敬的话，即使是当今圣上下旨，医仙也是决计不会搭理的！”
　　张玄心里叫苦，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那二不治呢？是什么意思？”
　　“所谓‘二不治’，就是未就医者不治，打架伤者不治。”
　　“这位医仙原来只看疑难杂症啊，这样也挺好。不然病人全去他那看病，他忙得看不过来，其他医馆的大夫也没饭吃了。”
　　“对对，就是这个道理，我们掌柜的说这叫‘合理分配医疗资源’。”
　　“那为什么打架伤者不治呢？”
　　“这条规矩现在主要有两种解读，我们掌柜的观点是，医仙也是凡人，不想掺和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因此不医治那些打架受伤的人。还有一种解读，认为医仙是天医星被贬下凡，被贬的原因就是跟天芮星比武，因此憎恶好斗的人。”
　　“第二种解读我之前在说书摊上听过，最后三不救是不救哪三种人呀？”
　　“作恶者不救，贪生者不救，好赌者不救。”
　　张玄皱了皱眉，道：“作恶者确实不该救，贪生者，哪有病人不想活着的呢？莫非……置之死地而后生，医仙不救贪生者，是要他们做好直面死亡心理准备，以便医治取得更好的效果？”
　　“没错，客官您真厉害，那么快就想明白了。”
　　“可最后这一条我不太明白，我自己也挺爱赌的，小赌怡情，偶尔和朋友赌一赌也没什么大不了啊。”
　　“可不是嘛！不瞒您说，我平时偶尔也会去赌点小钱，不然就我在店里的薪水，得干多久才够我盖房子娶媳妇啊。最后这一条规矩大家都没有能服众的解释，您要是有机会，问问医仙本人吧。不过因为这条规矩，岳州府几个嗜赌的赌鬼都为了看病发誓戒赌了，成了一方笑谈。”
　　“哈哈哈哈哈，不过这些人轻易就能说出戒赌的话，倒也确实不是好赌之人了！”

　　一个时辰后，张玄根据地图的指引来到了位于洞庭湖湖畔的药庄。正值盛夏，本是岳州最为炎热的时候，洞庭湖吹来的阵阵凉风却令人心旷神怡，连树上的蝉声带来的烦躁感也被这清风抚平。药庄用茅草和木头扎出来的大门口，挂着一块‘悬壶济世’的牌匾，估计就是知府送给医仙的那块。张玄看着选材和做工如此精美的匾额被挂在简陋的茅草下，任凭日晒雨淋，竟没有一丝暴殄天物的叹惋，反而觉得这位医仙是个很有趣的人。门口两侧用茅草和木头作“墙”围起了一个院子，但由于“墙”太过低矮，门外的人还是可以将院子一览无遗。
　　张玄刚一进门，就被一个小男孩拦住了。“不好意思，我家先生今日有事，只看二十个病人，那坐着的是最后两个病人了。看病请明日起早。”这孩子看起来不过七八岁，没想到说得还一套一套的，这些老人都喜欢收一些童子当弟子来彰显自己的仙风道骨吗？张玄心里叹道。
　　“额，这位小友，在下病入膏肓，不敢多耽搁，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只想看看我这病是否还有救。不知能否通报一声，等那两位看完病后再给我看一下？”张玄装出一副悲伤的神色。
　　小男孩狐疑地盯着张玄，问：“你知道先生的规矩吗？可曾去别处就医？”
　　“去了，在京城遍访名医无果，这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前来，这是京城的李神医给我开的方子，请过目。”还好张玄早有准备，出门前自己编了一张药方，在里面把病情描述得非常古怪。这医仙如果真是个偏爱专攻疑难杂症的怪才，绝对会见他。
　　“行吧，我进去通报一下，你搬个板凳候着吧。”说完小男孩朝大门正对的房子走去。这药庄虽然大门和围墙稍破，屋子却是富贵人家的样式，无论是雕花的门窗还是琉璃的瓦片，都与茅草和没有上过漆的木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直觉告诉张玄，屋子的主人另有其人，院子茅草门和墙都是医仙后来搭的。
　　没过多久小男孩出来了，还跟着出来一个异常高大的男子，大高个不停地向屋内道谢，应该是前面的第十八号病人。小男孩先跑去跟第十九号二十号病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朝张玄走来。
　　“先生说了，你的病情比较紧急，所以把你提前了，你现在就进去看病吧。”
　　“那太好了！”张玄心里全是计划得逞的欢愉。

　　进了主屋的客厅，穿过一个屏风，眼前的景象令张玄瞠目结舌。这是一间卧室，一张大床摆放在正中间，两侧是几个大小不一的柜子，床前设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茶壶和茶杯巧妙而随意地穿插在散乱的书籍之间。而床顶，还挂着两层白色的纱帐，张玄隔着纱帐隐约看见床上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瓶儿你出去吧。”医仙说道。他的声音很特殊，张玄推测他的面具背面嘴部的位置应该缝了几块布，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真正的声音。“你，坐那儿。”
　　张玄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抬起头我看看。”张玄虽然知道诊病有望闻问切四种方法，这应该就是望了，但突然听到这种要求，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想到医仙不耐烦地从纱帐中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张玄的下巴，往上下左右四个方向都挪了挪。
　　“唔……眼睛很大眸子有神，鼻梁很高鼻孔很小，人中长度适中嘴唇不厚不薄，头发亮而不油，脸蛋小而不瘦……啧啧，这胚子，你若是得病，应该是花柳病才对！”
　　什么？！张玄心里又是一惊，这充满挑逗意味的话连李櫆师这种无耻之人都说不出口，这医仙到底是真是假？
　　“把手伸进来。”医仙又开口吩咐。张玄生怕医仙又不耐烦，强行牵住他的手，便迅速把手伸进了帐内。这应该是望闻问切的切了。
　　“哎呦！”一阵剧痛从指尖传来，张玄本能地把手收回来，只见食指被扎了一个小口，开始渗出血来。
　　“一个大男人，这点疼也喊。”医仙的语气中透着无奈。
　　“我……我没心理准备啊，我以为你要给我诊脉……”张玄一脸窘迫，他现在的样子要是让李櫆师撞见了，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诊脉哪能看出什么，试毒才能知道真相。”
　　“原来如此，是试毒啊……试毒？？？！”张玄叫道。
　　“没错啊，你已经中了我的二十八宿毒了，”医仙的声音透着一股邪恶，“毒性很猛烈，没解药的话，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发作，到时候就是七窍流血痛不欲生。不过呢，别担心~京城这位李神医给你开的药方里面，有几味药恰好可以解此毒，你若是按照他的医嘱一直服药的话，一炷香后是不会有事的，呵。”医仙的语气一直装得很无辜很严肃，到了最后终于没忍住笑，嘲笑似的“呵”了一声。虽然隔着面具和纱帐，张玄仍然能感受到医仙那犀利可怕的眼神，为了保守秘密，他仿佛成为了一个掩盖真相的凶手，极力地逃避医仙捕头的侦查。
　　怎么办？张玄在问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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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医仙究竟是真是假？张玄会不会告诉他真相呢？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