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客》朝音

94、尾声 万年等一回

　　几年以后的一天，在生命科学研究所的记忆研究实验室里，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和科学部、卫生部等有关部门的官员坐在观摩席上，刚升任研究所所长不久的姚清逸拿着话筒，准备着研究所有史以来最重大的科研项目的验收仪式。元客穿着一身实验服，坐在实验台前，做着最后的检查。
　　姚清逸与科学部的负责官员交谈了一下，在征得了他的同意后，她走上发言台，带着兴奋的心情说：“各位领导、来宾，各位朋友们，欢迎来到生命科学研究所，共同见证人类科学技术发展道路上的一个里程碑，一个奇迹的诞生。现在我宣布，人类第一次记忆移植现在开始！”
　　在热烈的掌声下，柯苾媛走了出来，她身着洁白的手术服，微笑着向在座的来宾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对元客深情地点了一下头，就躺在了操作台上。
　　元客用记忆探针扎入柯苾媛头顶的百会穴，然后启动一个按钮，就从操作台侧面一个庞然大物射出一束黑光，照在记忆探针上。
　　元客看到，一切运行正常，他按下了“植入”的按钮。立刻，从那个庞然大物里流出眼花缭乱的像闪电一样的光线，顺着黑色的光束，进入到了柯苾媛的大脑里。
　　此时的柯苾媛双目紧闭，但是，可以看到，她眼皮里的眼球在迅速地转动。
　　只过了有十几秒钟，记忆移植结束了，现场的观众静静地等待着。
　　柯苾媛头动了下，慢慢睁开眼，然后又闭上了。
　　元客心情紧张地站了起来，不过，他看见柯苾媛的眼睛又睁开了。
　　柯苾媛坐起身，向周围看着，然后把目光盯在了元客身上。
　　“元先生，”柯苾媛叫道，她走下操作台，来到元客身边，“这是哪？您也在这？”
　　“珂吟，你缓过来了？”元客激动地说。
　　“元先生，”柯苾媛摸摸头，她的头有点疼，“我的牛死了，我不是跳河了吗？”
　　“你的牛没死，你听，”元客说着，轻轻地唱了起来：
　　“多情的眼神，
　　打开了爱的天窗，
　　悠扬的琴声，
　　震荡着爱的心房。
　　啊！
　　可爱的姑娘，
　　多想来到你身旁。

　　无情的黑夜，
　　割断了欢快地相聚，
　　绵绵的细雨，
　　湿润了思念的摸样。
　　啊！可爱的姑娘，
　　多想来到你身旁。

　　昏暗的油灯，
　　还在闪亮，
　　晃动的身影，
　　一直彷徨。
　　你是否也在彻夜无眠？
　　是否也在无边地惆怅？
　　让我们一起，
　　等到天亮……”
　　“你是，你是牛儿！你，你没死？”柯苾媛惊叫起来。
　　“我正是你家的牛儿，不过，那是我的化身，我是教你弹琴的元先生。”
　　“元先生？不，不。”柯苾媛有些痛苦。
　　“真的，牛儿就是我。”
　　“是，牛儿就是您，可，可我对牛儿说过，要嫁给他，”柯苾媛低头脸羞得通红说。
　　“是，我也说过，一定要娶你。”
　　“元先生，我，我怎么配得上您呢？”柯苾媛惭愧地说。
　　“苾媛，我爱你。”
　　“苾媛？”柯苾媛感到头又疼起来了，她摇摇头，再定睛看，“元先生？不，元客？你怎么是元客？”
　　元客知道，柯苾媛刚把珂吟的记忆移植进去，还没理顺，就说：“苾媛，你刚接受了记忆移植，还没排好序，你坐下。”
　　柯苾媛坐好后，元客把记忆探针再次扎入她的百会穴，轻轻地捻动了一下。
　　柯苾媛有些晕，要摔倒，元客立刻把她扶住。
　　好了，终于好了。柯苾媛神情清醒了，她闪动着美丽的眼睛，盯住元客，说：“元老师，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好多年前的事，也不对，是我出生前的事。”
　　“苾媛，那不是梦，那是真的。”
　　“我知道，原来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叫珂吟，对吧？”
　　“对，没错，那时候我们就定下了山盟海誓。”
　　“可是，那时候却出了差错，好在现在我们又相见了。”
　　“苾媛，我爱你。”
　　“元老师，我也爱你。”
　　元客和柯苾媛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嘉宾们被感动得鼓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各位来宾，”姚清逸示意大家把掌声停下来，“各位来宾，现在我宣布两件事，第一件是，人类第一次记忆移植获得成功！”
　　实验室里群情沸腾，又是一次经久不息的掌声。
　　“第二件是，”她拿出一个小红证，打开后照着念，“根据《婚姻法》，我宣布，元客和柯苾媛从现在起，结为正式夫妻！”
　　实验室里的人们纷纷向元客和柯苾媛以及柯卫建、秦丽娟表示祝贺。
　　“大家静一静，现在请新娘的父母讲话。”
　　“我们不说了，谢谢各位来宾，祝福我们的孩子，”柯卫建没拿话筒，大声地说。秦丽娟则是笑得合不上嘴。
　　“现在，请新人元客和新娘柯苾媛讲话。”
　　元客拿起话筒，激动地对众人说：“谢谢各位，谢谢所有关心我们的朋友们，在这，我更是要特别的感谢生命研究所的全体同仁，谢谢你们的辛勤工作和聪明智慧，你们不仅开启了地球上记忆移植的先河，为人类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而且，让我们圆了梦。谢谢姚所长。为了表示向大家的感谢，也为了庆祝我和苾媛这个幸福的时刻，我们两个人为各位弹唱一首歌，名叫《一万年的追寻》，也献给我们自己美好的爱情。”
　　柯苾媛的古筝悠扬地响了起来，元客深情地开始歌唱：
　　默默飞碟冷，
　　一屏总娇容，
　　轻声呼唤多少次，
　　一片相思怎回声？
　　千年白蛇传，
　　永恒梁祝情。
　　一句你最好，
　　让我等一生。

　　东方微微亮，
　　窗外习习风，
　　一面泪花闻朝吟，
　　双眸晶莹催棵浓。
　　千年白蛇传，
　　永恒梁祝情。
　　一万年太久，
　　只为今圆梦。
　　这首歌曲的歌词本是元客写给柯苾媛的诗，他一直珍藏着没送给她，他谱成了曲。如今，悠扬的歌声诉说的是他，一个来自外太空的神，在地球上苦苦地追寻了一万多年的爱情，说的是日月共生，天地同长，人神同归。
　　“现在，欢送新郎新娘入洞房！”
　　元客抱起柯苾媛，慢慢地走出实验室，走向他们幸福的生活……
　　《一万年的追寻》的歌声，一直在响着，飞出实验室，飞出大地，飞出地球，飞向月亮，飞向遥远的太空……

　　完

　　第一稿2013年4月15日
　　第二稿2017年7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