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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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开学都一周了，徐棠才来学校。
上学期期末考试她一张试卷都没填，不想单独补考，直接跟老师提了留级。
老师本来不同意让她留。徐棠这人虽然闹腾了点，但成绩极好，平时月考她一个人就能帮助班级拉开一大截平均分，这次期末考试也是因病缺席才考了个零鸭蛋。
徐棠却执意留级，死活不肯升去高二，留学申请书写好交了上去，老师问什么都说觉得自己高一没学好想多学一回。
老师服了。月考次次年级前三还说自己没学好，那整个年级还有学好了的人吗？徐棠不肯坦白原因，老师也没辙，只能让她走正常手续留到高一。
在长阳二中，徐棠也算是个大名鼎鼎的人。
就连新升学上来的高一小崽子们都有不少听过她的名字。她在班主任黄老师的课上进行了一个非常简短的自我介绍——她一句话都没说，只在黑板上写了写自己的名字，那名字写得极大，两个字占满整个黑板。
“……徐棠？”座位上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她不是高二年级的大姐头么……”
徐棠站定，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同班同学们，大家瞬间噤声。她走下讲台，冷着一张脸，径直走到教室最后的空座位上坐下。
坐她前面的小姑娘吓得捂住脸。
……还想说这小姑娘长得挺可爱。
黄老师是三班的语文任教老师兼班主任，上课可以从一句诗扯到整个唐朝的历史，再从历史课上到服装美术，妆容教程。
他真的是个有妻有子三十岁的已婚直男吗？
徐棠拿笔敲着桌子，扭头看了一眼楼下操场打篮球的小猪蹄子们，觉得没几个长得好看的，又转过头来听课。
任谁也想不到她刚刚环视一圈同学是为了寻找符合自己审美的人类。
最符合审美的那个小男生正被黄老师点名站起来回答问题，背挺得很直，头发有点儿卷，应该是天生的。
徐棠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半边侧脸。他皮肤很白，睫毛长长眼睛大大，偏偏鼻梁很挺，给整张脸添了几分英气。
真是个可爱的小弟弟。应该没有她高。
徐棠盯得久了，视线灼人。小男生坐下来的时候没忍住回头找了找这股令他背脊发毛的眼神，徐棠仍盯着他，两人对视，徐棠勾唇，朝他摆了摆手。
小男生呆了一秒，转头回去记板书。
下课后徐棠去讲台上看了眼座位表，知道这长得漂亮的小男生叫顾舟鸣。她搓了搓指尖，想搞事。
正巧今天顾舟鸣值日走得晚。徐棠想都没想就解开束起的马尾，在门口将人拦住，学着港片女神那样风情万种的撩了撩头发。
“弟弟，你长得这么乖巧又可爱，要不要跟姐姐谈一场恋爱？”
“……”顾舟鸣提着水桶，表情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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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棠，你干什么呢？”黄老师刚巧下班，最后来教室看一眼，却没想到就看到这一幕，令人哭笑不得。
徐棠笑嘻嘻，趁顾舟鸣一脸懵逼狂揉他脸蛋，在人反应过来之前拔腿跑了。
顾舟鸣捂着通红的脸站在原地，水桶倒了，脏水溅在他浅蓝色的校裤上，一点点洇湿，洇成深蓝。
“老师，她、她……！”
黄老师没忍住笑。
这是顾舟鸣第一次被徐棠调戏。往后的日子里，还有无数次。
周三的时候黄老师在课下布置了作业，要同学们观察生活中的趣事，写篇五百字的小作文出来。
观察生活的小作文？老黄是把这群高中生当小学生吗？
徐棠蒙着脑袋当没听见，她的生活里没有什么趣事。写议论文还好行文有套路，这种叙事性文章她是真写不动，也不想写。
这作业她都已经打定主意不交了，结果周一的时候敬职敬责的语文课代表无所畏惧，直接到她脑门上来催交作业。
他敲了敲徐棠的桌子，说道：“同学，交作业。”
徐棠还趴在桌上补觉，被这一敲给敲醒了，气得锤桌，抬起头来就要骂人。
……？原来小可爱是语文课代表啊。
徐棠立即松了拳头，伸了个懒腰：“姐姐交作业，你会给我一个亲亲当奖励吗？”
顾舟鸣哪里受过这样的调戏，整个人腾得烧红，吓得往后一退，撞倒了人家的书。
“你……你下第一节课要交！”顾舟鸣跑了。
徐棠看着他仓惶的背影舔了舔唇。
下第一节课的时候徐棠如约把作业交给了顾舟鸣，她趁可爱弟弟不备，放肆地揉他脑袋，将一头卷毛揉乱。顾舟鸣不敢反抗，瞪着她的眼睛又黑又亮。
结果语文课上老黄不走寻常路，顾舟鸣才把作业收上去，他又给发了下来。
“作文大家互相批改，互相学习互相进步，有写得好的我们表扬，有写得好笑的就拿出来读读，大家一起笑哈。”老黄背着手踱步走在过道里，左瞧瞧右看看。
班上刚好40个人，也没多出来的单数本。顾舟鸣被妙不可言的缘分抓住，拿到的正是徐棠的作文本，翻开来看第一句整个人就无话可说了。
“满分60分，你们看着给啊，改完记得签上自己的大名。这不是我偷懒，我是给你们一个和大家分享开心事的机会……”老黄扯着淡，在讲台上站定：“十分钟后收上来，我再发下去，看看自己的作品在同学眼中能打多少分。”
“老师，要改我作文的那个文学素养不够，给我打低分怎么办？”有人举手问。
“怕什么，按常理来讲只要你字写得好看就有及格分了。”
“可是我字不好看！”有人笑着起哄。
老黄的课堂氛围总是很轻松，徐棠喜欢极了，也会趴在后头跟着笑。
作文本收上去又发下来，徐棠翻开一看，28的分数旁边写着“顾舟鸣”三个字，还有一长段的评语。
「乱七八糟，东拼西凑，不知所云，请认真对待学习。」
徐棠没忍住笑出声，招得黄老师点了她的名。
“徐棠，写得这么好笑？和大家分享一下？”
徐棠忙收敛笑容摆摆手，比了个把嘴拉链拉上的姿势。
老黄也没揪着她不放，继续讲着自己的内容。
她和这弟弟也太有缘了吧，怎么恰好就是他改呢，而且这明明就是写给他的情书，她还绞尽脑汁地写了个藏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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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徐棠正躲在上天台的楼梯口抽着烟。
黄老师出差了，语文课变成自习。于是传说中的大姐头徐棠同学终于实施了自开学以来的第一次逃课行动。
却也没逃出校门。她逃到教学楼上天台的那个楼梯口，从灭火器后头掏出藏了很久的烟，点了一根，悄悄抽着。
她很久没抽了，烟雾入肺时不禁咳了起来。抽烟这事她也是去年才学会，和着旧友一块儿“跟潮流”。
现在旧友没了，在这儿抽烟的也只剩她一个。
徐棠看着楼下，不知道哪个班正在上体育课，从仓库里拿了一大堆的羽毛球拍出来，还有两女生一人拿着一盒羽毛球，谈天论地，笑声响到她都能听见。
她以前也那样和人一起笑过的。
突然楼下传来脚步声，徐棠转头，便看见顾舟鸣握着楼梯扶手，整个人呆在那儿，表情又是一片空白，眼睛都不会眨了。
“弟弟，你是来找我的吗？”徐棠背靠着窗台，左手指间夹着根烟，寥寥烟雾模糊她面孔。
徐棠是长得极好看的。她眉峰凌厉，眼型狭长，眼尾自然上挑，眯着双眼时有股面相中自带的成熟风情，非常不符合她的年纪。
顾舟鸣猛得咳了起来。徐棠忙将烟掐熄，以为他是被烟呛到。
“抽、咳，未成年人禁止吸烟！”顾舟鸣咳红了眼。
“弟弟，你太乖了。”徐棠看着顾舟鸣一级一级阶梯走上前来，发现他是真的矮，估计刚一米六出头，小小个儿的可爱正太完全戳中她所有萌点。
顾舟鸣和徐棠站在同一层，发现身高差不太不对劲，又往上走了几级阶梯。
“谁是你弟弟啊。”顾舟鸣不再理徐棠，兀自开了天台的门，消失在徐棠视野中。
徐棠不知他到底上来干嘛，秉持着一颗调戏弟弟的心跟了上去。
今天天阴着，天台上风还不小，估计放学的时候会下雨。
顾舟鸣站在天台边，双手撑着围栏，风把他的校服吹扬起，露出少年单薄的腰身。
徐棠满头长发被吹乱，发丝中夹着缕缕蓝色。
“弟弟，你上来做什么？想跳楼？”徐棠靠在顾舟鸣身旁，问道。
“……”顾舟鸣并不想回答她。
两人沉默吹风。徐棠毫不掩饰自己对顾舟鸣那张脸的喜欢，一直盯着看。
顾舟鸣实在受不住这炽热视线，皱眉转过来问了一句很想问的话：“你是不是晚上回家写作业写到凌晨三点钟？”
“……？”徐棠黑人问号脸。
“月考成绩出来了，你年级第一。”顾舟鸣补充道。
“……啥？你们这么菜的吗？”徐棠惊了。她之前成绩是挺好，一直在年级前三徘徊，但也不是常驻第一的选手。
顾舟鸣一直看着她，皱着眉头，好像很弄不明白为什么她成绩这么好。
“我虽然留级下来，但多出来的那一年，书可没白读。”徐棠只能解释，当然也有自己本身就很聪明的缘故啦。
“这样啊。”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天公也不作美地下起雨，顾舟鸣在雨变大之前离开天台回了教室，徐棠回到原先待的窗口，点燃铁皮烟盒里最后一支薄荷爆珠。
唉，这弟弟是真的长得很可爱，光看他的脸就能让心情变好的那种可爱。徐棠叹了口气，然后也不管会不会砸到人，把已经空空如也的铁皮烟盒扔向了窗外。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