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叛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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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治是天生的穷苦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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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贺川中游，木屋旁，几块嶙峋的巨石。清晨的白雾打散了晕光，佝偻的男人背着万向鱼网走在河边。
他的日常是撒网，捉到些鱼虾，卖了，苟生。
今早又是个所获无几的时间段。网里只有一尾鱼，一只小虾。
贤治站在河边，流水哗哗地穿越空间与时间，去到下边了。下游的人们张着大网，等着硕果累累的奖赏。
中游的水太急了，急到他什么也网不住。他也很想下去，但贤治不能够下去。
他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又重新把网撒了下去。
这、本该是他的日常才对。
但总有人要来破坏他的这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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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颧骨不命，鼻头低平，下巴微斜……是天生的穷酸命。”
贤治仍然清晰地记得相师对他说过的话他这一辈子从不信这些话，可这些话却又完美地印证在了他身上。
穷，酸，又穷又酸，天生不善。
纵使他剑气纵横，老天也没有一刻会向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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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治是一名叛忍。更准确地说，他是一名来自千手的叛忍。犯的错大家都不说，背上的锅却多的数也数不清。
但世界上总要有那么一个背锅的人存在，不是吗？
无论是大错小错，只要全部堆砌在一个人身上，所有人就会过的很好。
在族里，除了小孩子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不……已经有小孩子开始明白这个了。
贤治想想，怕是只有少族长才不懂这个。不知道该说他是单纯还是傻。
不过傻也有傻的好处。但世间能傻得透彻的人真的不多。
但贤治并不是一块钢铁，被火烧被水浇都没有反应。他是一个人，拿血拿肉组成的人。
在多年的欺压之下，他终于忍不住了。
——于是贤治打算叛逃。
也许是大家都把他看的很低很低，所以他叛逃时可以称得上轻而易举。他想，自己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大家也该消停一下了吧？于是贤治在少有人来的中游偏僻地搭了屋，过着清贫或是穷酸的日子。
只要自己过的快乐就行了。
这、本该是他的日常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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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治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在被敌人袭击后他负伤逃走。平日里磨得发亮的苦无与千本纷纷丢出去后却没有多少能够回收。
他捂着腰间的伤口，跑了两天。其间他也有停下来休息过，拿一些平常草药碾碎了，敷在伤口上。但没有足够时间让他休息，就算再怎么上药伤口也不会好。好不容易有了愈合迹象却因为剧烈运动而重新裂开。
贤治有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凭着他一向引以为傲的速度，贤治成功地把对方甩在身后——可并没有甩丢。那些忍者们还对他紧追不舍。
他得想个另外的办法使自己脱身。
于是漩涡鸣人就被绑架了。
竹千代正紧紧握着他的小手呢，一阵疾风驶来，把他撞翻在地。当时他的打刀已经出鞘了，刀刃直指那个敌人。
但是……对方拥有了最好的人质。
鸣人的嘴被那个突然冲出来的男人捂住了。一阵鱼腥味涌入他的鼻腔，让他忍不住想打喷嚏。
贤治就是因为精神太紧绷了才没有注意这个情况，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色瞬间变黑。他把手在绑架过来的人质身上蹭了好几把后将其移至了对方的脖颈处——他刚才那样实在不标准，竟还被喷了一手的鼻涕还是什么的……贤治不想再去想那个。
刀尖轻轻触碰着他颈间的皮肤。
小孩子的皮肤总是又软又娇柔，一不小心间便有可能被擦破流血。
贤治控制着那个距离和用力的程度，他对面的少年怒火已起。
竹千代的刀因为主人的心情而不停颤动着，雪亮的刀刃上映照出少年人的双眼……以及其中的惊慌失措。
一把苦无堪堪擦过贤治的耳际。
追杀的人到了。
竹千代看着四个身着黑衣的成年人奔向前去，一霎那间他似乎被推往后边。他从来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速竟然是那么的慢，他清楚地看见那群人的鬓发，还有手上的厚茧。他甚至看见对面那个男人皱了皱眉，朗声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会看在这孩子面上而犹豫不决呢。”
贤治其实根本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所以他也不曾做出过这种明朗的表情来。他一直在往后退，但追杀部队与他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近。
他虽然那么说了，但他还在期待对方会因为他手上的人质而放缓速度。毕竟千手是以仁爱著名的家族不是吗？可贤治看错了，看错了这群人的为人。没有犹豫，或是从来不将这种情况加入犹豫的范围之内，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朝他涌来。
漩涡鸣人瞪大了眼睛。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危险的事情。他的摇床在突然之间离他远去。那股鱼腥味还在他鼻尖萦绕久久不散去，可更让他的感官炸起的是这个捉住他的男人的一句话。
“祝你好运了——小姑娘！” 贤治的手一松，空气被划破。一柄小剑静静地出现，却出现得叫人惊慌失措。那是柄很秀气的小剑，秀气到不应该由贤治这种粗野汉子来用。但他不仅用了，还用的很好。
相师说了，他颧骨不命，鼻头低平，下巴微斜……是天生的穷酸命。
贤治不曾相信过。
相师还说了，他眸泛神光，意气不凡……是天生的厉害的人物。
此话当真不假。
小剑动了。
男人们也做出了防备与攻击的动作来。可他们是在小剑动的那一刻开始动的，但贤治实在小剑动之前动的。
眼花缭乱。
漩涡鸣人从来没想到竟然会有那么厉害的人。
他看清了绑架他的那个人是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可那只不过是天生人像，并非做人处事而生成的眼神。
他以为这样的人只可能是狡诈奸猾者，而非能够这般畅快战斗的存在。
可鸣人无暇去想了，在他被男人甩开的那一刻，他如同石子般整个人在地面上翻滚。地面上的雪让他身凉，地面上的碎石让他肉疼。而心疼与心悔这一份却全让竹千代占去了。
竹千代早就飞扑了过来——就在贤治将他丢下的那一刻。
那是个多么危险的地方啊……满是碎石，雪层又处处凹陷。
他的打刀很尴尬没处去放，插回去又太浪费时间。索性一并拿了和他一起冲了过去。
战斗的双方自然注意到了这个小插曲，但无人去管。他们的目标只是对方而已。其余的东西……不在眼内。
“水户！” 竹千代伸手一拦，整个人咯噔着一起翻滚。他的刀脊硌着他的腰间柔软，疼痛刺入皮肉。可他来不及丢掉那刀，他快要抓住妹妹了。
漩涡鸣人求生般地伸出手去，却被一堆掉落的枝干给压到了。他得到了暂时的缓冲。
竹千代心里缓了口气。
“别怕，水户。……水户，不要怕。” 打刀似乎割开了他的皮肉，刀鞘和刀相互碰撞，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竹千代拢开两样交在一起的东西，另一只手已然向漩涡鸣人伸了过去。
这种时候就要微笑了。微笑能够给人带来安全感，微笑能够使人充满力量。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没错。
竹千代颤抖地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弱小身体，雪堆塌陷后所露出来的地表……空的。
是空的啊。
“水、水户——” 他一直都只是在叫对方的名字，可每一次却是以不同的口气叫的。若是之前的那两次分别为担心和希冀，那么这一次……则是绝望。
漩涡鸣人感觉到了什么，他理应被地面硌着的半侧却是空落落地悬着。他抓住了一根地面上像是树根的东西，手却一寸寸地向下滑落。
他很疼，娇嫩的手掌心被树枝给磨破了，不止发红还刺进肉里。
鸣人嘴里发出了声呜咽，眼泪一并滚落下来。热泪滑过他的脸颊，灰头土脸更是滑稽地叫人发笑。
可竹千代要哭了。他不能走到对方身边去。那松软的雪堆下面是断崖，他怕自己一走过去整块硬雪都会崩塌，会带着他可怜又可爱的妹妹一起掉下去。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力伸出手去了，他连刀鞘也一并伸出去了。还可是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啊——
贤治的脚下一滑，凝结起来的白雪便哗啦地散了一片。他眼尖地看见了那个露出的断崖，心中一凛，再抬眼敌人已甩了三把苦无过来。
腰间的伤口开始淌血。
他开始逐步往后。
一声嘶吼在贤治耳边炸响，“别过来——！！”
贤治简直想要骂娘，那小子难道不知道这样子喊更加危险吗？冬天之所以人为发生雪崩的原因——
漩涡鸣人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竹千代听见他喊了句“我怕。”
他还想安慰些什么，嘴唇却不停地颤抖，张张合合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下一秒，鸣人的手从树根上脱落了。
此刻间竹千代迎来了天崩和地裂。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叛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