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章11 靛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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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寄打了电话给林珉，幸好那个睡成死猪的林珉半夜起来上了一个厕所，顺便醒了醒酒。然后猛然发现明天要交论文，于是开始了通宵之旅。
“下来帮我开窗户。”
何寄冰冷的声音让原本昏昏欲睡的林珉打了一个寒颤。
“好……好。”
林珉顿时清醒过来发觉何寄不在宿舍。
何寄一脸阴郁地回到了宿舍，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的脸色看得林珉心惊胆战。
这么好说话的人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这么晚了，谁还会让这个性冷淡发这么大的火，真是让人奇怪。
更反常的是，这个平时一不洗澡就要生要死的人，今天居然一会宿舍就躺到了床上。
林珉有点不敢开口问何寄。
但是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还是点燃了林珉的内心。
“阿寄啊，你今晚怎么了？”
“今晚？麻烦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5……5点而已，你还有两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你可就放屁吧。也就只能睡一个小时了。你现在还在这边打扰我？”
“我这不是当心你嘛。这么晚才回来，这不像你以往的风格啊，你是去哪里了？我认识你那么久以来，还真没见过你这么晚回来。”
“你可闭嘴吧！还不是因为你的破事，然后警察缠上我，让我去帮他们分析。”
“那不是挺好的。去帮警察分析诶！说出来多牛逼。”林珉两眼放光。
何寄一转身，原本对着林珉的脸对上了墙壁。
“那你去吧。”
林珉还是有愧于何寄，毕竟有了何寄的证明他才能这么快出来。
“那我还是算了吧。你可是天才。我这种菜逼可比不了。”
“天才很困，想睡觉，麻烦菜逼安静一点。还有请菜逼帮天才带个早饭，天才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林珉乖乖地闭上了嘴，他看的出来何寄很困了。
何寄就这样睡到了八点半，林珉也没有叫他。于是何寄就光荣地旷了一次课，还好何寄平时都很安分守己，都不旷课。这次他特意找了一趟导师，说自己发烧了忘了请假，导师还关心地让何寄请几天假，何寄笑笑拒绝了她。
何寄心虚地很。
刚好早上的课都没了，何寄就去了一趟医院。他想找一找抛尸地点的线索。
何寄心里有点隐隐的不安感 ，他怕遇到秦销。
自己的尴尬和失败都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见过了，即使他在你困难的时候帮助你，可是你却琢磨不透他的善意。
怀揣着世界上所有的恶意去对待这个世界微薄的善意。
何寄是个恶人。
他自己这么觉得。
他从小就被别人说是灾星，说是妖怪。他的童年去过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他也是打心底讨厌着医院。
其实何寄的生人勿进都是因为他害怕，他害怕别人的冷淡，他害怕别人的厌恶。既然要这么累的活着，要这么累的相处，倒不如抗拒一切，孤独得轻松。
医院专有的消毒水味刺得何寄鼻尖一痒，他很想打一个喷嚏。
他每一次去医院都会带着口罩，可是这次因为临时的缘故，他没有准备好口罩，医院门口的商店也没有卖口罩。
何寄在医院门口踌躇着。
他想到了秦销。
自己贸然去打扰人家这样好吗？
说不定人家现在在处理事情，你去了如果人家卖给你一个面子，就会耽误人家，但是如果人家不理你的话，你又尴尬。
这该怎么办才好。
何寄还是拿出了手机，对着通讯录里的“秦销”二字发愣。
就这样愣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咬着牙进了医院。
他将围巾拉到了鼻尖，他知道这样很丑，可是没有办法。相比起浓重的消毒水味，他宁愿丑一点。
他打开手机，手机上是林靖康和宋攸维当时拍给他的现场照片。
何寄很快就找到了垃圾箱。
过了这么多天，血迹已经几乎看不到了。也没有什么异样发生，何寄很想搜查一下垃圾箱，可是这样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他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转身去探查一下附近的房间。
这个垃圾箱是属于精神科的，跟硫酸，砒/霜这些药品根本挂不上钩。东大楼很安静，管理药品的房间都在西大楼，这点很奇怪。
何寄觉得这次来可能会没有什么收获。
他放弃来了东大楼，转而去查看西大楼。
西大楼比东大楼高很多，西大楼有十五层。药品安放在第六层，由于药品属于比较特殊的物品，只有医疗人员才能进去，像何寄这样的只能在外面看着。
这可怎么办？
什么都没有查到，何寄很不服气。
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滋味何寄很不喜欢，何寄挺要强的。虽然他很多时候很想很想放弃，但是骨子里的倔强硬是让他咬着牙关坚持下来。
带着刻在骨子里的懦弱，一直逆行。
何寄就是这样。
算了，反正已经欠了人家一次人情了，不差这一次，何寄拨出了秦销的电话。
“喂。”秦销沙沙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经过电波充满着让人着迷的磁性。
何寄有点不敢开口了。
几秒钟过去了，秦销那边很安静，听不到什么杂声。
这样很没有礼貌，何寄想着。
“你好，学长。我是何寄。”
何寄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平稳下来，保持着很舒服的感觉。
“哦。有事吗？”
秦销的语气不冷不热得让何寄有一点尴尬。转念一想，人家也不知忙不忙，你这样打电话过去人家都还没有什么意见呢！
“学长，我现在在医院，我能请您帮个忙吗？”
何寄的语气很诚恳，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气场。
在电话另一头的秦销看了看手中的报告单，然后看着电话上的名字，微微一笑，轻的连何寄都没有听见。秦销摇了摇头，轻声地回了一句：
“你在哪？”
这是答应了？
何寄都觉得不可思议，秦销应该很忙吧。实习期间本来就要好好工作，难道这样在工作时间处理一个陌生人的事情真的好吗？
何寄记下了这个人情。
另一头的秦销默默地收起来报告，打开了报告室的门，门里是一个有点秃头的老教授，秦销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Professor, I ha/ve something to do. I need to lea/ve first.I am so sorry.”
老教授本来就被秦销打断出门就有些不开心，现在秦销又没空提出先离开，老教授的脸色就有些挂不住了。
“Qin Xiao,people should go high and not be arrogant because of what is happening now.”
秦销对老教授笑笑，很诚恳地回答：
“I'm sorry, but this is very important to me.”
老教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自己本来就是一名很资深的教授，可是现在被一名实习的大学生如此不给面子，老教授有些恼火：
“You are not very powerful now. Young people, you ha/ve to learn to respect others. You are still in the dust. You can only look up at the night sky.”
收拾东西你的秦销突然抬起了头，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不是挂着假笑一般阴森，却是冷淡得让人如同陷入冰窖。
十一月的天气本来就很冷，本来很励志的一句话，却是因为秦销的声音比严寒更加冷上一倍。
“Living in the gutter, there is still the right to look up at the stars.”
秦销最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余留下教授一张气到发青的脸在房间里。
“你在哪里？”
秦销回了一个电话给何寄，何寄接起电话是正在上厕所，十分不方便拿着手机，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上，接电话是声音有些别扭。
“嗯……嗯，我在西大楼五层。”
“西大楼五层，那不是手术室，你在那儿做什么？”
何寄一愣，自己好像还没有想到来医院的合理解释，也无法向秦销说明原因。
真是麻烦。
“我……我对医学有点兴趣。对……就是在最近。”
何寄的说话开始结巴起来。
真是奇怪，他以前从来没有结巴过，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竟然说话结巴了。
是因为面对秦销吗？
似乎他对秦销有一种敬畏感，那是因为何寄觉得自己已经很好很出色了，可是现在有一个比你更出色的人，何寄的自尊本来就受到了一些冲击，可是这个人又三番两次地在紧急的情况下帮助自己。
男性的要强不允许何寄在别人面前丢脸。
可是越是这样何寄就越紧张。
“哦？是吗？”
电话里秦销的尾音莫名地往上提，带着一些俏皮的质问，何寄听着一顿，手机竟是要掉了下来。何寄就惊呼了一声，这一声就被秦销听到了。
秦销的声音从手机传出，在偌大的厕所回荡：
“怎么了？”
何寄竟然从中听出了一丝急切。
这个人在关心自己吗？
何寄的心中不禁冒出了这个念头。
何寄顺着手机掉落的势头一转身，他看到墙角的一抹靛蓝。
林靖康看着面前的林娜娜，林娜娜也在看着他。
“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林靖康审讯都是黑脸的角色。所以林靖康审讯嫌疑人的时候声音都是很大的。
“警察哥哥，我不知道我自己犯了什么罪。”
林娜娜的长发是微微的波浪卷，发色是淡淡的金色。说话的时候林娜娜的眼睛还对林靖康眨了一眨，倒是有三分妩媚。
林靖康对林娜娜有些头疼。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审讯就说自己浑身都不舒服，而且也没有一丝的配合。话语中虽然没有带着不耐烦或者恼火，却是慵懒得让人捉摸不透。
“林娜娜同学，警察哥哥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你对我眨眼睛是没有什么用的。”
林靖康深谙审讯的道理，现在嫌疑人并没有对你有太大的信任或者说是敬畏，你必须给她和她同类的归属感，最后一股气对她进行逼问，才能最有效地击败对方的心理防线。
“警察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情？”
林娜娜的眼影早就花了，现在倒有些妖魔感。
林靖康也不去和她争辩：
“我们在你和林珉的微信记录里看到你跟林珉说方怡婷的坏话。”
“呵。警察哥哥，你上学的时候没有很讨厌某一位老师过吗？”
林娜娜的语气是很不屑的，她的声调很是妙曼，带着年轻气：
“这能说明说明？难道我每一个讨厌的人死了都是我杀的吗？那我现在讨厌死你了，警察哥哥，你可要小心一点哦。”
林娜娜嘴角上扬起一个很优美的弧度，像是芭蕾舞标准的舞姿，也真的算得上国色天下。这样的美人儿，现在却是在警局的审讯室了。
林靖康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坐在林靖康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宋攸维在桌底捏了捏林靖康的腿，突然的疼痛让林靖康倒吸一口气。
却听见宋攸维淡淡地开了口：
“林娜娜同学，被导师说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几个字狠狠地刺进了林娜娜的心里。
像是开了一枪，胸口一阵闷热。
林娜娜的脸色霎时就变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林娜娜突然笑了一笑：
“警察哥哥，你知道导师姓什么吗？”
林靖康也就着林娜娜的话头回答：
“方。”
“嘻嘻。”
林娜娜散下的头发被撩起：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章11 靛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