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亲来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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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回答道：“没。”他之前是打算去看看的，转学之后的一大堆事烦着，便给忘了。
“你想去吗？”池昆回过头看着他，嘴角勾起，目光里荡漾着满盈的春光，透过这双眼，那片海仿佛也充满了诱惑。
乔柯一时看呆了，情不自禁地回答道：“想。”
池昆一把拉起他，上了停在面前的公交，刚好是903，唯一的一辆去朝落港的公交。
车上的乘客稀少，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各个角落，池昆坐在他身旁，车内弥漫着一阵柠檬的香气，地上一个被踩烂掉的柠檬，估计是哪位大妈掉在地上的，海风透过车窗吹进来，到处都是夏天的气息。
过了四站就到了目的地，俩人下车后，面前便是朝落港，码头一片安静，只剩下海浪一阵阵拍打的声音。
海风穿透乔柯的蓝白色校服，他的目光为这片蔚蓝而震撼，无法言说地。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见到如此壮阔的海洋，不同于杂志上的冰山一角，他目光所及也只有这片海的一隅。
不知道别人第一次看见海是什么感受，但在乔柯心中，第一反应是自己的渺小和无知。
池昆在他旁边点了只烟，还抽了一只问乔柯要不要，他伸出手接过，借了池昆的火夹在手指上抽了一口。
海边有几个男孩在玩水，你追我赶着，沙滩上一路欢笑。
乔柯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池昆蹲着，对他说道：“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
“挺美的，我以前没见过海。”乔柯实话实说，忍不住赞扬。
“我看你眼睛都看直了，z城没有海吗？理科生地理不好，不懂这些。”池昆抓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抛着。
“有吧，不过没这么自然，弄成了人工景区。”乔柯回想了一下。
他小时候跟着乔之瑜和严中平去过一次，一个有些小名气的公园，可以看见海，同龄的孩子们会在公园的人工沙滩上玩沙，他站在桥上，不远处有轮船在捕鱼，漆黑的海里一阵令人恶心的腥味，他看了两眼后一阵失望。
“我们这地方没这么发达，所以才自然，等过个几十年，这片海估计也被开发改造成人工景区了。”池昆说道。
乔柯把手机拿出来拍了几张照片保存，对他说：“那我先存，万一哪天它被改造了，我还能留着以后怀念。”
三十多度的太阳把人烤得变形，池昆跳下了礁石，把上衣脱了扔在沙滩边上，一头扎进海水里。
潜在水里把身上凉快透了才冒出头，看着站在岸边不动的乔柯喊道：“下来呀，岸上热死了，来水里凉快凉快。”说罢便又潜了下去。
十分尴尬的是，乔柯不会游泳，五岁的时候学过几次，但每次都以憋气失败不会换气而告终，他站在岸边有些犹豫，对水里的池昆说了句他不识水，也不知道他听见没。
池昆在水里冲出来，海水滴落在他的发梢，他见乔柯还站在岸边，以为他不好意思，便戏耍式地朝他泼水。
乔柯的校服被泼湿了一半，他想跟池昆说清他不会游泳，但池昆没留他一点张嘴的缝隙，他一边躲着泼过来的水，一边凑过去大声喊着。
他一步步地靠近，池昆使了个坏心眼，游过去一把将他拉下水。
乔柯脚下突然被拉，重心不稳摔在了海水里，池昆在他旁边游着，似乎笑着在说些什么，他在水里像个旱鸭子似地扑腾着，想抓住什么，可手中只能握住水。
海水呛进他的嘴鼻里，那边池昆已经游走了，乔柯内心一片绝望，无力感袭上他的四肢，他感觉自己在往下沉。
池昆游了一会儿后，才发现没看到乔柯的身影，海面上冒着一点气泡，池昆有些慌了，乔柯不是不会游泳吧。
他屏了一口气，一头扎进水里，海底下一片暗潮涌动，乔柯逐渐放弃了挣扎，他浑身乏力，像被人抽去了四肢的筋脉，软塌塌地下沉。
池昆四处寻找着，游了一阵后，才看见乔柯逐渐落入海底的身影，他快速游动过去，一把将乔柯捞上岸来。
乔柯蹙着眉，意识仍旧模糊着，一动不动。
池昆身为从小在海边长大的男孩，从未想过这世界上还有不会游泳的人，总觉得这是项与生俱来的技能，此时乔柯溺了水昏迷不醒，他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急得手心冒着冷汗。
他按压着乔柯的心脏，三十几次过后，乔柯始终没太大的反应。
池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手托起乔柯的下巴，捏住他的鼻子，深吸一口气后，嘴对嘴地往乔柯嘴里吹气。
于是，乔柯意识开始清醒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池昆的脸凑过来，逐渐放大，然后两片柔软贴在了他的双唇上。
乔柯的脸“唰”地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他十分震惊地想大声吼出一句什么，然而喉咙里的水呛了起来，继而猛烈地咳了起来。
池昆见他终于有了动静，开始咳嗽起来，大喜过望，转向按压他的胸口。
乔柯想说句话，然而池昆一直按着他的胸口，他的嘴里不断地吐出溺水时喝进肚子里的海水。
一刻钟后，乔柯终于吐完了，完全清醒过来，嘴里也全是海腥味，本来想对池昆吼两句，一番折腾后，没心情也力气说话了。
池昆率先道了歉，赔着笑脸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不会游泳。”
乔柯现在浑身湿透着，头发上还顶了根海草，可以说是心情全无。
他想说自己提醒过他不会游泳，但看池昆这样估计是完全没听到，又觉得无济于事，他看着面前池昆一上一下的双唇，摸了一下自己的嘴。
一只手抓过池昆的校服衣领，踮起了脚，双指拉紧池昆的领口凑过来，在他那片刻没停过的嘴上落下一吻。
轻飘飘地，跟羽毛划过一样，脑中某种绮丽的感官在这一刻破裂、绽放。
末了，乔柯还用细齿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海浪拍打的声音在耳边逐渐清晰，甚至响动到充斥在整个耳框中，脑子一片轰鸣，仿佛刚才溺水的人是池昆一样。
热辣的阳光折射在乔柯的眼里，闪烁着道不明的神色。
乔柯松开了手指，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亲完后，尴尬因子在方寸间炸裂。
池昆仍处在大脑震惊的余波中，没缓过神来，乔柯将湿透的校服外套搭在肩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着尴尬的局面，他刚刚只是想这么干，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干了。
乔柯觉得自己被李开那个“行动派”传染了。
他转身打算离开，谁知池昆一看他要走，便立马从刚才的局面中醒了过来，对他喊道:“干嘛你亲完就想走啊”说完后，还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唇，酥酥麻麻的感觉。
乔柯只好回头站定，低垂着头，有些抵触去看池昆的目光，他不知道池昆怎么想的，也有些逃避的意思。
毕竟这个吻触及到关于性向问题，极少人知道这件事，他怕池昆问他，更怕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池昆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反应有些僵硬，他看着乔柯头顶的两个发旋，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间，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句:“这可是我的初吻，你得对我负责的。”
乔柯本来有些担心，担心池昆问他那些不想回答的问题，哪知池昆叫住他要说的是这个，一时竟被他逗乐了，没忍住笑出来声:“不是，这是你初吻啊”
池昆看他笑得这么欢，突然有些愠怒，放下了搭着的胳膊，自己被大猪蹄子啃了一口还要被笑，顿时一些不乐意道:“怎么啊不行吗真是我初吻啊。”
“你可真纯情。”乔柯笑得扶了扶腰，池昆看着比他不正经多了，没想到是个比他还老的老古董。
池昆皱着眉问道: “怎么，你不是啊”
“你看我像是吗”乔柯在太阳下眯了眯眼。
池昆回想了一下方才乔柯亲他的动作，心里有了数，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他不是初吻后，有点酸酸的。
“行了行了，这算咱们扯平了行吧”池昆摸了摸头，有些不自在道。
乔柯看着他笑了笑。
池昆把脱在沙滩上的校服捡起来重新穿上，对乔柯说道:“走，为了真诚地表示歉意，请你去吃我亲手做的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