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谈》丹三麦麦

4、小朋友

　　“妈，怎么回事？爸怎么了？爸怎么了？”池木从人群中冲出来，跑上前，跪坐在他母亲的身边哭喊着，手足无措着摇着躺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父亲。

　　苏芝一脸茫然地看着池木，晃着池木的手，“你爸没事，你爸肯定还没死，你快让人打个电话，让人打电话叫救护车，”苏芝说着说着，甩开了池木的手，对着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喊，“你们快打电话，我求求你们了，我丈夫还活着，医生来了好了！来了就好了...”苏芝瘫坐在丈夫身旁，一遍又一遍地做着人工呼吸，嘴里不停的呢喃，“池衡御，你还醒着对不对，你快回句话，快回我话啊！”苏芝听不见周围人的话，坚持着一遍又一遍得做着人工呼吸。

　　“你看这都下海触电了，我刚刚看他救上来就已经没有呼吸了，你还是准备准备后事，接受这个事实吧，你现在这样子也是徒劳啊！”

　　“节哀吧，现在人都已经这样了，哎，真是可怜，家里还有三个儿子，小儿子也才3岁，这家里的顶梁柱就走了，这以后的生活可要怎么办啊...”

　　“是啊是啊，我说苏芝，人死不能复生，你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带，你得振作起来，不然你这几个孩子前途担忧啊...”

　　“哎，你说池衡御也是一个当官的，这一走，家里的收入一下子就少了好多，这要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以后儿子就接他的班，前途无量啊，只可惜走的太早，现在大儿子也才12岁，这也不能接他的班，哎...”

　　“不过我听说池家的长子，池原好像被家里的老太太宠坏了，脾气坏得很，常常在外面闹事，简直就是小霸王，他爸不在的时候就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的，池衡御一回来，就安静得跟个兔子一样，你说这池衡御一走，这池原就真的要无法无天了，真的让人害怕！”

　　“哎，池大哥，池大哥他平时对我们大家都是很照顾，人又正直，有什么好东西常常会给我们这里邻里分点，你说这么好的一个人，上天怎么就这么不眷顾他呢！对苏大嫂也是很上心，每次出去上班都不忘记叮嘱苏大嫂别太辛苦了，苏大嫂怀孕的时候，我还常常看见池大哥常常带着苏大嫂出去逛公园，对自己家里的孩子虽然说严格了一点，但是要是别人家的孩子要是来惹事，第一个跳出来护短的就是池大哥，哎，苏大嫂，你也别难过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来找我，我能做的一定做！”

　　乡里你一句我一句得说着，大家都觉得池衡御已经无力回天了，劝着苏芝节哀，池衡御触电身亡的事情一下子就传了出去，没过一会儿池原带着最小的弟弟池一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跑到池衡御的身边开始哭泣。

　　江易也从家里赶了过来，看这场面二话不说就拿起手机拨了120，走到池木身边蹲下来，拍着他的肩，“别慌，先冷静，我们先把人群疏通开来，我刚刚叫了救护车。”

　　池木看见江易有些诧异，他从来没有想过江易会出现在这里，江易不过是2年前才刚搬过来的邻居，而且因为年龄比较大的缘故，并不常常和池木一起玩耍，以前常常会抢池木的足球，有时候还会捉弄一下池木，只是近来有时候会邀请池木去他家的高档别墅玩耍，但是池木一次也没有去过。在池木看来，自己和江易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情，最多就是关系可能比较近的邻居罢了。

　　江易看着这个有点愣神的池木，眼神坚定，拉起池木，“别发愣了，伯父等不起！”

　　“大家让一让，给救护车让出一条道来，谢谢大家的配合！”江易不停地疏导着。池木也跟着江易一起，看着眼前这个17岁的江易，其实也没有像平时那么讨厌。

　　最后，池衡御被送去医院，但是因为送去的太迟，心脏停止的时间太长，最终导致脑死亡而无力回天。池衡御走的时候，池原12岁，池木9岁，池一才3岁，而苏芝才享受了13年的好日子就变成了寡妇。

　　从那天之后，这家就变了模样。池原作为家里长子，爷爷奶奶们都是捧在手心怕伤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姥爷们更是疼爱的紧，池木出生之后，这种对长子的偏爱依旧没有改变，每次姥爷和爷爷奶奶来家里探访，最贵重最好的都是池原的，然后顺便给池木捎点东西。不过好在池木并不在意这些，但是池原却是被惯出了大少爷性子，苏芝对池原也只是循循善诱，从来不会大打大骂，从前能制服住这个小霸王的也只有池衡御。

　　想当初池原每次都挑着池衡御上班的时间拉着池木到村里的小河里游泳，池衡御知道孩子们喜水，虽说他们水性好，但是总归怕出事，每次出门前都会叮嘱他们不要随便下河，但是爹上班了，娘也拦不住，所以每次苏芝也都是在河水旁照看他们。池原倒是机灵，每次算准池衡御的下班时间，喊着池木赶紧一起上岸，还让苏芝不要告诉池衡御他们下水了，然后赶紧跑回家，把泳裤挂在不起眼的地方，跑回自己客厅里开始泰然地读书看电视。池衡御其实都知道，但总是会例行公事一样问他们有没有下水，池木总是不说话，就低头看着书，时而瞥一瞥一旁的池原。池原则毫不在乎的说，没有，我们都在家里看书呢！然后推推旁边的池木，池木则点点头回应。池衡御也不说破，就是下一次会提早下班时间回来，把这俩家伙逮个正着，痛批一顿。然后池原就会安分几天，但是过了几天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拉着池木继续浪。

　　现在池衡御走了，池原真的就是个脱缰的野马，开始无法无天了，天天下河戏水，仗着自己是受宠的小少爷，开始当起了村里的大哥大，总是欺凌弱小。

　　这个家本来收入就全靠池衡御，苏芝虽然能找到一份工作，但是要承担起整个家的费用实属困难，再加上老大不争气，常常惹是生非，这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难过。

　　池木看在眼里，主动要求苏芝不用继续供自己读书了，常常出去帮苏芝赚点外快，晚上回来照顾池一。虽说池木的生活在池衡御死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唯一不变的就是每天都会坚持颠球，踢足球。

　　池木出生的时候，中国足球并不是盛世，相反还仍然让人诟病，但是池木却对足球痴迷，常常会去村里的足球俱乐部里和里面的成员一起踢球，看见别人好的技法就会每次自己回来练，能看懂电视后常常会看一些足球明星的精彩锦集，但这都是在父亲去世之前。

　　池木回忆起自己的过去，也不再悲悯自己的过去，只是他有些讶异，原来自己和江易已经认识了这么久...

　　江易看了看手表，心想这个点一定得叫池木起来吃饭了，于是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推开门，走到池木身边，这时江易也顾不上打量池木了，蹲在床旁，轻轻喊，“小木，起床了，该吃饭了。”

　　池木半睡半醒着，一下子就被喊醒了，揉了揉眼睛，去洗脸池里扑了扑水就去厨房了。

　　到了厨房看到这一桌五颜六色的菜，有些诧异，“这，都是你做的？”

　　江易憨笑，拉开椅子示意池木过来坐下，“别惊讶，池小朋友，能吃，毒不死！”

　　“额...我是说，”池木挠了挠睡散的头发，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

　　“啊！”江易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不是崇拜我能做出这么一桌好菜啊？！别崇拜我，只要你从了我，每天都能吃到大餐，还能有其他待遇哟！”江易对着池木挑眉，“大哥哥我还能干很多事情呢，比如说，暖床~~。”

　　池木低着头，一言不发。

　　“好了，逗你玩的，吃吧，味道不错的，我以前可也是自己开馆子，给上流社会当个厨子的，不过没多少人知道，而且新鲜劲尝够了，有了成就了就转让了馆子，现在能吃到我做菜的人还真不多，你是我转让馆子后的第一个。”江易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给池小朋友做菜，是我的荣幸，毕竟未来小球星的厨师也不是谁都能当的！小朋友，赏个脸，多吃点！”

　　“嗯”，池木没再多理会戏多的江易，开始不紧不慢得吃着饭，“待会儿我来洗碗吧。”

　　“哎哟，这哪行啊，池小朋友，你呢就好好吃饭睡觉踢足球，洗碗这种小琐事哪能干，洗碗这种事，自然有家政阿姨，你别掺和了！对了，你和你队长说一下今晚不回宾馆睡了，直接在我这里睡了吧，你看天这么晚了，开车可不方便了，而且，我可不放心让我家小明星去打车，你觉得呢？池小朋友！”江易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池木，“喏，拿去打吧！”

　　池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手机，“喂，队长，我今天在我朋友家过一夜，明早归队。”

　　“朋友？哪个朋友，我怎么之前都没听你提起过...”

　　“额...”

　　“也没什么，在哪里，离我们训练的球场远的话，我可以去接你，明天一早就要开始训练，我怕你明早赶来会有些仓促。”

　　“额，没事，队长，挺近的...”池木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回答。江易直接从池木的手里抢过手机，“不劳烦你了，明天我送池木过去，现在有点晚了，池木要休息了，就不说了。”说完后，江易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晓枫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不会是拐骗吧，不过池木，算了算了。

　　“行了，小球星，去休息吧，明早我送你去训练场。”江易催促着池木，心里美滋滋的，盘算着，今天可是同居的第一天呢。握着手里的手机，存起了刚才池木拨出的电话，备注“老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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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继续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