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恋》凶.

6、六、上班了

　　公司的6号工作车在一幢大厦前放下陈緋就开走了。
　　抬头仰视高耸的大厦，陈緋紧张得狂吞口水。
　　——这是一大堆金块叠起来的！——
　　从工作单上，陈緋知道她现在还在朝阳区，而这里正是整个朝阳区最贵最高级的公寓区，听说这里每一平方的房价就要八万元，而这还只是大概数字。
　　——那一层楼得花多少钱啊？几百万？几千万？——
　　陈緋不敢想像，按她以前那份工资，努力一辈子的话估计最多只能买上十几二十平方。
　　——唉！贫富差距也太悬殊了！——
　　深吸一口气，陈緋提紧手里的清洁工具箱毅然走进大厦的玻璃旋转门，不过才刚走进大厅就被穿着帅气制服的保安哥哥给拦住了，“等一下！你找谁啊？”
　　陈緋马上亮出自已的工作证，以及手里的工作单，“我是加菲清洁公司的。”
　　查看了陈緋的工作证和工作单确认无误，保安若有所思地低语，“咋又换人了？”
　　“嗯？”陈緋没听清。
　　“哦，没事，先来这边登记一下资料。”
　　“好的。”
　　“二十七楼，坐B电梯上去。”
　　“谢谢！”拿回东西，陈緋礼貌地道谢。
　　“这次这个还真年轻哪！”保安哥哥看着陈緋的背影自言自语。

　　“哇~~~”
　　陈緋提着清洁工具箱，眼珠子四飘，陈緋本以为他们公司的电梯是最漂亮的，没想到一走进去才发现这里更漂亮，宽敞的电梯里六面都是镜子，连头顶和脚下都是，清晰得连陈緋脸上刚长的一颗小豆豆都看得一清二楚。
　　——好看是好看，但这设计也太不人性化了！万一有人穿裙子怎么办？——
　　陈緋好笑地想象着真有这种事情发生那就太尴尬了，趁着电梯还没到的空档，顺便好奇打量电梯按钮上多出来的像银行柜员机上一样的一个磁卡入口和一到九的数字按钮。
　　——咦？莫非这就是电视里常见的那种只要插卡加密码就能把电梯锁住，不让电梯停在某一层的东西？——
　　陈緋很好奇地按按看，不过抬眼瞧见电梯门上面的摄相头，想想还是算了。
　　电梯停在二十七楼，电梯门一打开，陈緋才发现，原来每层楼有两套公寓，中间是两条电梯通道把两套公寓隔开，也就是说，每一层的每一套公寓都有一个单独的电梯门。比如，A电梯停在二十七楼，出去只能看到2701，而B电梯到二十七楼就只能到2702号公寓。
　　望着亮晃晃的电子门，陈緋忍不住对门感叹了一番才掏出公司配给的电子卡在门上的锁刷一下，门便自动打开。
　　“哇~~~，全自动的！！”
　　跨进门，陈緋连嘴都忘记闭了，“哇~~~”
　　除了‘哇’这个感叹词，陈緋已想不出其他词来形容，除了摇头还是摇头，陈緋沉浸了近五分钟才回过神。
　　“神哪，下辈子我也想要这样的房子！！”
　　整间公寓的装修属于现代简约风格，基本上只有黑白灰三种主色调，只有少数一些地方用比较鲜艳活泼的颜色来点缀，虽是黑黑白白的颜色很多，陈緋却不觉得房子单调沉闷，反而现代感十足，尤其是外墙上那一大片的强化玻璃，从门口看过去，180度景观，视觉超好。而房子里的每一件家具装饰品都显示出了主人的不凡品味，而且价格也绝对不凡。
　　“哇~~~”就表面看，整间公寓大得离谱！
　　陈緋的家在他们那里也算是有钱人家，房子在他们村里也是上等的大，但和这里一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坑里，连比都不够格。
　　愣在门口，陈緋发呆了一会才想起要做事，赶紧掏出口袋里的小记事本仔细重温一番小林的交待。
　　“哦……”
　　陈緋打开手里沉甸甸的工具箱，只见里面整齐地排放了十多种不同种类的小瓶清洁剂，手套，鞋套，口罩，帽子，一打干净的白色抹布，折叠式拖把……
　　林林总总一大堆，看得陈緋诧舌。
　　——难怪那么重了！——
　　对着小记事本，陈緋先把一头长发束到脑后并卷起，戴上工作帽，按照小林的说法，这是为了防止她们的头发掉落在工作地点，然后脱掉鞋子，穿上鞋套，以防留下脚印弄脏地板。
　　“嗯，首先把屋主换的脏衣服叠好装进袋子，带回公司干洗，第二天再送回来。”陈緋在工具箱里翻出装衣服的专用洗衣袋，在公寓走了一圈，总算找到浴室，拿出篮子里的脏衣服按规距折好装袋。
　　“装好衣服，然扣打扫每个房间，先用吸尘器吸掉灰尘，再拖干净。呃……”
　　陈緋用手指在桌上划过，干净的！用手指在地板划过，比她的手还干净！
　　“这还用得着打扫吗？？”
　　陈緋不敢相信地打量着这间比样品房还干净的公寓，摇摇头，“算了，公司怎么说就怎么做。”
　　于是，陈緋一个一个房间地用吸尘器吸着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用干净的抹布擦拭着比抹布还干净的家具，心里非常郁闷。
　　弄好客厅，陈緋打开主卧室的房门，闯进眼内的是一片冷冷的黑色调，宽敞的卧室里，无论从地毯，床，被子，枕头，隐藏式墙柜，桌子，窗帘……全是清一色的冷黑，连床头柜上的闹钟都黑色的！整个房间的装修透着一股张扬、桀骜不驯的阳刚气息。
　　“哇，这房间也太个性了！”
　　陈緋觉得很神奇，没想到竟有人喜欢黑色喜欢到这程度。
　　踩着软软的黑色毛地毯，陈緋一边把床上的被子整齐地铺好一边新奇地观察，从这间又酷又简洁的房间不难看出，这公寓的主人是个男的！
　　走近衣橱打开一看，陈緋再次忍不住张大嘴惊叹，“妈呀~~~”
　　原来衣橱里面竟是一个挂衣服的小单间（陈緋：和我的房间一样大T_T），只见里面把各种衣服物品一格一格有序地分开，左边整齐地挂着一排笔直的西装，旁边一格是衬衫，以黑白两种颜色居多，再来一格是休闲类的衣服，裤子。单间右边上面三层柜子，下面一层鞋子柜，皮鞋，运动鞋，休闲鞋，拖鞋，种类齐全。单间正前方分成好几格，第一格是一个透明玻璃柜，可以清楚看到里面全是卷成一卷的领带，少说也有五十条以上，第二格是几十款的闪着亮光的领带夹和袖扣，第三格是超过二十瓶的香水，全是最贵的名牌。最后一格是一个三层的黑色抽屉，打开一看，里面竟全是贵得要命的名牌手表！！！
　　“妈呀~~~随便一个我就发了！”
　　陈緋瞪直了眼流口水，她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贵重的名牌手表，颤颤地缩回手，陈緋清楚记得小林曾说过，打扫时，房间里不该碰的东西绝不能碰，要是碰坏，弄花，弄脏，搞丢了，全都得由她赔。
　　“这个我可赔不起，还是看看就好！”
　　呑回狂涌的口水，陈緋悻悻地走出去小单间，眼睛不舍地多扫了几眼才关上衣柜门。
　　再三仔细察看后觉得没有哪里需要整理的地方，陈緋才走出卧室，打开隔壁的另一个门。
　　“哦，是书房啊！不过，怎么乱成这样啊？”
　　整个书房跟外面是明显的对比，又脏又乱。
　　房间的三面墙上钉着与墙面一样高大的三个书架，上面满满的全是书，陈緋看了前面几排，经济、贸易、政治、哲学、法律、军事、历史……如果说这里是个小型图书馆，相信没有人会反对，至少陈緋就快看傻眼了。
　　陈緋小心拾起地板上乱放的一堆厚厚的书和纸张，“哇！这家主人也太人才了！英语、西班牙语、日语、韩语、法语，还有这应该是意大利文吧？厉害！真是厉害！加上中文，那就是通晓七国语言了！太有才了！你有钱是应该的！”
　　陈緋满怀崇拜地把地板的书按照种类字母顺序一本本放回原位，心里对这间公寓主人的敬仰已如滔滔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
　　陈緋很喜欢书，尤其是见到很多书的时候，心情就莫明奇妙地变好，哼着不知名的调子，陈緋麻利地收拾好书架，顺便拖了地，擦了桌子。
　　突然听到嘟的一声，陈緋吓了一跳，来来回回查看才发现原来是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在响。
　　陈緋碰了一下鼠标,屏幕马上从省电的黑屏模式回恢，“哦，原来没电了，吓死人。”
　　拿起掉在地板上的电源插头，陈緋犹豫着要不要帮主人把电源插上，“嗯……还是关了省电吧！嗯？”
　　眼睛扫到电脑屏幕，上面是一封打了一半的西班牙文邮件，陈緋以前自学过西班牙语，大概看懂了一点点，几行简洁的文字似乎谈什么东西的价格，陈緋估计这可能很重要，想想还是把电源给插上。
　　整理完书房，陈緋见大大的落地窗外猛烈的阳光直接射在笔记本电脑上，顺手便把窗帘也拉上。
　　收拾完后，陈緋打开书房里边的另一扇门，一打开门，陈緋脆弱的小心脏又再次被憾到！
　　“这究竟是网吧还是多功能会议室啊？”陈緋瞠目结舌地晃脑袋。
　　三十多平方大小的房间中间摆了一张月圆形的黑色桃木大桌，上面齐齐地摆了七台外表黑亮的笔记本电脑，陈緋凑近一看。
　　“MD，全是苹果！真够奢侈的！”
　　如果说刚开始陈緋对这公寓主人的感觉是羡慕的话，那现在便是嫉妒了！想当初她光是买一台五六千的联想笔记本电脑，就心痛了半个月。现在睁眼就看到人家‘轻轻松松’地摆着七台，能不嫉妒吗？！
　　陈緋唉唉叹地擦着桌子发泄了一阵后走出书房，转进厨房，但里面同样干净得无需陈緋动手。望着光亮如镜的全白色多功能厨房，陈緋猜想，如果不是上一位做清洁的阿姨做得太好的话，那就是这公寓的主人从没使用过这里，不然怎么里面全跟新的一样？！
　　陈緋好奇地打开那个比她高两个头的白色冰箱，里面只有十几瓶X云矿泉水。
　　“奢侈！浪费！”陈緋愤愤地瞪着那十几瓶目前在国内可以说卖得最贵的矿泉水。
　　“有钱也不支持国货，可恨！”
　　若是她的话，打死也不买这种贵得离谱的洋品牌，对于陈緋来说，水龙头里的自来水烧开，待凉后就是最好的矿泉水。何况贵的出名的不一定就是好，据陈緋所知，这种法国产的X云矿泉水不久前被查出里面细菌含量超标，有一部分已被禁止进入中国市场。
　　“喝喝喝！让小细菌吞了你这大细菌！XX你个XX”
　　陈緋对公寓主人又莫明奇妙地从嫉妒转为怨愤，其实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想当初在外读书时，陈緋在学校超市里买过这种矿泉水，因为当时赶时间，见这种牌子粉红色的挺好看，瓶子大小跟旁边一块五的X田矿泉水差不多，于是陈緋没仔细查看价格便随手拿了五瓶，等她回到宿舍一看小票，陈緋心痛得几乎抓狂，小小一瓶矿泉水竟要六块钱，五瓶就是三十块，气得陈緋当场痛踢沙包泄愤。那个月正好是陈緋换了新手机，手头拮据日子最难熬的时候，而她竟在不知不觉间因为五瓶矿泉水而超支，以致她未来的几天只能靠方便面充饥，陈緋怨啊！
　　于是，自那以后，陈緋每见一次这个牌子就无法控制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摔到地上踩几脚。
　　狠狠地关上冰箱门后走回门口，陈緋把各种工具收回工具箱里，前前后后确认没有留下任何垃圾才离开。到了公寓楼下，正好是十一点整，公司的工作车也准时的在指定地点等她。

　　车子按原路回公司，一路上走走停停，把早上同车的几个阿姨在其他地方接回，听到她们在交流打扫经验，陈緋也跟着虚心请教。
　　几位阿姨见陈緋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出来工作，心想多半是家里穷不得已出来打工帮补家用，于是望着陈緋时便多了丝怜悯，都大方地把自已掌握到的一些技巧教给陈绯，陈緋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已人缘变好了，心里很高兴。
　　由于车子在等最后一位阿姨的时候花了不少时间,回公司的路上又碰到大塞车,等她们到公司时已过了中午十二点。陈緋赶紧跟着众人匆匆往饭堂赶，免得去晚了没好菜。
　　奋斗了几分钟，陈緋总算赶得及买到最后一份的陈皮排骨和干炒莲藕片，这都是她最喜欢吃的，尤其是炸得香酥松脆的陈皮排骨，这是在北方很少见的广东菜。
　　吃完饭休息到一点半，接着继续上班。下午去郊外的一个豪华别墅区做清洁，两个地点都在同一个别墅区里。按照公司给出的时间表，由于陈緋她们做的都是表面的清洁工作，每个地方必须在两个小时内完成，所以从中午两点到下午六点，陈绯才把两幢相邻的别墅清理干净。
　　回到公司宿舍，陈緋已经累瘫在床上不想动。
　　“原来清洁这么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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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门，开灯并把灯光调到最亮，王璟仔细打量房间。
　　“还算干净。”
　　今天他的秘书跟他说清洁公司已经帮他换了新的清洁工，保证做到他满意。
　　王璟不用想象也知道孙俊晖肯定又是气得满头青筋的好笑样，他就是看不惯那家伙老是摆着一张高贵优雅的脸孔，每次看到都会忍不住把它撒破。当然不只他，其他几个家伙也爱干这事，就是要把孙俊晖气得没形象他们才看得顺眼。不过他也并不是全因为这原因才一个月几次地换人，说到底还是那些人做得不够好。
　　王璟想想自已每个月付了一大笔的清洁费，如果不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他早就换公司而不是换人了。
　　松开绑了一天的领带，脱下外套扔到浴室里，洗了个凉水澡，王璟围着浴巾走进客厅，猛然想起他忘了拉上窗帘，赶紧转头一看。
　　——还好，清洁工有拉上。——
　　王璟之所以会这么紧张，是因为他洗完澡后一向喜欢光着上身围着毛巾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视力绝佳的他有一次无意中发现，对面街公寓里竟有个老太婆捧着望远镜在偷窥他！
　　王璟既然惊讶又气愤，立马报了警，效率还算高的警察很快上门检查，正好撞见放在对方摆在窗口的一整排对着王璟客厅的名贵望远镜和DV，其中竟还有一小段王璟光着上身在客厅走来走去的画面。
　　看到这些，王璟生气了，马上打电话给刘拓让他把对方告到法院。虽然对方极力请求私下和解，并愿意赔偿王璟的损失，但王璟断然拒绝，气愤地把对方告上法院。
　　结果，因为证据确凿，法院判对方向王璟作书面和当面道歉，并赔了一笔不菲的精神损失费，王璟这才算稍稍消气。
　　后来从刘拓口中得知，他对面住的是个台湾富婆，经常来内地会小白脸，好死不死地竟被她发现秀色可餐的王璟，疯狂地偷窥了王璟近一个月。现在事件在商业圈里闹得沸沸扬扬，生意场上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对方也没脸待在这，已灰溜溜地回台湾去了。而事情也总算按王璟的意愿圆满了结，那些认识王璟的人也再次认识到这个年轻的生意人不是好惹的！
　　（某凶：啊！扯远了！现在回正题！）
　　王璟慵懒地躺进软软的皮沙发里休息，正打算起身去拿电视遥控器，抬眼便见到放在桌子上的遥控器，伸手就能拿到。
　　——嗯？！还算细心！——
　　以前那些清洁工在打扫房间都会把遥控器放回电视旁边，这让王璟感到很不满，不是他懒，而是辛苦工作了一天，回到家累得不想动的他连看个电视都得多走几步路拿遥控器，想想都觉得不爽，而这也是许多清洁工莫明奇妙被炒的原因。
　　王璟突然来了兴致，起身察看各个房间，全部走了个遍也没觉出哪里不同，除了那遥控器跟以前的清洁工不一样。
　　回房间换了舒适的睡衣，王璟打算回书房继续工作。一打开门王璟当场愣住，原本地板上摆得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书本资料纸张，现在全整齐地放回书架和桌上，但王璟一点也不感到高兴，相反，他很生气！
　　自从第一个清洁工把他的书胡乱放回书架，第二个清洁工擅自把他的电脑插座拔掉，第三个清洁工无知地用湿布擦洗他的电脑以致电脑报废，王璟就严令禁止她们进他的书房打扫。
　　“好啊！这帮人居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王璟跨进去准备打电话找孙俊晖算帐，一想到自已又得花大把时间把一大堆书重新放回原位，王璟就火大，经过书架时也顺便热量了一眼，结果令他大跌眼镜。（某凶：如果他有戴的话！）
　　书架上的书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随便放在一块，而是整齐地按照书的种类和语种以字母顺序一列排放，完全没有乱。
　　王璟不信地察看其它书架，结果都是一样。
　　“这个孙俊晖，什么时候找了会外文的大妈了？”
　　王璟摸着下巴纳闷，据他所知，孙俊晖下面那帮上门做打扫的工人都是一帮外地来京打工的中年妇女，虽有经过专业培训，但说到底大多没什么文化，有些甚至不识字。
　　所以，王璟非常意外，倒也消了气，本来是要找孙俊晖算帐，现在也不用了，他觉得很满意，因为总算有个人可以帮他整理书房，而不用他自已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