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养成实录[综]》夜小雪

84、惨烈的未来

　　未绪一上午的时间都耽误在了安抚欲自杀的伦子上，直到中午才有时间去食堂吃饭。她仍旧是自己一个人，找了个靠窗偏僻的位置，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吸溜着冷水荞麦面，一边想着上午的事。

　　未绪又“看”到了，看到了属于伦子的未来。

　　在未绪“看”到的场景中，穿着白色条纹病号服的伦子神色恍惚地走下楼梯，然后……

　　在人来人往的病院门口用偷来的水果刀割喉了。

　　回忆起这段场景，当时那种涌上喉头的呕心感再次袭来。未绪无意识地用力，筷子上夹着的一根面条被拦腰夹断，倏然跌回碗中的清汤寡水里。

　　伦子在决定割喉的前几分钟一直在哭，哭得十分伤心，未绪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心里的绝望和身不由己。伦子并不是真的想死，只是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无处可逃。

　　未绪豁然睁开眼，缓缓放下了筷子。

　　伦子割开喉咙鲜血喷溅的痛感还残留在心头，未绪下意识地捂住脖子，手指微微发抖。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明明那么害怕却还是割了下去呢？到底是什么夺走了伦子活下去的希望？

　　未绪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她叹了口气，透过大落地窗望向窗外校园景色。

　　如何才能改变伦子死亡的未来？

　　正在苦苦思索着自己能做些什么未绪突然瞪大眼睛！她看到了卢田爱子！

　　未绪迅速将托盘送到整理台，快步走了出去。

　　身影隐没在树影下的卢田爱子正在打电话。她戴着墨镜，嘴唇紧紧抿着，脸上的肌肉在微微颤动，看得出心情很差。可能不想引人注意，卢田爱子今天没有穿特别出挑的衣服，甚至还背着很显学生气的双肩包。

　　未绪躲在离卢田爱子不远处的树后偷看着。卢田爱子的这个电话虽然打了很久，但她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听着，偶尔说几个字都会被打断，看来电话另一方比卢田爱子强势。

　　终于结束了电话，卢田爱子恨恨地在长椅上坐下，握着手机的手捏得紧紧的。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烦躁地咬着唇。

　　“可恶！”卢田爱子泄愤地将手机按到身侧长椅上。

　　卢田爱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拿过书包打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很漂亮的盒子。她双手捧着盒子放在腿上，摸了摸，似乎想打开，但不知为什么又放弃了。

　　那是什么？

　　未绪又靠近几步，想仔细观察那个盒子。就在未绪距离卢田爱子不到三米时，那盒子突然剧烈颤动，不仅是未绪，连盒子的主人卢田爱子都露出震惊之色。

　　因为抖得厉害，那盒子竟然从卢田爱子膝上掉落，在地上滚了两圈，盖子也滑开了一大半。

　　未绪上前半步，刚要捡起盒子，卢田爱子突然惊叫一声扑上来将未绪推了一个跟头。

　　毫无防备的未绪被卢田爱子推倒，后背狠狠撞到长椅上，痛得她脸都白了。

　　不过即便痛得要爆炸，未绪仍旧强忍着不适努力扬起头去看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盒子，竟然如同有生命一般自己抖落在地上，一定有古怪！

　　卢田爱子手忙脚乱地将从盒子里掉落的东西抓起来，未绪眸子一怔，一瞬间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她看到了一张脸，一张类似能乐面具的脸，惨白的底色，腐烂的边缘，腐朽但仍旧散发出骇人魅力的五官。

　　不会错，这张脸……是富江。

　　不只是幻觉还是真实，未绪感觉那脸孔上黑浸浸的眸子突然向自己一瞟。

　　未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卢田爱子声音颤抖地低声喃喃了一句，“我会给你找吃的，你别闹了……”随即将铁盒子“啪”地盖上，狠狠一压。

　　片刻的恐惧过后，未绪恢复平静，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卢田爱子。

　　卢田爱子蓦地转过头，恨恨地瞪了未绪一眼，“要你多管闲事啊！干嘛碰我的东西！”卢田爱子的情绪很激动，除了愤怒之外还有很强烈的恐惧，她赶紧将盒子收好，低声喃喃着，“不是有人自杀吗，为什么会被救下来啊，真是多管闲事……”

　　未绪沉默。她走到卢田爱子坐过的长椅旁边，按住了她刚才丢下的手机，不动声色地偷偷收进袖子里。然后在卢田爱子站起身时又扑上来拉扯卢田爱子，仿佛要跟她争抢盒子，声音还故意拉得很高，“我可是在帮你诶！你有没有搞错，恶人先告状，还推我，很痛你知不知道！你别走，赔我钱……”

　　卢田爱子没想到未绪这么缠人，又气又怒，两人推搡着好一会儿才分开。

　　“神经病！”卢田爱子猛地将未绪推开，气冲冲快速走开，完全忘记了手机的事。

　　未绪的唇角微微扬起一点。

　　属于卢田爱子的手机从袖子里滑进未绪的掌中，被未绪紧紧握住。

　　“神也同学！你怎么在这里？不上课吗？你上午真是太帅了，你是怎么劝服那个人不要自杀的呀，太神奇了吧！”

　　未绪对主动跟自己打招呼的同班同学敷衍地笑笑，“我先走啦，拜拜。”

　　那同学很奇怪，“下午还有一节课呢，你不去了吗？”

　　未绪没有回答，直接拔腿跑了个无影无踪。

　　“好奇怪啊未绪同学……”本来想跟未绪搞好关系的某同学挠了挠头，走开了。

　　未绪在学校附近公园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立即拿出卢田爱子的手机开始摆弄。

　　卢田爱子设置了锁屏，未绪随便试了几个大部分人都会使用的手势密码，没想到在第四次尝试时就将密码解开了！

　　卢田爱子果然是个很大条的人！

　　看看时间，距离未绪摸走卢田爱子手机已经过了快二十分钟，卢田爱子还没有电话过来，看来尚未发现手机丢了的事。不过未绪还是要抓紧时间，毕竟摸走别人手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未绪想了一下上午伦子在想要跳楼前给“魔女大人”打电话的时间，又比照了一下卢田爱子的通话记录，没有能对得上时间的电话。

　　未绪蹙眉，开始翻看卢田爱子的通讯录。

　　卢田爱子不愧是艺人，通讯录里至少存了七八百人，甚至更多。未绪迅速滑动着看下去，发现很多人的备注姓名是意义不明的数字和英文，还有乱七八糟的片假名，正经记了名字的竟然只占通讯录的百分之十都不到。

　　难道她是故意的？

　　更奇怪的是，卢田爱子的相册是清空状态，连一张自拍都没有。

　　刚才还觉得卢田爱子粗心又大条的未绪突然改变了想法，她或许在某些方面很谨慎？

　　恰在此时，突然有电话打了进来。

　　屏幕上显示着“助理”两个字。

　　未绪本想按断，没想到一紧张竟然拨通了！

　　还没等未绪反应，电话那边已经传来一个焦急的女声，“爱子小姐你在哪里？今天有非常重要的拍摄，摄影师等了很久，很生气，经纪人说你如果再不出现他就要跟公司建议雪藏你。喂？爱子小姐，你说话啊！你在哪里？我在摄影棚等你，你赶紧过来哦！”

　　对方以极快的速度说完了这些话，然后就挂断了。

　　未绪放下手机，开始思考：卢田爱子今天本来有非常重要的拍摄，但却冒着被雪藏的危险瞒着经理人和公司跑到学校，难道就为了看自杀的学生一眼？卢田爱子现在的相貌跟富江如出一辙，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内情？跟她带着的那张面皮有关系吗？

　　未绪脑海中闪过诸多细节，但遗憾的是全都是零碎的猜测，没有一条线能将它们串起来。

　　身为一个名气不输明星的爆火网红，卢田爱子的手机里没有安装任何社交平台，信息和相册都是清空的，这本身就很不正常。她是不是有意在隐藏什么？

　　未绪坐在台阶上认真思索着，顺便记录下来卢田爱子没来得及清空的通讯记录。

　　“差不多了，把手机交到失物招领处吧。”未绪低声自语着站起身，还没等她迈出一步，突然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下一秒时，未绪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