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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尽释前嫌 ...

  •   程丽妃凄厉的笑声响在淑景殿,惊醒了程琳琅,只见程琳琅哭着滚着爬出去,就要去找太后,口里念叨着:“不要来找我,我的父亲是吏部侍郎,我的爷爷是当朝右相,我的姑婆是太后娘娘!你们不要来找我,快滚开,不要来找我!”
      刚走出去没多远,就被路边的等着的姜宝林拦住了。
      穿着浅粉色宫装的姜宝林笑着站在一边,让宫女把姜宝林压倒在地。然后姜宝林走到程琳琅面前,伸出手一个耳光甩在了程琳琅脸上!
      她还嫌不解气,“啪啪啪”地接连扇了十来个巴掌,温柔地说:“这是还你刚进宫时给我的羞辱!你放心,不管是你也好,还是那个什么柳美人也好,最终都不可能争得过我!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我!”
      这样说完,姜宝林让宫女把程琳琅绑了起来,塞住嘴巴丢在南海池边。
      然后姜宝林双手一用力,把程琳琅推进了南海池里!
      做完这一切,姜宝林又恢复了端庄大方的样子,笑着离开了这里。
      她想到父亲以前找人给她算过命,说她命格尊贵,乃天定的凤命!
      想到这儿,她带着一脸自己将要母仪天下的姿态,高傲典雅地回了自己的彩丝院。
      南海池面上,“咕噜咕噜”的水花从池底冒出来。
      一个大白天穿着一身黑衣,偏瘦的蒙面男人出现在南海池边,他焦急地看着池水,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没两下就抱着被绑住沉湖的女人浮上来。
      瘦瘦的男人将程琳琅放在岸上,压出她腹中的积水后,见她尚有气息才松了一口气。
      高瘦男人抱起程琳琅就想去甘露殿,不远处的树后出现了另一个同样黑衣打扮的男人。
      “暗三,暗卫守则其五,不可妄动真情,难道你忘了吗?”树后的男人露出一双冷到极致的眸子,冰霜似的语气冻得人生疼。
      “回首领,暗三不敢忘记,但情之一字又如何掌控?”暗三抱着程琳琅说道,低头看着程琳琅的视线流露出丝丝温情。
      “鸟飞不留影,船过水无痕。就当做是美梦一场,忘了她吧。”暗卫首领又说道,罕见地劝着向来本分的暗三。
      “若真能过水无痕,人生又有何活着的意义呢?我们暗卫终究是要死的,能为心爱的人而死也是一种荣幸。”暗三低头行礼拜别,转身抱着程琳琅往甘露殿走去。
      背后的首领却头一次露出迷茫的神情,他喃喃自语:“是啊,船过水无痕,人过心留印。谁又能完全把过去的情抹去呢?”
      而暗三没听到首领难得的感慨,毅然决然地来到甘露殿,请求皇帝放程琳琅一条生路。
      皇帝此时正处理着手头的政务,听到暗三的求情才抬起头来打量他。
      “你爱上了程琳琅?”元祀放下奏疏,走到跪下的暗三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暗三坚定地点点头,说起了自己的心声:“卑臣自知不配,但程琳琅是卑臣唯一接触过的温暖。只要能让她活下来,卑臣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元祀转身坐回了椅子上,又继续批阅起奏疏来,淡淡的声音从御座上传来:“程琳琅只是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死或不死并没多大区别。”
      暗三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抱着程琳琅接连向皇帝道谢,他实在没想到陛下竟然如此宽宏大量,喜悦之情都要溢于言表了。
      接着他又听到皇帝这么说:“看在你这么多年忠心为主的份上,朕赏你一千两黄金,你带着她到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过富贵闲翁的日子去吧。”
      暗三听了,感激的眼眶都有些发红,他从没想过陛下竟然还会看到他的忠心耿耿,要知道从来没有人会关心过他们这些暗卫的死活。
      他赶紧放下程琳琅,恭恭敬敬地磕上三个响头谢恩:“卑臣叩谢陛下隆恩浩荡!”
      暗三不会装模作样推辞这一千两黄金,因为他除了杀人别无所长,日后要养活心爱的女人必然少不了这笔黄金。
      皇帝却无所谓似的说:“莫要谢朕,要谢就谢柳美人吧。若不是她教会了朕什么叫做爱,你今日的下场不会比程琳琅好到哪儿去。”
      暗三连忙磕头道谢,却被皇帝告知必须即刻启程,不得与任何暗卫道别,否则会动摇他们为皇帝效死的忠心。
      暗三听了也一一照办,连夜带着昏迷的程琳琅远离京都,寻了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庄,建了一幢青砖白瓦的农家大院,又听人说小产后的女子身体极虚,就常常跟着村民学习打猎捕鱼,还跑去和妇人们请教如何做菜炖汤,日日变着法儿给程琳琅补身体。
      暗三与程琳琅后来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不去多说,此时的甘露殿里,元祀抬头看着白衣素服的太后,沉默不语。
      两人之间在甘露殿秘密谈了一个时辰,结果如何他人也无从得知,只是知道程太后从甘露殿出来后,就搬出住了十多年的嘉寿殿,迁往大兴城外的上阳宫养病去了。
      另一头,柳芝兰心情愉悦地跟着柳父等人回了柳府。
      几人刚在主院里坐下,外头就有两个御医前来,说是被派到柳府替柳玉桢看伤势的,柳父柳母求之不得,赶紧请御医们进来。
      两个白头发的老头儿进来后,给柳玉桢细细诊断,之后摸着长长的胡须才说:“好在您家大郎君以前身体健硕,这才保了条命。不过就算是日后彻底好了,脸上的烙印是去不了的,还有这双腿,膝盖骨完全断裂,大腿以下是难动弹了……”
      柳母听了,又要变成泪包哭出来,柳父连忙搂住她安慰道:“命保住了就是万幸,咱们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团团圆圆的。”
      柳父这么说着,柳玉桢也点点头,眼睛比起从前多了一丝光亮:“我本做好了去死的打算,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能亲眼见到程平忠遭报应,此生也算没有遗憾了。”
      几人说着,接着把御医送出柳府。柳芝兰只是全程坐在绣墩上,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柳母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常,叫奴仆都退下后,她当着柳家父子的面,“扑通”一声跪在柳芝兰面前。
      柳玉桢下意识想要过去拉住阿娘,却被柳父拦住了。
      然后柳母伸出右手重重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一道巴掌印立刻出现在她脸上。只听见柳母诚心诚意地说:“三娘,此番若不是你出手相助,咱们柳府真的要大难临头了!之前我曾几次口出狂言羞辱你,都怪我性情驽钝,不休口德,我在这里给你道歉请罪了!”
      柳母说着,又是几个巴掌打在自己脸上,脸颊很快红肿了起来。
      柳芝兰见到她这样,赶紧从绣墩上下来,双手把柳母扶起来,叹了口气:“柳夫人快请起,您是长辈,跪我不是叫我折寿吗?”
      柳母听了这才不好意思地起来了,抓抓头发结结巴巴地说:“之前……我曾经说过……只要你肯救夫君和桢儿,我就、就、甘愿下堂……我……”
      柳芝兰听了,也知道柳母与柳父夫妻情深,要是自己执意要柳母这么做,只怕柳家三父子嘴里不说什么,心里还是会有疙瘩的。
      只是被人骂了两句而已,又没少块肉。何必揪着不放,闹得大家面上都难堪呢。
      这样想着,柳芝兰就轻轻放下此事,说话的声音都盈满了笑意:“那可是柳夫人您说的,我从始至终没同意过呢!要不然您问问阿耶,看他舍不舍得让您下堂?”
      柳芝兰这是揭过去的意思,偏偏柳母傻愣愣地听不太懂就转头眼泪巴巴地看着柳父,面含期待又要掩饰一下地问:“祁国,你、你要休了我吗?”
      柳父无奈地摇摇头,古板的面容上浮现一丝无奈:“我可不敢,怕你转头就拿根绳子吊在柳府外面――”
      柳母一听,哪儿能不知道柳父在调侃她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右手狠狠在柳父腰上一拧,疼得柳父老脸一红,不敢再说了。
      旁边的柳芝兰看着他们夫妻恩爱也很是感触,毕竟能够相亲相爱几十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在她心里一直有个疑惑解不开,柳芝兰就问出口了:“其实我一直挺奇怪的,在我刚回柳府的那段时间里,柳夫人您对我真的挺好的,后来为何……咒我去死呢?”
      柳母赶紧停下了胡闹,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是柳父想要解开这个误会,真诚地看着柳母和柳芝兰,解释道:“因为她以为你是我和外面女人的私生女。”
      柳母顿时把脸一拉,手又扯着柳父闹脾气,大喊你个老不休的还好意思撒谎!
      柳父这才无奈地告诉她:“三娘真的是我故人之女,你怎么偏要以为是十几年前那个歌姬的?你怎么不想想,三娘已经二十岁了,我和那歌姬的事情还是十几年前的事。”
      柳父怕家里这个疯婆娘再纠缠,干脆一口气把事情解释清楚:“何况那歌姬从小在北里长大,无法给人生儿育女的。我和她早已是过去的事了,偏偏年前你还跑到人家门口去闹一通,背上个气死别人的名头。”
      柳母半信半疑地看着柳父,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话,旁边的柳玉桢作为烟花柳巷的常客,颇有经验地帮柳父说话:“阿娘,此事千真万确。要是在北里长大的女子,从小都要服药,一来保持身段容貌,二来也避免意外发生纠缠客人。”
      柳母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柳芝兰说:“这么说来,三娘真的是你故人之女?不是你的私生女?”
      柳父又是一段叙述,说自己年轻时有一好友,虽出身寒门,但勤奋好学才华横溢。可惜天妒英才,不仅让他早年丧妻,人到中年也挨不住过世了,这才把掌上明珠托给柳父照顾。柳父念着夫人多年来一直遗憾只有两个儿子,很想要个贴心可人的女儿,就决定把柳芝兰带回家来,也让夫人高兴高兴。
      没想到三娘因为过于思念父亲,夜晚爬到假山上对月垂泪,一下子从上面摔下来,丢了之前所有的记忆。
      更不想柳母醋劲大,被婆子们一挑唆,竟然怀疑三娘是柳父的私生女,闹出这许多事来。
      一番解释下来,柳芝兰顿时瞠目结舌,感情她以为的嫡母庶女、后院宅斗都只是她的脑洞大开而已?
      不过对于柳母这段时间的行为,柳芝兰也略有耳闻。这样傻了吧唧、直来直去的柳母,也不像是能上演宅斗大戏的女人。照柳母的性格来看,指着自己的鼻子叫自己去死还差不多,真的要动手柳母第一个就怂了。
      柳芝兰算是彻底看清了柳母她就像纸老虎一戳就穿的本性,也就不把这些小事挂在心上大度地原谅了柳母之前的误解,笑意盈盈地说:“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罢了,都怪阿耶你不早点说,害得我们闹了好些矛盾。”
      柳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胡须,只说自己作为一家之主还要点脸面的,如果低声下气地解释,那多不好看啊!
      看着柳父年纪一把却老脸通红的模样,柳母与柳玉桢、柳芝兰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在众人的笑声中,一家人的心结也彻底解开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尽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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