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收容学院》墨笔与烈酒

1、罪名为惰

　　“陆先生，您被捕了，请随我们走一趟。”两名黑衣男子围在陆凡身前，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明，簿子上赫然写着“罪犯整治局”。

　　陆凡将目光锁定在眼前的小册子上，将信将疑的问道：“请问，我犯什么罪了吗？”这个组织的名号，他从未听过，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您无权过问。”领头的男子将工作证明收入怀中，随口敷衍着。虽然他戴着墨镜，但能洞悉出那副漆黑镜片后的不屑。

　　“神经病。”陆凡啐了一口，侧身走开，准备离去。

　　虽然面不改色，但陆凡心里却在琢磨，这二人是不是来绑架自己的，可仔细想想自己的家境，他自己都觉得这不可能。

　　可他没想到，有时生活就是这么的令人始料不及。

　　“砰——”一记手刀落在陆凡的后颈，只觉得两眼一黑，陆凡便昏倒下去。

　　两个黑衣人干净利落的将陆凡架上一台深棕色轿车，扬长而去。由于陆凡散步的位置颇为偏僻，傍晚时分，周遭已是空无一人，因此并没有目击者目睹这一切。

　　一路上，陆凡睡得很安稳，没有闹出什么动静。虽然黑衣人下手算不上重，但陆凡昨晚熬夜打网游，精神早已疲惫不堪，在车上他甚至打起了齁声。

　　“咕——”再次睁开眼时，陆凡是被饿醒的。因为睡了太久的缘故，白炽灯耀眼的光刺的陆凡有些睁不开眼。模糊的视野中，他只看到两个男子坐在一张锈迹斑斑的铁桌子旁吃着晚饭，荒废已久的老厂房掉光了墙壁上的漆皮，地板的缝隙间甚至长出来一丛杂草，看上去这里是个人迹罕至的地界。再有的，便是他自己被绑住的四肢。

　　不过陆凡并没有恐慌，反倒是饭菜的香气诱的他肚子叫得更猛烈起来。“喂！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陆凡满不在乎的向黑衣人喊道，或许是电影看太多的缘故，他坚信在这两个绑匪拿到赎金之前，是不敢亏待自己的。

　　“真是世风日下，穷鬼都有人绑架。”陆凡刻意提高了这句话的音量，提醒绑匪自己家里没钱。可他也难免担心起来，如果这两个绑匪真的要价太高，父亲掏不出来，自己岂不是要丧命于此。

　　“¨¨¨”空气安静的尴尬，两个黑衣人并没有理睬陆凡，稳稳的坐在木凳上，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喂！我说我要吃饭！我要是饿死了，你们休想拿到一分钱！”

　　两个黑衣人听到之后，相视一笑，带头的男子问道：“难不成，你把我兄弟当作绑匪了？”

　　这下轮到陆凡傻眼了，他颤颤巍巍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就算是，你值得我们绑吗？你看你那个穷酸样！”另一个男子大声嚷嚷起来“实话告诉你，你是因为犯了七宗罪才被逮捕的！”

　　“够了，别跟这种人废话。时间就要到了，我们赶紧把他送过去，误了时辰，你我都得给他陪葬！”为首的男子制止了鲁莽的手下。

　　“你们要把我送去哪里？”眼见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陆凡慌了神。他埋怨自己闲的没事出来散什么步，要是在家里宅着，哪会摊上这档子事。

　　“少废话！”又是一记手刀，还是同样的位置，不同的是力度似乎更重了一些，陆凡仿佛听到自己骨头被震碎的声音。

　　【你可知罪？】

　　朦胧间，陆凡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听上去，不像是人类的声音，因为在这句话中没有半点人类的感情色彩，倒像是机器？

　　陆凡挣扎着抬起眼皮，他的后颈还在隐隐作痛，他试图站起身来，却掘四肢僵硬得不听使唤。循着声音看去，一个巨大的液晶屏幕悬挂在墙上，屏幕中是花白的波纹，没有任何影像，除此之外，四周再无其他设施。不过陆凡隐约听到身后有细碎的声音发出，当他准备回头去望，阵痛由他的后颈散布开来，疼得他直咧嘴，看样子刚刚那一记手刀让他的颈椎受到了重创。

　　【你可知罪？】冰冷的问话再次响起。

　　陆凡并没有回答，或者说他不知道该答什么，侧躺在地面上，忍着颈间传来的疼痛，陆凡仰起头来反问：“你是什么人？”

　　【请回答我的问题。】系统忽视掉了陆凡的追问。

　　“什么知罪不知罪，我一没偷二没抢，能有什么罪？”陆凡有些烦躁，这种被他人支配的感觉实在糟糕透顶。

　　【据系统记录显示，你在过去的一年中，宅在家里的时间为日均22.5小时，年度支出10000，年度收入0，系统认定你为‘啃老族’，废柴指数180，废柴等级橙，系统裁定你犯有七宗罪中的怠惰之罪。现在，陆凡先生，你可认罪？】

　　“我不认！”言之凿凿的判决词将陆凡的私生活逞之于众，粉碎了陆凡心底那份可悲的自尊感，他却无法反驳，因为他清楚系统所说的字字句句都是事实。

　　自大学毕业后，他一直赋闲在家，不去工作，不思进取，坐吃山空，家中的经济来源全靠着老父亲在外打工补贴。可人就是这样，自己做尽坏事却见不得他人说半点不对。毫无疑问，这份判决词刺痛了陆凡的神经，他歇斯底里地喊道：“没错，我是懒了点，可这犯法吗？你凭什么说我有罪！”

　　【回答错误，惩罚开始。惩罚等级LV1，惩罚方式——电击。】

　　裁决的声音刚刚落地，地板便传来一阵“滋滋”的声音，陆凡的肢体也随着声音抽搐起来。只不过这个机器人似乎并不想要他的命，仅仅过了十秒，电击就停了下来。

　　【你可认罪？】

　　犹如一头待宰的羔羊，陆凡无力反抗，但心中的执念却还是让他倔强地应道：“我！不！认！”

　　【回答再次错误，惩罚等级将升至LV2，惩罚方式——刺手。】

　　这一次，陆凡本放在腰间的左手，被一股神秘力量掰在地板上，五指摊开，手掌上方，正对着一柄锋利的匕首，在荧幕光芒的照射下，发出刺眼的白光。陆凡竭力挣扎，手掌却纹丝不动。随着一声惨痛的哀嚎，匕首急速刺下，贯穿陆凡整个手掌，鲜血喷薄而出。

　　【我最后再问一次，你可认罪！】这一次，系统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怒意。

　　“我也最后再说一次，我！不！认！”一团火焰在陆凡的眸子中熊熊燃烧，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疼痛，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呵，一个废柴还装什么硬汉。罢了，今天饶你一命。把他关起来，明天和其他人一同送往学院吧。】

　　这是陆凡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身体上的疲劳加上失血过多，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最终昏睡过去。

　　两个黑衣人从角落里窜出来，顺从着系统的命令，抬起陆凡将他关入一个牢笼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人类的汗臭味，一盏老式吊灯在空中吱呀吱呀的晃着，灯光时而亮起时而又黯淡下去。偌大的牢房大半都得不到灯光的恩惠，墙角更是漆黑一片，黑暗中，数十人依偎在墙角，偶有几只蟑螂在墙缝里爬出，吓得一些胆小的女人失声尖叫。同陆凡一样，他们都是被所谓的“废柴整治局”抓来这里接受审判，判决词虽然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是“有罪之人”。

　　大概是觉得这空气的酸臭味太过刺鼻，两个黑衣人甚至都不愿踏过牢门一步，他们在门口就将陆凡丢在地上，小心锁好牢门后转身离去。

　　不偏不倚，陆凡恰好被丢在那盏吊灯之下，他手上的伤口还在淌着鲜血，血腥味混在汗臭之中，让这个本就多灾多难的牢房犹如雪上加霜，许多娇气的人纷纷抬起手捂住了鼻子，这难闻的味道令他们心生厌恶。

　　牢房的隔音并不好，所以每个人都听到了陆凡与系统之间的对话，心里也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却没有人对这个奄奄一息的少年伸出援手，每个人都蜷缩在角落里默默观望着，自以为是之人更是在内心嘲笑着陆凡的不自量力。

　　可无论世态有多么炎凉，终归是有心善之人。

　　大概十分钟后，角落里走出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孩，向着陆凡的方向走去。她抓起陆凡的手检查了一下伤势，因为天气太热的原因，加之牢房恶劣的环境，陆凡的伤口已经有些许感染，急需消炎。

　　“请问哪位先生随身带了白酒？”女孩甜美的声音在空荡的牢房中回荡。

　　“大妹子，我这有瓶二锅头，你拿去用吧。”黯淡的灯光里，一个绿皮酒壶丢了出来，听声音是个中年的男子，不过他并没有露面。

　　“谢谢您，帮大忙了。”虽然不知是谁伸出了援手，但女孩还是礼貌的表达谢意。随后她拧开酒瓶的盖子，一点一点的将酒倒在陆凡的伤口处。

　　“嘶——”手掌撕心的疼痛惊醒了陆凡。

　　“不好意思啊，弄疼你了¨¨¨”女孩歉意的笑了笑。

　　陆凡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木讷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像一只受惊的鸟儿，但他随即看见女孩正在为自己处理伤口，心中的防备自然也就放下“谢谢你。”简单的三个字，却是令人苏透的温柔。

　　“不客气，我是个护士，救治病人是我的分内之事。”女孩紧盯着手中的酒瓶，直到酒瓶滴干了最后一滴酒。女孩用手拭去额头冒出的汗珠“接下来，只要包扎一下就好了。”边说着，女孩在自己的T恤撕下一块衣角，轻巧的为陆凡包扎好伤口。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冉影，你呢？”

　　“陆凡。”

　　二人礼貌的问了彼此的名字后，陆凡尝试性问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还有那个机器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至于那台机器我听有人说它的名字叫‘清道夫’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清道夫？那不是一种吃屎的鱼吗？”陆凡楠楠自语，对这个名字不敢苟同。正当他即将陷入思索时，他想起自己冷落了冉影，连忙说道：“谢谢你了，时候不早了，休息吧，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好¨¨¨”望着那漆黑的角落，冉影有些害怕，今天有不少人借着黑暗占她便宜，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正气的大男孩，她羞涩的开了口：“那个，我可以睡你旁边吗？我有点怕黑¨¨¨”她的脸涨的通红，目光也躲闪去一旁，不敢正视陆凡的表情。

　　“额，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无所谓的¨¨¨”

　　空气中弥漫起荷尔蒙的味道。

　　【欢迎诸位来到“罪犯收容学院”入学选拔仪式！】

　　一夜无言后，恶魔的声音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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