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七不思议

2、签约

　　2020年7月5日，北京，晴转大雨
　　醒来已是十一点左右，叫了一些吃的，收拾稳当的时候刚好酒店把吃的也送到了。
　　给晓璐打了个电话，果然还没起床。想了想，直接约出版社门口见。
　　给家里人，爷爷奶奶，爸妈打了电话，微信上回了朋友们的留言，写作的网站上回复了一些读者的留言。
　　朋友有直接回电话的，简单聊了几句。
　　“宝贝儿，我开庭啦，临时当个二辩，王玮凇代我来，我很放心(ω`)晚上一起吃饭啊，我已经订好位置了！”
　　两点听到这个语音的时候，我觉得头疼了。所以，和出版社约的下午三点，两点四十五我到了其门口。
　　应该比我晚到吧？正在思考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身边停下了一台车，唔，有点眼熟的样子。
　　车窗降了下来，王玮凇戴着墨镜，“林小姐，我先去停个车，你去里面等一下我吧。”
　　“好的。今天麻烦您了，王律师。”
　　他也没和我客气什么，降下车窗，开车像出版社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去了。我转身走进大厦，在大堂找了个靠电梯的地方。这样电梯打开我就可以看到王玮凇是不是在里面了。
　　果真第二趟的时候我看到了西装笔挺的大帅哥按着电梯门跟我点头示意。
　　“17楼。”我报上楼层数。他按下。“按照往常一样，我把出版权卖给他们。只是我这个作品对我而言比较重要，刚好又要来北京，所以就约了亲自来签约。”
　　到了楼层就可直接看到前台。我上前一步自报家门，“您好，我是九歌，和胡主编约了今天下午三点见面。”
　　“您好，胡主任刚刚还来问过，您稍等。”前台小姑娘显然被我身后的帅哥惊艳了一下才把目光放我身上，但马上很有职业素养地拨了内线，“胡主编，九歌到了……好的，我马上带她们来会议室。”
　　挂断电话后，小妹妹笑眯眯地对我们说，“您好，我带您去会议室，胡主编已经在那里等您了。这边。”
　　“好的。谢谢。”其实出版社还是我第一次来。看起来这里挺大的，人也很多，大家都挺忙碌。
　　“原来您就是九歌啊，好年轻啊！我们一直都在猜想你的性别，你的年纪！我好喜欢你的小说，特别是《水妖》！什么时候出新卷啊…”一路上热情地跟我攀谈。还挺可爱的。像只小麻雀。
　　“谢谢你的喜欢和支持，我也希望自己有更好的作品。也特别感谢贵社给我提供的这个平台。”我注视小妹妹清澈的双眼，发自内心的感谢。
　　会议室里有负责我的编辑，三十岁左右的童海，从我写小说好像一直都是他，戴着黑框眼镜，和给我斯文的感觉一样。
　　出版社的负责任，胡主编，四十岁出头，穿一身白色长衫，肚子有点小圆。
　　另外还有一位女士，不过并不认识。三十五岁左右，波浪大卷，挑染成亚麻色的头发，白衬衣加西装裤，挺干练的样子。
　　“九歌，终于见到你了！你好，你好！昨晚休息得怎么样？”胡主编示意小前台妹妹倒水，我和王玮凇坐到了他右手一侧。我对面是那位女士。
　　“很好，谢谢您的关心。童哥吧？第一次见，听说你结婚了，等下把红包补给你啊。你都不跟我说，还是林四四跟我说的。”我朝童海眨了眨眼，林四四也是他后来到的作家，刚开始还跟我请教写作思路什么的，倒多了个很好的朋友了。
　　童海笑了笑，还没说话，胡主编接过话头，大笑，“小童啊做事稳重，仔细，特别体贴人。当他结婚，差点连我都不知道。说是连喜酒都不办…唉，你说这哪儿成啊？人姑娘家能同意吗？先不说这个，来，九歌，这是我们的法律顾问，费小姐。”胡主编笑呵呵地转头对费小姐说，“费小姐，麻烦您把起草的合约给九歌看看，讲解讲解。”
　　童哥本来看到我之后略显激动的神色，这会儿已是沉静，沉静中似乎带了一丝紧张和其他的情绪。而费律师？废律师？唔，有点儿逗。原谅我发散的思维。
　　我把注意力放在费小姐递过来的合约，倒没急着看，“谢谢。”这是对费小姐说的，“这是我的顾问律师，王玮凇先生。我和贵社合作了五年了，之前我们也讲得很清楚。童哥知道，我只管我的作品，琐事我都不会在意。这次《父亲》能出版其实我挺惊讶的，这个作品对我十分重要，刚好我也要回国来，所以才想着这次来北京当面签约。拖了这么久时间，不好意思啊。”
　　“应该的，应该的，这个作品对您意义不一样嘛，理解，理解！您放心，您这么优秀的作品，我们肯定会把它们加大推广，让更多的人看到！”胡主编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压迫感呐，怪不得当了主编挺多年。
　　王玮凇拿出手机，打开录音机，对费律师抬了抬手，“您请便。”
　　我明显感到了一瞬间的冷场。
　　胡主编愣了下后笑呵呵地，“应该的应该的，您这位律师这么年轻，刚入行吧，这么，嗯，这么循规蹈矩。年轻人，我看好你哦。”
　　接下来，费律师将合约的重点内容一一说出来。我倒没什么感觉，而且确实不太懂，心里边想着，反正身边专业的都没吭声，那应该是没问题。
　　“想请问一下，这部作品的影视出版权也是一次性买断吗？”王玮凇直视费律师。
　　费律师和胡主编对视了一眼，“一般都是这样的。”
　　胡主编笑呵呵地说，“也只有我们九歌能拿这么多出版费，其他人一辈子可能都出不了这么好的作品！”
　　王伟松突然凑在我的耳边，轻声说：“这个价格太低了。我们先走。”
　　“不好意思，我们不接受这个价格。等你们商议好了，请再联系我们。最好是下周四上午十点”说罢便起身要走的架势。
　　虽然我面无表情，但其实我内心有一点懵，律师还管价格的谈判？王先生果真很厉害啊！重要的是，关于这合同还有些不解。
　　“诶？留步，留步！”
　　“今天先这样吧，我们改天再约。”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红包，隔着桌子递给稍显局促的童海，“童哥，恭喜。也是很感谢这么久对我的照顾。胡主编，这和您和我谈的不一样啊，之前您完全没有提这个影视出版权的问题。我和贵社都已经合作五年了，这一次突然这样……我不想多说什么。”转头敛住表情，对胡主编说：“请您谨慎思考之后再和我联系。再见。”
　　在一脸表情丰富的胡主编的目送下，我跟着王玮凇出了会议室，进了电梯。前前后后1小时左右。
　　“以你现在的身价和这个作品的热度，这个价格低了。所以刚刚我自作主张了。抱歉。”
　　这么说，你还了解过我，了解过我的作品？我倒没这样问，真心实意地感谢道：“没事，其实你不提出来我可能现在已经签约了。这和我之前签的，胡主编跟我谈好的不一样。”
　　“以前是怎么样？”
　　“只是出版而已，至于影视出版权依然是我的。以前没有买断影视权。所以刚刚我很惊讶，因为之前也没有提到过这块。”我蹙了蹙眉，“这次他们似乎催得挺急。从过年就问我，那会我没理会，因为不想卖。后来胡主编亲自跟我磨，我就说等我回国了当面来签。”
　　“或许…他们想要的不仅是出版权，更想要的是影视出版权。我让朋友帮忙问一下是不是有人要买你这个作品的影视出版权。”
　　“好的。谢谢您了。”刚好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我手机响了。
　　“童哥？好的，我知道了。不过这次我失望了。”我看了眼径自向前走去的王玮凇，“胡主编是不是在你旁边？换他接电话吧。”
　　果真胡主任接过了电挂，我没等他废话，直接说：“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跟你们谈出版的事了。如果是废话就不用讲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胡主任的声音已是高高在上，“九歌，你应该清楚我们XX出版社的影响力。你和我们还有一年多的合约，这一年多你还想出作品吗？一年多我们可以做很多，以后你不再是写作神坛的九歌，你的名下会有无数的烂货，你私生活混乱，所有的作品都是抢手们的心血，你是个无耻的剽窃者！有必要的话，我会让你走不出北京！”
　　“胡德全主编，你在威胁我？以我的写作，我的作品，我的名声，甚至我的人身安全？”
　　“哼！对，我就是在威胁你！并且一个小时后你要是不回来乖乖签约，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傻逼，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录音了。下个周我们解约，否则等着我的律师函吧。”挂断电话，提步走到王玮凇身侧。挺识趣哈，自动走开了，不过这个距离应该还是完全听到了我说什么。
　　“我要和他们解约。之前签的每部作品出版合约晓璐都帮我看过，应该没问题。等会我把我写作的合约给你，麻烦您看看。”
　　“没问题。顺便把录音先发给我一份，备用。”
　　“当然。我现在需要马上回到酒店收拾东西，以防万一。”
　　“我们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