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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无头碎尸案(十九) ...

  •   乔家宅子有多大呢?

      梁自清来到琼玉街的时候依旧很纳闷,她紧着脚步沿着琼玉街从头走到尾,别说大门,就连牌匾都没见到,路南是平民的小院,路北是一片栅栏树林,隐约能看到树林里面阴森森的。

      忽而拦住了一个过往的妇人,梁自清笑着弯起眼睛,“这位姐姐,琼玉街可有大门大户?”

      妇人本来挺反感路上有人拦着她回家,拐着筐的手一挪,抬头就要破口大骂,可一撞上梁自清的眉眼,瞬时间就喜笑颜开,“有的有的,你后面就是啊。”

      梁自清微皱眉回身看了看,“这……这只有栅栏,哪里有人家?”

      妇人盯着她的眼睛不禁放出了光,“你绕到街尾就看到了,那里有乔府的大门。”

      “多谢。”

      “哎哎哎,公子可有婚配?我家邻居有个待嫁的姑娘,长得水灵还……”

      “姐姐,你好好看看,我……是女人。”

      妇人一愣这才上下打量起梁自清,无论是胸还是屁股,哪里不是女人?

      就是这气质……

      要是个男孩多好?

      妇人尴尬地笑笑有些无奈地拐着筐走了,口中还小声念叨着可惜。

      梁自清眼神暗了,看着自己的衣着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颇有些无奈地自言自语,“若真要我梳个凌云髻穿一身丝质长裙,我怕是连路都不会走了。”

      到了街尾可算找到了写着乔府匾额的大门,上前敲了敲,一个丫鬟神色慌张地跑来猛地拉开门栓,“小姐你回……额,你,你是……”

      这是没等来想等的人?

      见她着急,梁自清才想起来,自己也是着急的,明日就要结案了,这个人证可要好好把握!

      “乔安歌小姐在家吗?”

      丫鬟在梁自清身后不死心地张望了两眼才为难地看回来,“这里是乔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梁自清挑挑眉从口袋中拿出乔府的那块玉佩,“看好了,我找乔安歌,是她叫我来的。”

      那丫鬟半信半疑地看着梁自清手里的玉佩,是不是乔家的东西其实一眼就能看明白,只是梁自清这身打扮,加上京师的各位豪门大户的小姐她也认得大半,她不觉得这个所谓的被大小姐叫来的女人是怀着善意的。

      “二小姐今日不在家。”

      梁自清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股子凉意,“二小姐?乔安歌不是你家大小姐吗?”

      一见自己的试探被识破,丫鬟只好闪出一个缝隙让梁自清进来,“大小姐在家,可奴婢不是她贴身丫鬟,并不知道她在府中哪里,而且奴婢等的人还没来,走不得。”

      大门大户的丫鬟就是比一般贫苦人家的姑娘端得住架子,也比一般家的姑娘会说话,三言两语就让梁自清觉得自己在耽误人家办事。

      “大概的方向在哪里?”

      丫鬟抬手一指东边,“那里,不过那里还有二小姐的庭院,离得很近,你进去之前多问一句就行了。”

      梁自清点头离开,身后的丫鬟却将手中的手绢卷了起来,来路不明却拿着乔家的玉牌,怎么看都不怀好意,来找大小姐……莫不是……

      乔府不愧是京师数一数二的大宅院,单单一个前院的花园就绕的梁自清脑袋疼,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带着匾额的庭院还无人把守。

      不过既然方向对,应该出不了大岔子,左脚刚迈进去就听见了扬声说话的声音。

      “从前真当那公子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呆子,如今看来,眼光也不过如此。”

      “褚家小子画工也是了得,这幅画就算是没见到真人也只知道长什么样子。”

      “他呀,也就指着这点功夫过活了,你看看他哥,说是不愿意在正公厅干,还不是做得风生水起,褚家老爷子,算是碰上了两位硬茬了!”

      “管他呢。那个傅朔就是被他爹耽误的,你说就凭他的才学相貌,加上圣上的宠爱,别说京师别的豪门大户,就是咱们家他也攀得上……”

      “行了,谁不知道你一早就看上人家了,现在人家家里住上了女人,有了点风言风语,你就酸,看你能酸到什么时候!”

      “二姐!这事就你知道,你别出去乱说!小点声,让人听去岂不是……”

      乔知秋一转身愣在原地,眼神在梁自清的身上来回打转,眼熟啊,这……这人,见过吗?

      乔安夏一见妹妹愣在那儿她也转过身沿着妹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个熟人吗?好像刚刚就见过吧……忽然间两姐妹相视瞪大了眼睛,桌上的画像和廊下的女人,岂不是一个人?

      乔安夏第一个反应过来“噌”地站了起来,指着梁自清大声道,“来人!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我的院落了?来人!”

      “你二人都不是乔安歌?”

      本来两个人都撸起袖子打算大吵一架的,谁知道这女人忽然来这么一句话,难道刚刚那么久的话,她一句都没听到?

      聋了?

      “不是,大姐的院子在后面。”

      梁自清冷冷清清的声音传到乔知秋的耳中就奇怪地形成了一种威慑力,她微颤的声音让乔安夏莫名其妙。

      看着梁自清走了,乔安夏狠狠地怼了三妹一下,“你这是作甚!怕了她不成,这是自己家。不成器的东西!”

      “不是,姐,你不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吗?”乔知秋似乎受到了惊吓,手指颤抖地摸着桌子坐了下来,眼神涣散。

      “当然见过,这画像不就是她吗?”

      乔知秋摇头,她手指攀上那画中的人,轻轻的摩挲着上面的眉眼,目光中的疑惑乍现又缓缓地化作流星,转瞬即逝。

      “不对,不对,这不对,这不是他,一定不对,错了,都错了……”乔安夏看着乔知秋奇奇怪怪地撑着廊壁恍惚地离去。

      乔安夏的丫鬟夏竹小跑上来,“小姐,奴婢刚刚……”

      “你记不记得知秋之前有几年不在府中,可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奇奇怪怪的,我还以为她都痊愈了,怎么现在……”

      “三小姐当时是出去治病的,回来时说是在路上被山贼吓到了,所以一时间神志不清。”

      乔安夏摇摇头,她总觉得这个三妹哪里怪怪的,刚刚见到梁自清的时候那双眼睛投射出的光,除了惊讶,似乎还有一点……庆幸和……和崇拜?

      “你刚刚去哪了,竟让那些无聊的人,都进来了,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怎么交代!”

      “小姐奴婢错了,这这有点急,就跑了趟茅房。”

      果然穿过乔安夏的庭院就是另外一番精致,都说冬日里的京师光秃秃的,没有颜色,只是灰得让人心情烦躁,可这院子里到处的红色小花是怎么回事?

      池塘上冻着冰,上面却还有一朵荷花三片荷叶,看着有点生机向荣,池塘小桥的石板上还有一地的红叶,似乎等着人来欣赏他们。

      梁自清蹲下身捡起一片,摸了摸,竟然是假的,油纸剪成的图案再用彩墨画上去纹理,真的是很有心了。

      想来这院落的主人当得上第一才女之名。

      “是谁?”

      这一声出现在梁自清的身后,却分外的温婉,好像世上没什么东西能够打破这儿的平静,语气慢慢的,调子中有京师姑娘有的矜持,有南方姑娘有的婉转,该是个多神仙的姑娘啊。

      梁自清转过身,她发誓,她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女人。

      身量不高,好像只到梁自清的肩膀,淡黄色长长的群在盖住了一双绣花鞋,但隐隐在纱边下面的粉红色却让人不禁想看看鞋子的样式。

      裙子的抹胸在锁骨下面围起来,衬地人身材比例极好,宽大的纱衣半遮着肩膀别有一番欲拒还休的味道。

      黑色的长发因为倾斜的角度而滑落到前胸,本身看不出的曲线也因为长发的遮盖意外地勾住了人的眼睛。

      许是姑娘没想出门,不施粉黛的脸有一点苍白,却挡不住那双眼睛透给人看到的星辰大海,细眉薄唇,当真美得像幅画一样。

      “姑娘是来找我的吗?”乔安歌的声音将梁自清从遥远的什么地方拉了回来,她缓缓走向桥的对面,在小亭子里坐下。

      这姑娘胆子也不小嘛,梁自清嘴角一勾在乔安歌的对面坐下来,“乔安歌?”

      “姑娘连我面没见过,就说是我找的你,胆子不小嘛。”

      “敢见我,身又不带人,乔小姐的胆子才大呢。”

      梁自清接过乔安歌递给她的茶杯,仰脖子就灌了进去,一杯下肚才发现刚刚赶路那么久早就口干舌燥,这会……如淋甘露?把杯子推到乔安歌的茶壶边毫不见外地碰了两下茶壶。

      乔安歌一愣,随即笑了满上整整一杯推了过去,“姑娘,这可是明前的铁观音,这般牛饮,很浪费。”

      “浪费吗?茶水,解渴而已。”说完又是一灌,放下茶杯时,眼神无意间瞥到她拿在手里的书,隐隐地看到上面的几句话,“姑娘在看兵书?”

      乔安歌手一抖将书夹在了垫子下面,“闲来无事,随便看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梁自清拿出了玉佩放在桌子上,“今日来,是有事相问。”

      看到玉佩的乔安歌手指轻颤,眼中露出了一点让人难以捉摸的神色,好像什么事情被撞破了,有点害怕又有点……

      “有什么问的?”

      梁自清自然不是扭捏的人,开口便问,“姑娘本月十五夜里,人在何处?”

      “在长阳街小巷里。”

      “可有见到什么突然发生的事情?”

      “没有。”

      “这么干脆?”

      “……没有就是没有,难道梁姑娘希望我在说谎?”

      “希望。”

      两人忽然沉默了,乔安歌摇着手中泡着茶叶的杯子,纤细的手指轻碰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好像能将人带进一片虚无静谧的世界。

      “虽然不知道乔小姐和傅朔还有褚嘉树是什么交情,但是看那两人维护你的样子,你们关系匪浅吧。”

      乔安歌不知道梁自清忽然问这个问题是为什么,但是她语气中带着的无奈有点想让人听下去。

      “家世相仿,年纪相仿,自然关系好一点。”

      “来的路上我在想,如果我也生在京师,长在京师,是不是会和你们一样,关系都这么好。说实话,我不太高兴,傅朔开始的时候想把我骗进乔府,但是他忍住了,后来,应该是实在没办法,案子时限又快到了,才实话实说让我来找你。所以,能不能看在从小的玩伴份上,把你见到的告诉我。”

      乔安歌又给梁自清倒了一杯茶,“不得不说,你是个诚实的说客,而且我被说动了。”

      “可是?”

      “可是,我有必须隐瞒的理由,事关名节,还望梁姑娘谅解。”

      梁自清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好吧,乔小姐既然将名节看得比被人性命都重要,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

      乔安歌没有被她的话激怒,反而笑了,她按着桌板站起来,“京师水深,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当然我也不央求梁姑娘跟我一个想法,所以请吧。”

      梁自清眼神在乔安歌身上停了一会儿噌地站起来,眼神里满是不甘,愤然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你……你真的……”

      “梁姑娘,君子不强人所难……”

      “我不是君子!”

      “……梁姑娘,如果让你说一个你瞒着的最大的秘密,你会不会说给我听?”

      “会。”

      梁自清毫不犹豫的回答让乔安歌皱起眉,她不知道梁自清说得真假,但凭她斩钉截铁几乎毫不犹豫的方式,她还真有点信了。

      “为什么?”

      “我觉得我们是一种人。”梁自清抬手指了指垫子下面的兵书,“很久没人给我一见如故的感觉了,你,算一个。”

      乔安歌不懂梁自清的脑回路,但她的话像是给人下蛊一般。

      “不如,我们交换秘密。”梁自清又坐回之前的位置,还伸手让她也坐下,乔安歌虽然没答应但却坐了下来,“你先听着,如果觉得分量够,你就告诉我,如果分量不够,你不需要说话,我起身就走,再不来扰你。”

      “我叫梁自清,罪臣梁琦是我父亲。”乔安歌猛地收缩了瞳孔看向她,满眼写着不敢相信,“流放十年的期限早就到了,这般看我是为何?”

      “你们一家不是具死于北夏的……”

      “我还活着,如何叫具?”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有饱饱剧看的我,已经忘了更新为何物了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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