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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Chapter 33. 沉箱谜案(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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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这边和靳函闹别扭的时候,谢岑和蒋雨晨两个人在郊区的小公园里打架。
一见面谢岑便轮着拳头将蒋雨晨打倒在地。
“你有病吧?”蒋雨晨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擦一指鼻血说。
“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下暴雨那天曦晨跟靳函在去郑晓燕家的路上,你说你是曦晨,难道你会分身之术不成?”谢岑又过去,揪着对面之人的领子,咬牙切齿的问了一句。
雨晨擦了擦嘴角,笑一声:“比我想的要快呀,看来你也不是他们口中那般马大哈嘛!”
“你既然不是他,为何跟他如此相似?”谢岑得了答案,将人放开来,退远了几步,上下打量着,“还对当年MNC的事情耿耿于怀,难道你是他爸爸?”
雨晨被对面之人说的面皮抽了抽,不觉开口怼一句:“你才是他爸呢!”
谢岑见对面的人被激怒,“呵”一声,丢二郎当的来了一句:“我本来是他爸啊。”
“你——”
“老年人,这点玩笑都开不起吗?”
“我是他哥,他亲哥。”
雨晨说完才觉被谢岑给诓了,他不觉心下懊恼。若兰曾经就跟他说过,谢岑其人看似不羁,其实心思最沉,正因为他那不羁的性子,特别容易让人放松警惕,那也是他制敌的法宝。
“噢,谢谢你告诉我真相啊!”谢岑挑了挑眉,还是笑嘻嘻的表情,让人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雨晨跟谢岑打交道多年,自从他的面具掉了之后他似乎在谢岑跟前没赢过。
“蒋雨晨吧?”谢岑看着眼中神情瞬息万变的人,最后叹息一声说。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小姑留下的一本日记里提起过,她的小外甥雨晨跟曦晨。这么多年,曦晨从来没有提起过你,我以为他不是姑姑日记里的那个人。直到曦晨被抓,那个箱子上了新闻。那个时候我就确定,小姑日记里的那两个孩子就是你跟曦晨。在想起那天暴雨的时候你频频失态,我就更确定了。”
雨晨听完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毕涛力排众议,将那箱子报道出来,他就是为了告诉我们,是时候了。”
“哎,明明是亲兄弟,差别咋就那么大呢?曦晨挤进MNC光明正大的查,而你却在这里下暗棋。利用我就罢了,没想到连毕涛都是你的棋子儿。”谢岑说着走过去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靠在椅子里晒太阳。还不忘嘀咕一句,“以前喜欢下雨,现在莫名的喜欢天晴。”
“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可以回头,我绝不拦你。”雨晨也叹息一声,抬指挡了挡晨光,心下叹息,在黑暗中行走太久,似乎好久都未曾注意日出了。
“回不去了。”谢岑叹息一声。文苑的事情他后来又暗暗的查过,其实MNC忽略了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那就是文苑的助理。出事之后文苑的那个助理也受了重伤,所以便被大家忽略了其动手的可能。谢岑便是按着那个线索查到阿茶头上的,文苑的助理和阿茶,都是蒋雨晨的棋子。他查到真相的那一刻,既高兴又难过。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在孤军奋战,白辰是他唯一的希望。可事实证明,他并不孤单,有一大批人都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为什么不告诉曦晨你的计划 ?”谢岑揉了揉发困的脖子问。
“有我一个在地狱行走就够了。”雨晨虽然是笑着,可眼中蔓延着的却是悲凉和孤寂。
谢岑盯着对面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第一次发现了他与自己好兄弟的本质区别,那就是眼睛。他的好兄弟眼中是万千星辰,而对面之人眼中却是无底炼狱。一个明亮,一个讳黯。
“可是你想没想过,你将他的好兄弟也拉入了地狱。”谢岑笑一声问。
“所以,我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晚了,自从你让阿茶跟着我的那一天起就回不去了。雨晨,我不知道你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但我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所以,不将当年的事情翻出来,我谢岑就是枉为人子。”
“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他堕入精神病院的深层次原因?”
“我想过,也许她是真的想要保护某个人,或者某些人。可她在那里面这么多年,注射和吃下去的药物数不胜数,即便是个好人,也废了。”
“你没有试探过她?”
“试过,只可惜没有什么收获。金锦高速出事之后我去过。我说又死人了,跟靳叔叔当年出事时候的场景相似。还将网上公布的视频给她看了,可她没有任何反应。”
“阿楠下周回国,我会放她离开事务所,不会再威胁你了。”
“算什么威胁,要是没有你,她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国际首席律师团新星,我想对她来说没有比实现梦想更开心的事情了。”
“可她在我身边过的并不开心。”
“咯咯,原来她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是我让她隐瞒的,你别怪她。”
“这算什么?求情?”谢岑讽刺的笑了笑,“小的时候我没有本事,没有能力保护她,让她跟着我拾荒为生。长大了,我有了很多钱,可是有什么用呢?我还不是将她推给了你。如今,居然是你为了她,跟我求情。”
“阿岑,5年前咱俩的赌约就此作罢吧,我输了,所以我求你,别生她的气,别让她难过。”
“这么急着认输,是果真爱上她了?还是怕我将一切捅给曦晨?”
“二者兼有。”雨晨低头揉了揉额角,眼中一片死寂。
谢岑自然知道谢楠对眼前之人的那点心思,所以,与公与私,他都不能背弃眼前之人。况且,打一开始,他就是想掀起浪的,只不过他没有眼前之人心狠手辣罢了。
他本以为眼前之人活着只是为了仇恨,可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不是的。他跟他一样,内心有一处柔软,被小心的呵护在黑暗深处。哪怕黎明遥遥无期,只要那一点点的柔软还在,他或者他都能被救赎。
“你这个自私的人呐,总是给自己留着余地。想让我们曦晨救你?”
“他是我最后的良知。”雨晨淡淡的吐了几个字。
“阿楠也是我最后的良知,”谢岑说着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所以我猜你并没有告诉她我们俩之间的赌约。”
蒋雨晨见对面之人神色笃定,于是轻笑一声说:“噢,忘了告诉你,我心里现在多了一份良知,所以我觉得你比我惨。”
“即便是你爱她,我也不会让她跟你在一起。”谢岑说着跨上摩托车,丢一个白眼给蒋雨晨。
“天要下雨,妹要嫁人,你管的着吗你?”
“那我就将这么肮脏的你全部捅给曦晨。”
“你不会。”雨晨笑一声,也拉开车门上了车,然后朝谢岑摆了摆手,“快去片场吧,要迟到了。”
“知道了,你慢点开车。”
“你这是在关心我?”
“大哥,你是多缺朋友才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十多岁就提着枪干死董事会好几拨人的人,你觉得会有很多朋友吗?”
谢岑被雨晨缠的无奈,只能叹息一声,下车走过去趴在他的车窗口说:“曦晨是我的兄弟,你是他哥哥,所以我们也是兄弟。你放心好了,我谢岑没有什么优点,若非要找一个,那就是仗义。”
“臭小子!”雨晨笑一声,戳了戳谢岑的脑门,然后发动了车子。
谢岑差点被带倒,气的指着远去的车屁股骂一句:“说谁臭小子呢?我比你大。”
蒋雨晨也知道顺毛摸,于是远远的有个声音飘来:“岑哥再见!”
“滚!”谢岑骂一句,跨上摩托车也离开了公园。
我在沙发上坐了好久,都没见靳函出来,于是只能去推他卧室的门。
可是一推才发现门被反锁了,他没有锁门的习惯,突然反锁,我有些担心。
“靳函,开门!”
“干什么?”
听他在里面应,我才放心下来。
“把门开开。”
“什么事?”他拉开门,一脸无害地问,可我总觉得他有事情瞒着我。
“手怎么了?”我见他将手背在后面,又记起他回来的时候开车,大热天戴着个手套,于是开口问。
“没事。”
“真没事?”
“嗯。”
“给我看看。”我强将他的手拉了过来,手心赫然一道长长的伤口,应该是刀伤。
“你在地下的时候碰到其他人了?”我脸色微沉,将他拉到客厅为他处理伤口。
怪不得去了那么久,原来是遇到对手了。刚刚连水壶没端稳,我却粗心的没有发现。又记起门口那个一闪而过的面孔,我心下莫名的沉重。如果真是我哥,那么他为什么会在那里,他又为什么伤靳函呢?
“没有,是我不小心自己伤的。”
“明明是利器,你从哪儿弄的利器?”我白他一眼,“你别忘了我是MNC调查员,不是纸老虎,没有那么好糊弄。”
“去上卫生间,被人追杀,就割伤了。”他说。
“你最好想好再说,我们那么多人,怎么偏偏追杀你?”我将伤口清理好了之后用纱布包了,打结的时候故意用了很大的劲儿,疼的他直皱眉。
“可能我太像我爸的缘故吧!”
“你的意思是这么多年那地下一直有人生活?”
“引水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那个实验室的另一边通的是锦可拉大戈壁,有人生活也不奇怪。”
“你看清那人的长相了吗?”我问着心想,看你还编 。
“看清了,跟你一模一样,我以为是你,才没有防备,所以就受伤了。”
得,这人根本就是有备而来。我该怎么接他的话呢?
“曦晨,那下边2号库的化学材料具有致幻功效,你是知道的,所以我觉得我可能是中毒了,才会看错,你怎么会伤害我呢?”
“靳函同学,怎么知道还有2号库?我记得我们经过2号库的时候你可不知在哪儿晃悠呢。”
靳函见被我说破,只能实话实说道:“我看着有一个人像你,就追了过去,结果追过去之后才发现那人戴着面具,我找他说话,他可能怕被我揭穿身份,所以就刺伤了我逃走了,我追了半天没有追上。”
“那你回来之后怎么不说?”
“我没有摘下他的面具,没有证据,我怕你被牵连。”
“哎呀,靳函,我要不是从堂哥那儿知道我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就你这一番情真意切,我真会被感动的。”我拍手夸他说的好。
他愣了愣,然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扮猪吃老虎的本事我是见过的,我又没有任何证据,只能点了点头说:“那好,这件事情呢也怪我。我父母出事之后我脑子就坏了,我记不起我哥,但我潜意识却扮演着我哥的角色。最近我都不梦游了,那是因为我从堂哥那儿知道我还有个哥哥。我不用在睡觉的时候强迫自己再去找那个记忆深处的影子。我本来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可是这一趟地下实验室之行我才发现你跟他似乎早就认识。你不想承认没关系,你放心好了,即便是掘地三尺,我也会将他找出来。还有,我怀疑他就是006。”
“神经病,我律所还有点事情,先走了,中午你自己吃饭。”他说着拿起外套,满脸无辜又自信。
他那种表情,我只在法庭上见到过。很显然,关于地下发生的事情,他根本没打算告诉我。
可他越是那样,我就越觉得他有事情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