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有觅处》未小燕

15、第 15 章

　　第十五章简简、音音初相见
　　草薇药庐
　　“姑娘，是要诊病吗？”一位小徒弟见有客人上门，连忙问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念音。
　　“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一位女大夫？”音音问。
　　“你说钟大夫啊，她在内堂，需要钟大夫为你诊治吗？”
　　“好。”
　　“那姑娘请稍等，我现在就去请钟大夫。”
　　见小徒弟进去，音音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地方倒不是很小，右侧是放置药材的药柜，上面写着各个药材名称，药柜整整放了一墙。而左侧有一个诊疗室，现在正有大夫在诊脉。而在她正对着的地方，和外面接着一个廊道，廊道的尽头应该是院子，而再往里走，应该就是通向内室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一蓝衣女子缓缓向药堂里走过来，微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
　　那女子在小徒弟的引荐下来到她坐的地方，轻轻施一礼，便坐了下来，伸出手示意音音把手腕伸出来，而这女子似乎一直在关注着她。
　　好恬静地气质，好漂亮的面容，音音心想，可惜，太过于消瘦，脸色有些苍白，而且过于严肃、冷静了——这就是音音对简简的第一印象。
　　旁边的小徒弟见这女子一直盯着简简看，赶紧上前提醒音音：“姑娘，请伸出手，钟大夫为你诊脉。”
　　“嗯？哦！”音音伸出一只手看了一眼小徒弟，又看了一眼简简，略显有些尴尬。
　　简简将手轻轻搭在音音的手腕上，而音音还是一直忍不住看向简简，然后问道：“姑娘从医多久了？”
　　简简看了她一眼继续诊脉，小徒弟以为音音不相信简简的能力，忙说道，“钟大夫虽从医才几年，但尽得我们祖师爷的真传，医术你自是不必担心的。”
　　音音没有理会小徒弟，又径自问道：“钟大夫是陵国本地人？”
　　这时，简简已经把完了脉，拿起笔在纸上写道：“姑娘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肝火上升，吃几帖药，注意下饮食就可以了。”说着便在纸上写着药方。
　　音音疑惑地看着简简，心里在猜测着什么，待简简把药方交给她时，她才迟疑地问道：“你，不会说话！。”这是她从没有想过的。
　　简简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因为她的无礼而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或者说她早已习惯了这种问话，简简并没有多做停留，起身施礼告辞向内堂走去。
　　音音看着简简离去，直到消失不见，她才把药方交到小徒弟手上，然后忍不住问道：“她是得了什么病吗？还是什么原因而不能说话。”
　　“钟大夫一来到我们药庐的时候就没有说过话，我们也不好问什么。”小徒弟说完后便转身向药柜走去，按药方给音音抓药。

　　自早上见了一眼音音外，元阙一直没有见到她，忍不住问道：
　　“音音还没有从房间出来吗？”
　　申阅看了一眼元阙说道：“音音不在房间。”
　　“她去哪里了？丞相府？”
　　申阅摇着头说道：“没有。”
　　“那她去了哪里？”
　　“一会儿她回来你就知道了。”申阅别有深意地说道。
　　正当元阙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时候，音音却提着两包药回来了，还一副落漠的表情。
　　元阙见她手上提的药包，大概猜到了她去哪里，脸上略有不悦地问道：“你去了药庐？”
　　而音音只是盯着他看，不知在想些什么，元阙又再次问道，“你去了药庐？”
　　“是，我去了药庐，去见了钟简简。”音音说。
　　元阙生气地一把抓起她的胳膊：“你为什么要去见她？”
　　“你放心，我并没有说我是谁，也没有对她怎么样。”音音看了一眼胳膊，元阙的力度并不大，她并不觉得疼，只是有些难过。不知道如果元阙知道钟简简不会说话的时候，他会不会也会像她现在这样这般难过，甚至更痛。
　　这时元阙才松开手，脸上露出一丝愧疚的表情。
　　音音没有理会他，把药放到桌上，深吸了一口气，坐在桌前，似乎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对他们说道：“我昨天在丞相府探听到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申阅问。
　　元阙也回身坐在桌旁，两人都好似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
　　“沈天慕这六年来都没有去过她夫人的闺房，一直住在别院。”音音说。
　　“这是什么意思？他那位夫人很难看吗？还是有其他难言之隐。”申阅问道。
　　“不，都没有，相反，这位太尉家的二小姐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是太尉和他夫人最宠爱的一个孩子。”
　　“那为什么沈天慕？”
　　“还有，这件事太尉大人一直不知道。”
　　“也就是说这位二小姐在丞相府守着活寡，太尉大人根本就不知情，还以为他女儿过得很幸福！”申阅说道。
　　音音看了一眼大家，继续说道，“太尉大人以前最反对的就是结党营私，他也一直保持着中立，但是在近几年，却和沈弘文交往甚密，而且对他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据我推断，太尉大人应该是因为两家的姻亲关系，而另外一个很重要就原因就是二小姐一直没有子嗣，对沈弘文有一份愧疚。”
　　“那如果让太尉大人知道自己女儿在丞相府受的苦，他还会这么一直推崇沈弘文吗？”元阙若有所思地说道。
　　“当然不会了，我们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他知道这件事。”申阅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眼中闪烁着一丝计谋。
　　“音音，你继续以菜农的身份盯着点丞相府。”元阙说道。
　　“好。”
　　“阿猛，现在沈天慕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他最近在搜集各种奇珍异宝，除了当朝陛下和贵妃的，其他的应该是朝中大臣的。还有我们在跟踪沈天慕的时候，发现有其他人也在跟踪他，好像是太子的人。”阿猛说道。
　　“太子的人……”元阙若有所思地喃喃说着，然后又对阿猛说道，“阿猛，交待一下下面的人，在太子人的面前，让他们稍微露出点破绽，让太子无意中发现你们也在盯着沈天慕。”
　　“是，公子。”
　　申阅在一旁笑笑没有说话，感叹元阙的心思缜密。
　　“沈弘文和管家呢？”
　　“沈弘文这几日一直在家宴请朝中大臣，管家沈叔这几天都很少出门，没有什么异常。”阿猛说。
　　“这马上就到年关了，沈弘文宴客，沈天慕送礼，他们父子配合的倒真是不错啊。”申阅说道。
　　“阿猛，让下边的人都盯仔细了。”
　　“是，公子。”
　　“那最近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了吗？”
　　“先去会会沈天慕，帮他分分礼。”元阙眼中闪烁着计谋。

　　现在虽马上就到年关了，但皇宫内苑的一处园林内，仍是百花盛开，各自争艳。一处亭台的四周挂满了白色纱帐，随风飘动，如云如仙。此时亭中正有一华贵妇人雍容自得地端坐在桌前，桌上摆满了各色糕点和稀世水果。侍女剥了一个柑橘送到贵妇眼前，她优雅地轻手拿起，闻了下味道轻启朱唇品尝了起来。
　　她的悠然闲适和跪在亭外地上的人正形成鲜明的对比。只见那人头已经低到地上了，全身不住的在颤抖，感觉随时都会被晃散了似的。
　　“陈大夫，这都大半年了，本宫怎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呢。”亭中的贵妇声音轻柔，面无表情地缓缓说道，随手在桌上拿起一整个的柑橘，“你不是说不出三个月，本宫就会有喜吗？”突然贵妇挑高音量，声音变得尖锐，只见她恶狠狠地对跪在地上的人说道，“这喜呢？”然后将手中的柑橘向跪在地上的人掷去。那人却没有敢动分毫，只是抖得更厉害了。
　　“娘娘，请恕罪，老朽无能。”跪在地上的人说道。
　　“恕罪？无能？这可不是陈大夫该说的话啊。既然没有这本事，又何必给本宫希望呢。”贵妇又恢复到原来的表情，声音听起来却更加阴冷了。
　　“娘娘——”
　　“身为大夫既然没有治病的本事，留着也没什么用了。来人——”贵妃轻启朱唇。
　　“娘娘，饶命啊，饶命。”
　　“把人带下去，别让陈大夫太痛苦。”贵妇平静地说道。
　　这时立刻出现了两个侍卫一下子抓住了陈大夫，拖起就要走。陈大夫大声呼救着，“娘娘，饶命啊，微臣知道有一人，肯定有办法。娘娘，娘娘——”
　　“慢着。”贵妇抬手说道。
　　“陈大夫，你知道如果这次再乱说话是什么后果吗？”
　　“臣知道，知道。”
　　“好，那说说看，还有什么人？”
　　“草微药庐，草微药庐这几日新来了一位女大夫，说是凌绝神医的嫡传弟子，医术高明，慕名前去就医的人有很多，她肯定有办法的。”
　　“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知道那女大夫姓钟，是个哑巴。”
　　“哑巴、哑巴？”贵妇反复说着，似又是在计算着什么？
　　“来人，去把这个钟大夫请来。”
　　“是。”下面随即有人应道。
　　“陈大夫，本宫就再给你次机会，如果这位钟大夫真的有办法，本宫就饶了你的命，如若不然——”贵妇没再往下说下去，但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是、是。”
　　“放了他，都下去吧。”
　　“谢娘娘，谢娘娘。”
　　陈大夫颤颤巍巍地走下去后，贵妃娘娘看着满园的美景和桌上的美食，却没了任何的兴致。“我们回宫吧。”
　　“是，娘娘。”
　　有人搀起贵妇，走出小亭。刚走几步，前方正有人向他们这边走来。
　　所有人向来人行礼，贵妃也行礼道：“太子殿下。”
　　太子回礼道：“娘娘不必多礼。”
　　“太子殿下好兴致啊，也到这花园中来走走。”贵妃说道。
　　“今日有些烦闷出来走走，刚才见陈大夫慌慌张张地从此处离开，想必是什么得罪了贵妃娘
　　娘。”
　　“只是一庸医罢了。”贵妃看向一侧轻缓地说道。
　　“贵妃娘娘说的是，现在庸医太多了，也不是所有自称大夫的人都能治好病。”
　　“太子殿下若没什么事，本宫就先回了，出来久了，有些乏了。”
　　“那就不打扰贵妃娘娘了，娘娘请。”太子侧身让出位置，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贵妃娘娘从他身侧走过时，太子却又突然说道：“父王对贵妃娘娘还真是体贴，娘娘都入宫多年了，每日还必亲自嘱咐为娘娘送上滋养汤。”
　　“陛下对臣妾的疼爱，本宫自是清楚的。”贵妃娘娘得意地说道。
　　“那，告辞了。”
　　说完，两人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