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旅》木田心

60、第 60 章

　　离二人远了些，听不清在说什么。女子忽然身子往池中跌去，灰衣男子伸手拉住她。女子站稳，向男子俯身，应是在道谢。男子轻扶起女子，说些什么，便离去。
　　女子转身朝我的方向一笑，又转身离去。我看着她远去，暗奇怪：原来是花天葬。可他在做什么？刚才是在故意与胡老爷拉近关系吗？
　　没错，刚才的灰衣男子正是胡老爷。
　　花天葬的小把戏，怕是在施展美人计。我轻挑眉，挪步来到池边。“花姑娘”笑着抛了个媚眼。我示意杜鹃离开。
　　“你看我来了。”“花姑娘”靠近我，轻挥着手娟，欲搭在我肩头。我抬手抓住“她”的手：“二姨娘生病了。你没看看她？”
　　“二姨娘是谁？”“花姑娘”作疑惑地问。
　　“明天我要再去看望一下二姨娘，说不定明天她就康复了。”我看着花天葬，道，“你说是吧？花天葬。”
　　“借美人的吉言，二姨娘必然会康复。”花天葬笑着说。
　　我转身离去。花天葬不舍，暗自伤神： “美人，这就走了……”
　　我回到院里，思绪伏涌：为什么我碰了花天葬，却看不见他近日所做所为的画面？以往都可以。难道是他的妖力更高了……
　　二姨娘一夜之间病情好转，莫子夜为查明那两名“生意人”身份，胡府与衙门两边转辗。如意暗自伤心因我疏离她，没几日她打碎花瓶，我大发雷霆，将她驱逐出府，如意哭着离去。花天葬成功钓上胡老爷，二人如胶似漆。喜姨娘却一声不吭。
　　我等着花天葬每日传来杂七杂八的小消息，花天葬潜入梦中人的潜意识能力下降，（长期未吸入人的精气与愿力）每日对胡老爷旁敲侧打终于得到一个古怪的地方——西北野地的破旧粮仓。
　　我将旧仓梁告知莫子夜，他亲自去查看，在粮仓的地下找到了大批兵器。莫子夜动用京城暗线抓住了胖瘦商人。在暗线盘问下，得知胖瘦商人是从胡老爷手中拿兵器再交接给下一个人。暗线顺藤摸瓜，将人一一捉拿。
　　胡老爷在美色中醉生梦死，不知罪证一一列齐。我听莫子夜说明情况，心想：子雨，你的任务我帮你完成了，就差一件事没做了……
　　莫子夜忙碌于收集罪证，要去京城走一趟，临行前，他看着空白画卷，道：“花天葬，难以掌控，早些祛除他。”
　　我看着窗外的蓝天，道：“等你京城办完事回来，就处理掉他。”
　　翌日，我梳洗好，去寻花天葬，路经二姨娘的院子，却见她院中丫鬟慌乱涌入内室。我心有不祥预感，走进室内，只见丫鬟议论纷纷，而床上，二姨娘安静地躺着，床尾站着上次见过的小丫鬟——眼眶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
　　我将手放在二姨娘鼻下，她……真的死了……
　　我呵退下人，独留床尾的小丫鬟。小丫鬟立刻跪下，苦苦哀求道：“夫人，请为主子报仇。”
　　“你先起来，你知道是谁干的？”
　　“奴婢谢夫人，”小丫鬟仍跪着道，“喜姨娘一直和主子不和。昨日喜姨娘忽然来院跟主子吃饭。第二日，主子就……除了喜姨娘，就没人了。只有她跟主子有仇。她讨厌主子 ，她嫉妒心极强。”
　　“你起来吧！二姨娘是我带进府里的人。我自会替她讨回公道。”我起身离开。
　　花天葬悠然喝着茶，我屏退下人，直言：“我想要胡老爷的命。”花天葬笑着说：“好处呢？”
　　“还你自由。”我轻扣茶壶道。
　　“听起来很诱人。”花天葬停顿一下，邪笑，“成交。”
　　“明天我不想见到活的胡老爷。”我起身将杯子反扣桌面。
　　“杀一赠一，喜姨娘也一并帮你处理掉。”花天葬挑眉，邪笑着说。
　　我不言，离去。
　　“很着急嘛……”花天葬眼中狂热起来，“我也等的不耐烦了！”
　　离开花天葬的院子，我一人出胡府在外闲逛，入夜，归府。今天是我最舒心的一天，子雨的任务，我完成了，子雨的仇，过了今夜就报了。而今天亦是我倒数第二日，明天过完，我将不复存在……
　　半夜，我依然未眠，听见窗外有动静，走出房，看见远去的人影。我跟上人影，进入杂物房，地面一个暗道。我进入暗道，偷偷观望，昏暗的烛光显现出二人模糊的五官，是花天葬和胡老爷。
　　胡老爷手撑着地面，胸口鲜血一片。花天葬左臂无力垂下，墨色液体顺着手滴落在地上。
　　“老爷，你真舍得伤害奴？”花天葬顶着少女无辜的脸庞作委屈样。
　　“你这个妖孽离我远点。”胡老爷沙哑着喉咙用力吼，声音却很小。“你对我施展什么妖术？为什么我叫不出声。”
　　“你好吵！去死吧！”花天葬眼中冷光乍现，一晃来到胡老爷眼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我还有驱妖法器，妖怪，你滚开。”胡老爷惊恐挣扎，掏出怀里的铜制八卦镜，对着花天葬乱照。
　　“你可以死了。”花天葬一手捏断胡老爷的脖子。
　　花天葬将蜡烛打翻在地，火愈烧愈大……
　　“关键人物之一：胡老爷已死亡！”
　　“关键人物之一：胡老爷已死亡！”
　　果然，胡老爷是关键人物之一，还剩最后一个关键人物，可惜我的时间不够了。不过，子雨的仇已报。我心里的积郁散去，一阵轻松。
　　花天葬伸手抓住我飞出杂物房，随后杂物房轰然倒塌。他带着我飞到胡府的外墙壁站立在上面，又挥袖成风，火势越来越猛，临近的房屋被燃起。
　　我抓住花天葬的衣摆，喷怒地质问：“你干什么？房子里还有人，你……”
　　恢复本样的花天葬邪笑，一挥手，我就失去了知觉。
　　霞光满天，夕阳渐落，一片安宁。我眯着眼，渐渐适应了光现，睁开眼环顾四周。一抹红出现在眼前——花天葬。
　　“你醒了？”花天葬笑着说，“要吃点东西吗？”他手中拿着一个油纸包，递给我。我挥手打掉油纸包，冷冷地说：“胡府怎么了？”
　　“烧完了。”花天葬拍拍手，拉起我，“带你看看。”
　　我只觉眼前一花，再看眼前，大片的残壁断垣，黑灰积尘。路过的行人，议论纷纷。
　　“这伙昨夜突起，整个胡府都烧没了。”
　　“府里的人都烧死了。昨天凌晨只听见鬼哭狼嚎。”
　　“可不是嘛！人火火烧死，能不叫吗？”
　　“这火烧到中午才慢慢熄了。”
　　我愈听愈沉默。
　　“我还有一样东西给你看。”花天葬手中现出一卷旧画卷，他将画展开，画卷一片空白。我冷冷地看着他。他邪笑着将画撕成碎片。
　　“胡府的人死得很多，我的怨气集得差不多了。”花天葬俯身贴耳暧昧道。
　　我抽出袖中匕首，捅进他的身体。花天葬直起身，抓住匕首，缓缓从身体里抽出，轻笑着说：“你解气了，那就好。”
　　花天葬微笑着将匕首拔出，寒光一闪，匕首扎进我的身体：“再见，美人。谢谢你在府里对我的照顾。”
　　我嗤笑，靠着墙壁，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口中鲜血直流，视线渐渐模糊，那抹红渐渐远去。
　　隐约间，似有人在叫我。我终支撑不下，滑落倒在地下，那抹红在我眼前愈来愈远愈来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