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千年之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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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说不出诡异的地方。
天空一片混沌，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天。
遍地尽是妖异浓艳的花朵，每一棵都有三尺高，形如祈祷的手掌，蔓延至远方，没有尽头，一片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荼，弥漫着一种惨烈的不祥之美。
纪零用力拍拍还有些麻木的脑袋，突然想起，这些花朵的形状不正像自己曾在书上看到过的彼岸花？
只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用怀疑，你已经死了。”一个幽幽的声音飘入她的耳朵。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纪零被吓了一大跳，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她的惊叫声刚刚响起，只听一声轻哼，微风掠过耳边，紧接着跌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谢谢”她习惯性地脱口说道。
“哼，我不是怕你摔着，只是怕你压坏了这些花。”
又是刚才那个声音。
纪零心中顿时无名火起，想也不想，伸手就是一巴掌。
那人完全没想到纪零会动手，根本来不及闪躲，这一巴掌打得结结实实。
两个人都愣住了。
纪零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心口被什么紧紧缠住，几乎窒息。
这是一个任何人只要见过一眼就绝不会忘记的人。
鲜红色的衣裳太过亮眼，刺得她的眼睛有些生疼。雪白的脖颈间，垂挂着一块造型独特的红翡翠，似花非花，闪烁着梦幻般的美丽。乌黑的发丝柔柔地垂下，有意无意地遮住了一半的面容，让她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只觉得那张面孔肤若凝脂，眉如春山，柔美的唇线微微上扬，让人感觉未语先笑。特别是一双凤目，瞳孔居然是朱砂红色，流转着魅惑的光芒，那眼波如同琉璃瓶中的一汪秋水，摄人心魄。
只是，为何那眼中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哀伤，遮住了原本的光芒。
一时间有些恍惚，纪零不由自主地抬起手，伸向眼前那双眸子，想抹去那层阴暗。
那人眉头一皱，一把抓住她的手：“还打不够吗？”
“你的眼睛……不适合这种悲哀的颜色。”纪零答非所问地说道。
“呯”没等纪零反应过来，自己的屁股已经完成了自由落体运动。
“你……”纪零刚想破口大骂，但一看到那人双眸中的忧伤，最终还是硬生生地把挤到喉咙的话吞了回去。
“我叫琉云。”那人淡淡地看着她，“你也可以叫我阎王爷。”
纪零怔怔地看了他半天，忽然捧腹大笑起来。
“你……你是阎王爷，别开玩笑了，哈哈哈…….”
她足足笑了三分钟，琉云居然也沉得住气一声不吭。
等她笑够了停下来，琉云从身上取出一本册子扔给她。
纪零疑惑地拿起一看，册子封面写着三个字。
“生死簿”
“哈，连道具都准备好了……”她虽语带讥诮，却还是忍不住打开册子。
才翻了两页，她的面色就变了，匆匆往下翻去。
等到翻完最后一页，她低声说：“你真的是阎王爷？”
这回轮到琉云笑了。
“现在你相信我了？”
纪零长长吐了一口气，抬手把生死簿扔回给他。
“这么说我真的已经死了。”
“我刚才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
“如果你的真的是阎王爷，那就请告诉我，我是会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是继续投胎做人还是得道成仙？”
琉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就算我在乎又能怎么样？”纪零冷笑“我已经平凡了二十几年，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平凡到老，偏偏命运安排我遇上一个不该遇上的人，让我的人生乱成一团，为他神魂颠倒就算了，最后还莫名其妙死在他的手上……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她瞪着琉云：“一切不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吗？我有权利选择吗？”
琉云收起笑容，一字一句说道：“如果我说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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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零呆住了。
“你说什么？”
“三年前七月十五月圆之夜，有人通过移魂之术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婴魂魄送到地府。”
“移魂之术？”
“移魂之术是一种禁术，它在将人的生魂移出体外的同时，依然能够保持那人的身体机能照常运转，但施术者需要以身体一半的精血作为祭品。”
纪零听得嘴巴张得老大。
“那人告诉我这个孩子正面临生死危机，不得已只能用这种方式保护他，可是生魂如果离开了人体只能存活七七四十九天，我只得让这个孩子的魂魄转生到另一个世界，等到恰当的时机再让他的魂魄回来。”
说到这里，琉云停了下来，看着纪零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个男婴就是你，纪零。你不过是之前那个世界的寄生者而已。死，对你来说只是一种回归的方式。”
纪零瞪了琉云片刻，笑了。
“这个故事听起来很有意思……可是阎王爷，你别忘了我可是个女人…….而且我今年是三十岁，不是三岁。”
“不同时空的时间流逝速度也不相同，”琉云说道“而且你难道不知道转生后的性别是可以改变的吗？”
纪零又笑不出来了。
她下意识地朝自己身上某处地方摸去。
这一摸之下，她顿时面色苍白。
琉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他知道纪零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
过了好一会，纪零的脸色终于回复正常。
“哦，接受得倒很快啊！”
纪零很想一拳打在琉云的脸上。
“把我送来的那人是谁？”
琉云揶揄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眸子里的哀伤仿佛一下子碎裂一地。
“朔夜……”纪零被他的表情吓到了。
“她叫琉姬，是你的亲生母亲，也是我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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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炸雷在纪零脑中炸开。
“你的妹妹…….”她难以置信地叫起来“你居然有妹妹？”
“阎王在梵语中的译名是‘双’，本为兄妹两人，兄治男事，妹理女事，所以也称为‘双王’”
纪零越听越糊涂了。
“如果你的妹妹也是阎王，怎么不呆在这地府，反而跑到人间去？”
“因为她和你一样，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琉云抬起头，嘴里轻声念道“花开彼岸，魂落忘川，千年情埋，相见无望。”
一阵风吹过，彼岸花的花海轻轻颤动着，妖媚得动人心魄，他静静站着，任长发飞舞，仿佛和这片花海完全融为了一体。
纪零茫然看着他，眼前浮现了叶正翔的脸，心头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那人是谁？”
琉云迟疑了一下说道：“他叫朔夜，是奈何桥上的引渡人。”
“朔夜。”纪零念了几遍这个名字，“他不会是我爹吧！”
“当然不是，”琉云好像吓了一跳，赶紧摇头，“他们从来没有和对方说过一句话，只是以我们的身份，必须做到绝情绝爱，即使只是心底情意相通，也触犯了冥界大忌。”
纪零无言，她实在想不到连这种柏拉图式的爱情都有罪。
“我不得不将我妹妹放逐到人间，保留了她的不死之身，只能转生，不能经历轮回，朔夜则留在冥界，除非他们斩断情根，否则永远无法相见。”
纪零怒气上涌，一把抓住琉云的衣襟吼道：“你这个混蛋，她可是你妹妹，你这样做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琉云忽然狂笑起来，笑声说不出的凄厉，悲怆，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看着眼前形若癫狂的身影，纪思思只觉得脑中一片茫然，几欲开口最终却还是保持沉默。
许久，笑声渐渐越来越低，终于停了下来，纪零看到那双红瞳中流下丝丝鲜红，还有那毫不隐藏的怨恨：“如果她不是我妹妹，早就被打下十八层地狱了。”
纪零说不出话了。
琉云心底的不甘和痛苦她何尝不知。
若是不相关的人也就罢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她叹了口气，松开手低声说：“那三年前又是怎么一回事？”
琉云也平静了下来，继续说道：“三年前，琉姬将刚出世的你的魂魄送入地府，以“通心术”告诉我，说有人不惜一切代价要至你于死地，她无法保护你，于是苦苦哀求我，我无法拒绝，但也不可能将你私藏于地府，只能让你转生到其他地方，等危机过去她便来接你，因为移魂之术若没有施术者，你就无法回去。谁知这一等便是三年……”
“说了半天，你还没有告诉我，我娘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有人想要我的命，为什么又到今天才来接我？”纪零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琉云神色复杂地看着纪零，半响才说道：“对不起，我不能说。”
纪零讶然：“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天机不可泄露，我没想到三年的时间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我已经说得太多，所有问题都必须在你回到那个世界后自己去解开。”
琉云的语气很坚决，纪零知道再追问也是徒然。
“那你总该告诉我，我要如何回到原来的地方吧。”
琉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再过两个时辰就是七月十五的子时，到时鬼门关会打开。冥界的守备也会出现松懈。你沿着这条‘火照之路’一直走，就可以绕过望乡台到达转生池，也就是六道轮回之处。只有这样，你才能不用喝孟婆汤而转世。”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
纪零从地上跳起来，拍拍屁股，刚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转头说道：“喂，能不能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琉云愣了一下：“什么问题？”
“你有没有后悔过？”
琉云身子猛然一震，一丝惊恐从脸上闪过，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却没有逃过纪零的眼睛。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纪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后悔过爱上琉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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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云倒退两步，面色惨白，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眼神终于黯淡下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虽然只是个凡人，却不是个笨蛋。”纪零冷哼一声，“因为我根本没有见过阎王爷，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怀疑你的身份，可是在提到琉姬的时候你的表现太反常了，完全超过了兄妹之间的感情，而你的恨意显然是冲着另外一个人，我于是试探了你一下，没想到真被我猜中了，你才是真正的朔夜。”
“如果你像我一样，把一份感情埋藏在心底一千年，明明心痛得半死却说不出来，等到发泄出来的时候你也会一样。”
“一千年？”纪零失声叫道“你为了一份不可能的感情坚持了一千年？为什么不放弃？”
“放弃？”朔夜眼里流动着炽热的红色光芒，嘴角慢慢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那是一种坚定的笑容：“你刚才不是问我有没有后悔吗？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遇到琉姬。每天我都在奈河边引渡亡魂，不知有多少人，一万个，还是十万个？连我自己都数不清楚。在他们身上，我感受不到任何的生气，只有死亡的气息。陪伴着我的，都是孤独、阴寒和黑暗。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我的心也跟着慢慢腐烂。原本以为自己的血都是冷的，直到琉姬的出现，我才明白，血液在体内沸腾那种快感，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他用手轻轻抚摸着身旁的花朵：“就像这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它们的心却从来不曾遗忘过彼此。分离固然让人痛不欲生，但只要知道对方同样牵挂着你，心就不会被寂寞和无助吞噬。如果我放弃了爱她的心，即使能够再见到她，我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与其如此，还不如选择跳进奈河中，让自己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血红色的花瓣在他指缝中颤动着，流动着深沉却悲伤的光芒。
纪零忽然有些羡慕朔夜。
爱到深处无怨尤。
她似乎天生对感情不太敏感，即使是叶正翔，她也不过是心动，却不曾深陷。
什么时候也能够有个人如此为她牵肠挂肚，不离不弃呢？
该死，现在好像不是考虑这种问题的时候吧。
她用力甩了甩头。
“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朔夜惊异地看了她一眼。
“虽然我没有办法帮你把琉姬带回来，但既然能见到她，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让我转告她的？”
朔夜没有说话，纪零很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犹豫，还有眼神中隐约可见的恐惧。
“你在怕什么？”
朔夜猛然抬头，眼神有些慌乱地看着纪零，竟不知如何回答。
“难道你怕别人知道？不对，你既然有本事帮琉姬把我藏起来，这个问题你自然有办法解决。”她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朔夜。
朔夜下意识地低头避开她的目光。
“算了，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我只是最后问你一次，要，或者不要。”在职场上好歹也混了几年，一路摸爬滚打，也看惯了勾心斗角，纪零虽然看出朔夜心底的犹豫不单纯，毕竟有些话说得太明白往往害人害己，还不如点到为止，对方心知肚明即可。
“我明白了，”朔夜一咬牙，手轻轻一挥，纪零突然感觉手上多了一块冰冷的硬物，一看竟是朔夜脖子上的那块红色翡翠。
“这块‘赤魅’是我的贴身之物，琉姬身上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是青色的，上面刻着绿叶，叫做‘碧瑶’。当两块玉相遇的时候，‘赤魅’就会变热。带着它，你找琉姬会更容易些…….”
话音未落，他猛然顿住，脸色又变得更加苍白。
纪零疑惑地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只见上面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彼岸花。
“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不是琉姬要把我接回去吗，为什么我还要去找她？”
朔夜挣扎了一下说道：“琉姬根本没有来接你，一切只是我自作主张要把你送回去……最近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纪零心中暗骂一声。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因为我怕你知道后会不肯回去？”
“为什么我会不肯回去？”纪零很诧异。
“因为如果没有移魂之术，你就无法回到原先的身体，只能以转世的方式回去，可是转世之后你是什么身份，会遇到什么事情，这些都是我无法控制的……”
“你怕我会因为这个而不敢去吗？”纪零只觉得头顶冒火“在你眼里我就是一胆小鬼吗？告诉你，就算回去面对刀山火海，本小姐也不会后悔。”
“谢谢你。”短暂的沉默后，朔夜轻声说道，声音有点哽咽。
纪零突然觉得眼睛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她赶紧扭过头。
就这样沉默了片刻，只听朔夜轻声说道：“请你帮我转告琉姬，我爱她，这三个字我欠她整整一千年，是时候还给她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纪零只觉得他的话带着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她还来不及细想，只听朔夜又说道：“你赶快上路吧，时间不多了。”
“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她问道。
朔夜望着她微微一笑，看似明媚的笑容里却带着说不出的寂寞。
“可能不会有机会了。”
纪零觉得更不对劲，但也没有时间让她考虑这个问题。
“好好活下去。”她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别忘了，你是琉姬唯一的心灵支柱。”
甩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朔夜茫然地看着她的背影，低头轻叹一声。
“唯一的心灵支柱吗，哼，这孩子还真是善解人意啊！”一声冷笑从身后传来飘入他的耳朵。
朔夜脸色剧变，霍然转身。
一个人从花丛中缓步走出，一身黑衣在一片鲜红如血的色彩中显得异常刺目，俊美的面容上虽然带着笑意，眼里却是寒光闪动，身上散发着一种看不清的黑暗气息。
不是叶正翔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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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纪零看见他，一定会以为自己活见鬼了。
“琉云…….”朔夜话未说完，就被一只手用力扣住了下巴，疼得他呻吟出声。
“你刚才叫我什么，嗯？”
朔夜咬着牙，吃力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阎……王爷”
眼睛微微眯起，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朔夜颤抖的唇。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破坏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朔夜刚张嘴，却被一张冷冷的唇狠狠堵上。
朔夜的身体一阵颤抖，红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勉强抑制的恨意，突然伸手用力推开眼前的人。
略微惊讶的目光扫过朔夜恐惧的表情，唇角挑起了一丝阴冷的笑容。
“哦，你什么时候学会反抗了？”
朔夜面色惨白，却没有说话。
“我帮你把这孩子带回来，不是为了让你和琉姬再续前缘的。”
“我从来没有这么打算过。”朔夜的声音有些嘶哑。
“是吗？”琉云的目光犹如一把尖刀，锐利得足以剖开人心。
“刚才你那一番情深意重的话我可是一字不漏地听得清清楚楚，别告诉我这只是你的即兴表演。”
朔夜把头微转到一边，避开琉云的目光：“对不起，我……我只是有点情不自禁。”
指尖顺着朔夜的脸颊缓缓滑落，一直到咽喉处才停住。
“呵，好一个情不自禁，你知道吗，如果你刚才忍不住多说几句关于琉姬的事情，她就活不到现在了。”
咽喉间的肌肉瞬间收紧。
“不用紧张，”琉云的指尖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不断颤动的肌肤，“要是我想动她刚才就不会让她大摇大摆地走了。虽然她看穿了你的身份，好在她够聪明，没有追根究底。”
朔夜这才松了口气。
一只手温柔地抚上他的头发，他瑟缩了一下，没有躲避。
琉云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柔和了许多。
“一千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朔夜眼中一阵迷惘，有痛苦，有怨恨，还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这些当然不可能逃过琉云的眼睛，琉云目光中的寒气又再次弥漫。
“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别忘了你的承诺……千万记住，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朔夜打了一个寒噤，不安地低声说道：“琉云……不，阎王爷，我以后不敢了，请你……”
一丝黯然的神色在琉云脸上一闪而过，一眨眼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轻烟般令人捉摸不定的笑容：“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待在我的身边，我就绝对不会动那孩子，不过，到了那里之后，究竟是福是祸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千年之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