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番外二：命运的巧合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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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死去的司命活的好好的，天河水断裂，九天星界异变重演，难道……
——玄麒和帝君，究竟是失忆了，还是之前压根就不认识时与此人？
如上念头在心头不断徘徊，催促着时与，终于睁开双眼，从催眠的术法中挣脱出来。
醒来的第一时刻，她已经忘记了其他，径直起身朝着天河跑过去——天河水吞吃灵力，若是晚了，只怕玄麒和帝君就会按照命运的轨迹，一个失去一只灵角，一个散尽灵体了！
纵身跃入天河中，时与毫不犹豫地循着灵场波动而去，很容易就看到隐没在天河水中的两道身影——许是因为灵气几乎耗尽，他们都闭着眼睛，没什么生气和动静。
时与心里发慌，左手御使灵力将玄麒送上岸，右手则不断前伸去抓离她更远的帝君。
被她触碰到的前一刻，帝君突然有所察觉似的睁开双眼，对着她笑了一笑。那一笑苍白且无力，充满了各种诀别般的意味。
时与骇然，失声叫了声“帝君”，手指更是努力向前伸出，这一下甚至用上了灵力，却抓了个空——确切说，只抓到了帝君身上的一块玉佩而已。
而帝君，则仍是那副苍白却俊俏的面容，整个人却如同尘烟般四散成点点星光，最终与涤荡的天河水融为一体，再不可分。
时与怔然站在原地，呆呆低下头去瞧着掌中那枚玉佩——通体青色，图案复杂，正不断焕发出萤绿光芒。
这个玉佩，为什么这么眼熟……她心中困惑地想着，定睛盯着那玉佩看了又看，总觉得心里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被什么不知名的感觉阻住，难以形容。
冥思苦想一阵也得不到结果，时与只好放弃探寻，转头去看玄麒。
许是因为灵力耗尽，玄麒一直维持着巨大麒麟的形态，静静躺在一边，就连那双白色的灵角似乎都暗淡了许多。
时与觉得难过，下意识伸出手，轻轻触摸麒麟微阖的眼睛，再抚摸他坚硬而冰冷的灵角——就是因为这一次的灾祸，玄麒才会失去了一只角的灵力吧。虽然他说不痛，可是，她觉得痛。
玄色的麒麟突然睁开了眼睛，灰色狭长的眼睛，眼珠通透明亮如同宝石。因为他巨大的体型，那双眼睛看上去也很大，时与甚至看得到里面倒影出的自己的脸。
“玄麒……”时与喃喃喊他的名字。
麒麟轻轻眨了眨眼，仿佛在回应她的呼唤。
——灵力耗尽，所以没办法变成人形了吗？时与更觉得难过，几乎要掉下泪来：“对不起，是我来的太晚了……帝君他……”她哽咽着，不敢再说下去。
——玄麒那么重视和帝君的友情，知道她只救下自己没救下帝君，也会自责难过的吧？
就像是在尝试着安慰她，玄麒抬起头，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手掌。
奇迹般的，经过玄麒这个动作，她竟然听见他的声音，温柔却沙哑，就像是响在她耳边一般：“这不是你的错。”
“不，不对，我本来应该有机会救帝君的……”时与听不进他的安慰，仍然沉浸在浓重的自我责备中。
“……真傻。”耳边传来玄麒的叹息，时与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已经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紧紧抱着她，就像抱着在意的珍宝。
“唔？玄麒你——”已经好了？时与惊讶地睁大眼睛，但她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完，就被玄麒吻上她眼帘的动作打断，错愕又紧张得再也说不下去。
“别哭，”玄麒垂下眼看着她，低声说。“哭得我难受。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所以，就算有错，也绝不是你的错。”
时与认真地听完他的话，便觉得泪意澎湃——好像更想哭了。她抽噎了一下，努力地点头，眼泪还在一直流。
玄麒没奈何地叹了口气，把她的小脑袋按在胸口，轻轻拍着她的背。
时与哭了好一阵才渐渐止住，伏在玄麒胸口抽抽搭搭。
“不过你放心，”这会儿终于冷静下来，时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应该安慰玄麒而不是被安慰，赶紧收拾心情开口。“帝君……以后还会再见的。”
玄麒顿了顿，“嗯”了一声：“我相信。”
“……你相信？”还以为自己需要绞尽脑汁来解释这种说法，毫无心理准备的时与一件错愕。
“对，我相信。”玄麒慢慢地说，勾动嘴角笑了笑。“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心脏就像是被谁轻轻捏了一下，时与惊吓又欣喜，接着就听见他继续说：“我也相信，后来你确实是见过帝君的。”
“什、什么意思？”心头突兀一跳，总觉得他这番话在暗指着什么，时与忍不住咬住下唇，目不转睛观察他的表情。
玄麒也正好低下头看着她，眼睛里似乎还带着笑意：“因为，你不是我未来的恋人吗？”
做梦也没想到玄麒是如此敏锐，时与张口结舌，实在没明白他怎么会想到真相。
“你身上有我的味道，体内也有属于我的灵力，还对我和帝君熟悉又了解……”玄麒晃了晃脑袋，仿佛洋洋得意地罗列出“证据”，最后才笑着看向她，总结陈词：“所以，我没猜错吧？”
“……没有。”时与已经被他的聪明才智惊得目瞪口呆，呆滞地摇摇头。
——但她心里还有一个疑惑：什么叫“体内有属于玄麒的灵力”？玄麒没有借灵力给她过呀？
“我就知道我没想错。”为她的回答而感到愉悦，玄麒眯起眼对着她笑。
“所以，你之前对我那么好是因为……”灵光一闪联想到从见面后玄麒的种种行为，时与慢半拍地想清楚其中关键，有些自我埋怨地拍了拍脑袋。“啊，我真蠢，竟然在传送的时候才想明白，你比我聪明多了。”
“干嘛打自己？”玄麒失笑，怜惜地点点她的额头。“你在我心里，一直很聪明，何况……”
“何况什么？”时与听出他还有后话，困惑不已。
“我曾听说，人间有一说法叫做‘一孕傻三年’，所以，”玄麒笑了一下，爱怜地吻她的额头。“别让我听见你说自己蠢。”
时与一开始没听明白，只乖乖点头，待玄麒语毕在他怀里缩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诧异得几乎要跳起来：“等等！你说什么？什么‘一孕傻三年’？”
玄麒被问得猝不及防一愣，莫名其妙地问她：“你不知道？你怀孕了。”
“你怎么确定的？”时与更觉得惊诧，连忙反问。“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弄错了？”
“没弄错啊。”玄麒眨了眨眼，许是意识到她是发自内心的不敢相信，耐心地为她解释。“你应该知道麒麟一族对灵力有先天的感应，你身怀我的血脉，灵力与我相同，我当然感觉得到，绝不会弄错的。”
时与抿了抿嘴，终于还是忍不住，抬手捂住脸。
“小与？”玄麒没能猜到她会这么反应，急了。“你别哭啊！”
“……我没哭，”时与仍然捂着脸，闷闷地说。“我就是，没想到……”
——可不是没想到吗，一夜之间，她竟然成了一位母亲而不自知，还要靠着孩子他爸提醒。
玄麒定定瞧着她，像是明白过来她复杂的心情，忽然就笑了，笑着抱住她：“谢谢。”
时与又是羞涩又是尴尬，也不敢看他反应，唯有埋头在他怀里用力地摇头。
玄麒抬臂抱着她，心思还在另一处：“你从未来来到这里，会不会再回去？”
陡然被戳中了关键所在，时与不由得浑身一僵，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玄麒沉默了片刻，轻声说：“我知道你本该属于未来，可是，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就算未来的我还是我，我也不想你回去他身边……”
时与默默听着，心里发酸。
玄麒垂下眼看了看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低下头轻柔地吻上她的嘴唇。
时与眨巴着眼睛忍住眼泪，乖巧地回应他。
一吻毕，玄麒宠溺地刮一下她的鼻尖：“算了，不管那么多，接下来的日子，好好在一起吧。”
时与睁大泛起水雾的茶色眼睛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心情又变好许多。
玄麒注意到她疑惑不解的神色，抓住她的手触碰自己的灵角，坚定道：“麒麟一族重诺，在此我以灵角向你起誓，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爱着你。”
誓言带起的白色灵光，将两人包裹住。
……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珍惜所剩不多的时间，几乎日日夜夜黏在一起。
直至某一个并不特别、一如往常的清晨。时与醒来时，玄麒还未清醒，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乳白色的晨雾飘散在树林间。
时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对着那些白雾又看了几眼，终于想起来，那些雾气和她穿越时光那日的雾气，是同样的。
刹那间心里的滋味难以言喻，时与犹豫一下，轻轻将腰间玄麒的手臂放在一边，悄没声地起身，踏入被白雾笼罩的范围。
顷刻之间，白光大盛，时与在懵懂间失去了意识。
——这种感觉，十分熟悉。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番外二：命运的巧合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