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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许总的缘请签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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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她将手揣在口袋里,捏紧了手指,尽力抑制住手的颤抖。
“大概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中气十足地说道,“我们会查明白的,请许总放心。”
许诺点了点头,声音冷冷清清地:“劳烦杨局。”她情绪波动不大,却又关注着这事,让人不敢怠慢。
中午的阳光正盛。许诺和陶助理出了警局。
许诺的司机前段时间请假了,陶助就理所当然地上了驾驶座。许诺则坐在副驾。
她轻轻地阖上眼,似在小憩。心思却百转千回。
尽管表面上冷淡,但手却止不住地颤抖。
她在兴奋。
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刚刚在警局,她撒谎了。
确切地说,是隐瞒了一些事,比如她的脱身和椅子的异动。
许诺并不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她的母亲信佛,她也受了点影响。而这些事向来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
她将事情过了一遍,又细细揣度了一番。
有些紧张,但却是更兴奋了。
从救她来看,这诡秘事物想来是恶意不大的,但无论出于好奇还是安全来说,都得想办法弄明白。
许诺睁开眼睛,被阳光晃了一下,偏过头去,路旁的一排树染了些橙色,不知是光还是秋的缘故。
翻出手机。
下午四点。
内心已有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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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初秋的傍晚,夕阳堪堪挂着天边,高耸的山笼罩在轻雾中,若隐若现,偶尔一只鸟飞过。
许诺将车停在山脚,陶助理早就被她打发回去了。
虽说遇袭的事不算小,但公司暂时也不会有大问题。许诺想散散心也没人敢说什么,更别提阻止了。
但许诺并不是来散心的。这座山是青山,也叫青山。山的半腰有座寺庙,叫青山寺。
不起眼的名字,不起眼的地理位置,导致那座寺的香火并不旺。
许诺走在蜿蜒向上的小路上。阳光暖洋洋的,四周的空气便有些蒸人。
许诺走了一阵,额头上便沁出一层薄汗。她平时有晨练的习惯,走了这么久也并不觉得累。相反,空气中浮着的草木和泥土的气息让她觉得通体舒畅。
快到了,青山寺隐隐露出了屋檐一角。
和许诺很久以前的记忆重合起来。距她上次来青山寺,已经八年有余。
八年前,她还在国内读高中。那时她虽冷淡,但比现在好接近多了。不过其他同学对她的示好,她一般都选择视而不见,所以她和同学表面上和和睦睦,但终归是有距离感的。
当时多少人将她奉为女神,无一例外都吃了软钉子。甚至包括冯惟。
冯惟是许诺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高中生也是有圈子的。许诺和同校几个二代便是一个圈子,互相之间相处的不错,这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培养出来的情谊。
冯惟就在这个圈子里,他自己长相不俗,眼光也颇为挑剔。他向许诺暗示过,许诺沉吟了片刻,只回了几句话。
第一句是:“我对你没感觉,只能做朋友。”
第二句是:“我自己一个人过得挺好。”
第三句是:“我也不希望我的生活有太大改变。”
说罢,静静地看着冯惟。
冯惟和她对视一会,倒没生气,只觉得她古怪。但自那以后,他对女生倒是无往不利,成了混迹花丛的花花公子一枚。
到现在,他估计已经忘了这件事了。照理说许诺也不会太在意这种事,但她拒绝冯惟的话不知怎么竟然传到了她父母耳中。
许母就有些糟心了。女儿生性冷淡,开始她没觉得哪里不好。但照着情况,少女怀春的年纪却不想恋爱,万一孤独终老可怎么办。许母向来是护女儿如眼珠子的,越想越有问题。于是忧心忡忡的带着许诺去了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便是眼前的青山寺。
许诺回头望了望金黄的云彩,踏入了寺中。
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止了,寺里的一切与八年前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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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透过茶杯上方袅袅的烟雾,看着面前的老和尚。她谨慎地措辞:“法师,我最近遇上一桩怪事。”
敬德白髯飘飘,宽和地笑着,“施主请讲。”
许诺便讲了讲办公室的事情,末了,还强调一句:“我绝对没有看错。不知法师可知其来由。”
敬德沉吟片刻,悠悠道:“许施主,缘到了。”
许诺一怔,回想起八年前敬德对她母亲说的话:许施主性格如此,不必多忧。且许施主天性是有情的,缘到了,自会懂得。若实在忧心,许施主可试着在周围人遇困时问上一两句。
许诺当时顾着母亲,倒是试着关心了一下同学,但后来不慎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养好病后便出国读书去了。
!!!
许诺突然想起,那同学似是叫做——陈风眠。
医院那人也叫做陈风眠……许诺有些迷茫。这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敬德大师微微一笑,慈眉善目的样子,他拿出一串木质手串,递给她。
许诺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只觉得这手串材料古朴,微带点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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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德大师说了一个地址,此后便不再多言了。
带着疑惑,许诺去了那里。此时已是八点多了,天空中月亮黯淡,隐约有星星。
258号。许诺再确认了一遍,是这里没错了。
她走近一些,打算敲门,却突然发现门边竟然蹲了一个人。
那人衣衫很旧,却不是很脏,头发旺盛而蓬乱,看不清脸。
许诺犹豫着,还是开口询问:“请问……你认识这家的人吗?”
那人抬头看她,声音嘶哑:“这家没人。”
……
许诺拿出手串,还未开口,那人便一把夺了过去。他舔了舔嘴唇,闷声发笑:“哈,哈……”
许诺皱眉,那人盯着她:“那老东西给你的?他居然舍得……哈哈哈——在这等我罢。”
说完,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许诺向里面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没有几件家具,看上去年久失修的样子,落魄极了。
一刻钟的功夫那人才出来。往许诺手里塞了一个盒子。
许诺看了一眼,这是个做工极差的木盒,“这是什么?”
那人正有些颤抖地摸着敬德的那木质手串,样子狂热又虔诚。他随口回答:“那老家伙叫你拿手串来,不就是为了那里面的东西?”
他将手串紧握在手中,正色道:“那里面的东西,你只须带上,便能看见你想要瞧见的。”说罢,又是一阵低低的笑。
许诺被吓得汗毛竖起,“那手串给你了,我先走了。”说完,转身离去。
身后,嘶哑的笑声被吹散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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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回到车里,打开了灯。她微微紧张地看着手中其貌不扬的盒子,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
入目,是一条有些发黑的银链,银链上有一个好似玻璃的小珠子,摸上去是温润的暖。
许诺本想现在带上,但这条街并不明朗,许诺的心跳得飞快。
算了,不着急。
许诺一边开车一边平复着心情,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缘”,连那怪人都被她抛在脑后。
月亮逐渐明亮起来。
许诺到家后,开了灯,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银链放在她面前。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这缘究竟是什么呢,或者敬德大师是胡诌的,又或者那怪人是蒙我的。
这种诡秘的事真的会发生吗,我会有危险吗。
万一什么都没有,这样大费周章岂不是很尴尬。算了,反正也没人知道。
许诺拿起银链,一鼓作气地套在脖子上。
思绪仍是纷杂。
可能是害怕,可能是兴奋,也可能是期待。
说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