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深沉的海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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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沿着走廊走到尽头，那是她的卧房，同客栈的其他房间没什么两样。
身后传来脚步声，老板娘身形微顿，姣好的面容浮现出复杂的表情，侧目聆听。
久等不至。
就在老板娘即将关上房门时，一只瘦弱的手掌挡住了门扉。
老板娘抬眸，不是刚才的小姑娘又是谁。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老板娘轻笑一声，看看门外稚嫩但执着的面孔，索性放开门，翩然转身。
“我的名字很重要吗？”
老板娘听到自己的声音，一贯的漫不经心，轻佻的语气突然让她陌生无比。
“当然重要！”
老板娘只听到小姑娘脆生生的嗓音响起，对面的桌子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重量，那道声音接着说。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老板娘的双眸抬起，直视对面小姑娘的眼睛，清澈发亮。
她想，真是个不喑世事的少女，想什么就问什么，真该有人教教她做人。
“海成双，我的名字。”
垂眸，老板娘眼睛里进了点沙子，眼眶酸痛。
“哦哦。”
空气静默。
“小姑娘，深更半夜，你来我房里，就是为了问个名字？”
老板娘看着对面小姑娘耳尖泛起一层薄红，不好意识地点点头。
轻纱裙旋转翩然，落到了小姑娘的手背上。
老板娘双手环上小姑娘并不坚硬的肩膀，鸦羽发丝轻挠小姑娘的颈间细滑，吐气如兰。
“夜黑风高，小姑娘不想做点什么吗？”
老板娘眼前，小姑娘颈间的皮肤，细细密密布满了淡淡的红霞。
“你，你。”
“我怎么了？”将耳朵脸颊埋在小姑娘身上。
“扑通！扑通！”
有多久没听过了，好久好久了，真是动听。老板娘心想。
隔着多重轻纱，老板娘都能感觉手臂下的身体，僵硬的样子，生涩的反应。
拉着小姑娘的手，老板娘像玩楼下的木偶一样，把她的手掌放在腰间小小的涡旋上，抚上小姑娘青涩的面容。
“你也想对我做这种事吗？”
这种事是哪种事，不用明说，小姑娘爆红的脸色，给了她明确的答案。
手指轻轻摩擦小姑娘的下唇，稍稍用力，饱满的唇瓣色泽褪去，悄悄然，又浮上了表面。
一手环着小姑娘的脖颈，另一手握上小姑娘无处安放的指尖，十指相扣，柔夷相叠。
触及微软，鼻尖萦绕着小姑娘身上的味道，阳光，明媚，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可欺。
脖颈后的手微微用力，唇上的重量加剧。
不算是突如其来的想法，老板娘轻动舌尖，尝了尝小姑娘柔软的味道，香甜，陌生又熟悉。
腹部传来一股推力，小姑娘满脸红霞，无措的站在桌旁，好像她是什么强盗一样，虽然也差不多。
“嘭！”椅子被踢翻在地，小姑娘带起了一阵风，吹起她耳旁的发丝。
老板娘望着门口方向，微微出神，那是小姑娘衣裙消失的地方。
唇边勾起的弧度，随着小姑娘的离开，轻轻被抹平，只余下淡淡的痕迹。
夜凉如水，冷的不只是她的身体，还有悸动回落，空响耳边的心跳。
“海姐姐，我在这里！”
“海姐姐，你怎么还不亲我？”
“海姐姐，你嫁给我好不好？或者，我嫁给你也是可以的。”
“海姐姐，我会想你的。”
“海姐姐。”“海姐姐。”
烛火微弱的光摇晃，地上的影子垂着头，边缘与黑暗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我，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突然出现的声音惊诧了烛火，光影晃动。
老板娘抬头看着门口，小姑娘扭扭捏捏站在门外，提气壮胆。
“我娘说了，谁亲了我，是要娶我的！”
说完，小姑娘都不敢看老板娘一眼，只留下阵阵香风证明有个小姑娘来过。
“好啊。”
老板娘细微的声音被风吹散，终究落不到想听这句话的人的耳里。
——
隔天，回头客栈贴了告示，提醒客栈里的客人，小栈拍卖会即将举行，有买卖东西的客人，可以将交易物品放在灵机柜中，后日将统一拍卖。
小姑娘逃离了姐姐的魔掌，独自一人整日在客栈中晃悠。
老板娘站在二楼廊上，小姑娘正好奇地看着墙上的灵机柜，变幻无常的方位让她瞪大了双眼。
托腮，老板娘的指尖轻点红唇，嘴角的弧度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小姑娘转头，一眼就看见了楼上的老板娘，嘴角上扬，那开心的表情灿烂的晃眼。
噔噔噔几步，小姑娘紧张地站在了老板娘面前，故作淡定，同她一样，倚着栏杆，转眼对视。
“你在看我吗？”
老板娘听到小姑娘说。
“不能看吗？”
她反问。
“……能。”
小姑娘淡然的表情破碎，露出了内里柔软温暖的肚皮，难为情地搓着手指，似是被她的话害臊地不轻。
老板娘不说话，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小姑娘脸上，好像她脸上有花一样。
手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原来是放在身侧的手，悄悄被小姑娘勾上指尖，轻柔的动作就像是小动物小心试探，稍一用力，就怕她缩了回去。
也许是出于身体反应，鬼使神差，老板娘顺着掌心的指纹，自然而然拉住小姑娘的手，摩擦，点燃星火。
可是抬起眸，小姑娘眼里的羞涩晃疼了她的眼睛，心里突然涌出一股莫大的哀戚，全身上下，悲鸣不已，可是眼泪已经流干了。
将头轻轻靠在小姑娘的肩头，感受她鲜活的身体，清晰可闻的呼吸，灼烧心间的温度，真好。
“海姐姐。”
“嘘。”指尖轻轻按在小姑娘的薄唇，“有什么话，晚上再说。”
留下不知所措的小姑娘，老板娘衣角翩然消失在小姑娘眼里，唇间触感久久不散。
“晚上？会不会不太好。”小姑娘自言自语，嘴里这么说着，眼里开心的情绪却满溢了出来，嘴角咧起的笑怎么都收不住。
脚步轻快走回房间，小姑娘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期盼，夜晚的降临。
——
老板娘房间里，烛火明明灭灭，沙漠的夜晚风多携冷。
明亮的眼瞳映着光，思绪不由抽离。
老板娘知道，她不该如此，不该留恋，不该触碰。
她该带着千疮百孔的心脏，拥着丑陋扭曲的伤疤，永远沉眠地底。
“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老板娘垂眸，长睫掩盖眼底的情绪，突兀出声打破了一室寂静。
“那个小姑娘是你等的人？”一个人从墙角阴影处显露轮廓。
或许不能称之为人，傀儡肖人，却当不成人。
“那你已经等到了，怎么还在这里？”
老板娘没有回话，傀儡也不用她回话，自顾自问出了心中疑惑。
傀儡有心吗？
“你真奇怪。”歪头，店小二脸上做出了疑惑的表情，生硬的像是套上了哪个客人的脸。
“傀儡也会觉得奇怪吗？”
老板娘从始至终脸色平淡，对这个傀儡人的举动不以为奇。
“你知道的，我不一样。”傀儡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个震惊世人的事实，当傀儡有了灵魂，有了生命，那还能叫傀儡吗？
“你该走了。”老板娘赶人，赶傀儡。
“好吧，可是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傀儡收起表情，呈现出原本的木讷呆滞的脸。
“我回答不了你，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老板娘直视傀儡的眼睛，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傀儡没什么两样。
送走了傀儡，久违的疲累席卷了老板娘的身体。
梦中是千篇一律的黄沙，烈风，一个人在沙漠中行走的久了，麻木不堪，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要怎么去。
犹如旁观者一般，明眸紧紧注视着机械行走的女人，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在烈日的暴晒下，皮肤干瘪，昔日清亮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娇嫩紧致的肌肤也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说不清梦里在想些什么，但是走上前去，女人怀里的尸体变了，干瘪的皮肤逐渐丰盈光滑，干枯的发丝重现生机，但是，那张风吹日晒的黑沉枯萎的脸，渐渐变成了小姑娘的模样。
一阵轰隆声，如惊雷霹雳一般在老板娘脑海想起，心脏仿佛短暂停跳了一瞬，抽搐着从梦中醒来。
“你怎么了？”
映入眼帘的是小姑娘的脸，夹着明显得关心和担忧，让老板娘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卿卿。”
双手揽上小姑娘的脖颈，小姑娘被迫趴在老板娘身上，缠绵交颈，耳边不知是谁的心跳，如雷如泉，清晰不绝。
轻轻的呢喃声让小姑娘不知所措，红了双耳。
学着娘亲安慰自己的样子，小姑娘双手搭着老板娘，轻拍她的后背，手下传来清晰的骨骼感，让小姑娘不禁感慨，美人身上连骨头都能吸魂夺魄。
“海姐姐。”
也许是从梦中回过神来，也许是小姑娘的声音让她清醒了过来。
双手微松，解开了小姑娘脖颈上的禁锢，慢慢从床上起身，老板娘看着小姑娘，小姑娘脸上的羞涩还没来得及从脸上收起来。
“你做噩梦了吗？”
小姑娘脸上的关切做不得假，每一世每一世，哪怕初见，哪怕身份不一样，小姑娘总能以一种温柔但坚定的姿态，闯进她的生命。
“没事。”不期然，傀儡的话闯入她的脑海里，老板娘抚摸小姑娘的脸，温热拂过，“小姑娘这么晚到我房里，孤女寡女的，是想发生点什么吗？”
小姑娘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都红了，憋着一股气不敢看她，明明是她让她来的，现在却倒打一耙。
“呵呵。”
意识的最后，小姑娘听见的是老板娘的轻笑声，在老板娘的面前，小姑娘卸下一身防备，毫无预防地倒在床榻上。
将小姑娘温柔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毕竟沙漠的夜晚不比冬天好到哪里去。
眼睛离开小姑娘，望向门的方向，眸低结霜，那边一根细细的竹管，透过门缝，飘出袅袅的迷烟。
屋内烛火没点，漆黑的环境看得人心里发虚，独独月光透过窗纸，投了一块小小的亮斑，照在地板上，诡谲异常，一个人影坐在床头，月光倒映在眼睛里，反射出白的渗人的寒光。
屋锁被门外的人用把小刀和细铁丝打开，外面三个人探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三个人心底同时一寒，头皮都要炸起来了，推搡着要离开这个屋子。
大约是这几个匪徒的迷药没达到效果，床上的小姑娘嘤咛一声，软软睁开双眼，看到床边的老板娘还来不及松口气，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门口，心又高高提起。
提起手边的剑，高高跃起，落在床边，将老板娘牢牢挡在她身后，双腿传来微软的感觉，小姑娘强撑着一口气，铮！的一声，拔剑出鞘。
匪徒三人欲后退，最外面的一人挡在门口，任凭他们怎么推挤都出不去。
随着月光的移动，匪徒后面黑影笼罩他们周边，高大的影子完全挡住了照在匪徒身上的月色。
“绑了，扔柴房里。”打破这一室惊恐的还是老板娘。
随着她话音一落，黑影动了，迅速无比禽住匪徒三人，压迫性的身高体重把他们压的大气都不敢喘，内力打在这些影子身上，犹如泥牛入海，掀不起一丝波澜。
惊恐来得快，消失的也快，在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危险就消失了，徒留敞开的房门，被撬开的锁，昭显刚才不是一场梦。
手臂传来一股力量，小姑娘跌坐在老板娘怀里，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的剑，小姑娘的心就像剑穗一样，凌乱不堪。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深沉的海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