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修炼手册》清波池

65、第六十五章

　　莫夫人脸色一下子变了，厉声质问：“不肯？说，你同那秦业究竟到何种地步了？”
　　拾七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竟是怀疑莫彩衣同秦业有了苟且，这嬷嬷是专门来查她是否已经失/身！
　　而她刚才的抗拒，也让这两人对她的怀疑达到了顶点。
　　莫彩衣自然是没有失/身的，她同那秦业虽私下见过几回，但目前的接触也只停留在相互送礼物递纸条寄相思的地步，莫彩衣虽然爱慕对方，但性子也算单纯，而那秦业，从表现看，也并非是孟浪之辈。
　　两人私下见那几回，最出格的也不过是握了下小手。
　　这种检查会如何检查，不用细想也能猜出个大概。
　　拾七怎么会允许有人用这样屈辱的方式对待自己，就算这具身体只是暂时属于她，也不行。
　　心下急转，拾七赶忙道：“母亲，我没有。我同秦业只见过三回，女儿如何能不知羞耻到那种地步。”
　　“三回？”莫夫人盯着她，“在什么地方见的？”
　　见莫夫人似松动，拾七一面搜索脑中记忆，一面老老实实道：“两回在茶楼，一回在寺里。”
　　本是实话，也不需要捏造，直说就是。
　　“寺庙里啊……”那三/角眼嬷嬷又怪腔怪调说了句。
　　莫夫人眸光凛冽一闪：“何处寺庙？”
　　“城南的无尘寺，之前，母亲带我去上过香。”拾七心中恼火之极，但此际也只能视而不见，尽量表现自己很诚恳。
　　南城门外九里的无尘寺，也是莫彩衣唯一踏足过的城外地界。
　　莫夫人紧紧盯着她看了须臾，问那三/角眼嬷嬷：“就这般可能看得出来？”
　　三/角眼嬷嬷露出几分难色，走到拾七近前，仔细在她脸上看了看，假惺惺一笑：“烦请二小姐走两步。”
　　拾七看她一眼，忍下，依言走了几步。
　　“眉尖倒是聚而不散，只是二小姐这步子……”三/角眼嬷嬷假假地叹口气，走到莫夫人身前弯腰道，“请夫人恕罪，老身不敢妄断。”
　　莫夫人脸色沉了沉，看着拾七道：“你若真个悔过，就给我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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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七简直想爆粗！
　　可还是得忍住，拾七努力沉了一口气：“母亲不信我？”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知不知道你的丑事已经在京里传遍了！人家都说是你勾/引秦家小将军，莫家二小姐成了狐媚子，你爹在朝上脸都丢尽了！你知道秦将军怎么说你爹的？”莫夫人脸色铁青，不怒反笑，“人家笑我们莫家使美人计，人家说秦业根本看不上你，只是陪着你玩玩，看莫家究竟还有什么花招！你便是猪油蒙了心，也该看看自个儿究竟是个什么身份！那秦业是要继承秦家家业的，满京城谁不盯着，你一个小妇肚子里爬出来的，也不想想自个儿够得着秦家的门槛么？”
　　已经传遍了？
　　怎么会？
　　连莫夫人都是昨日才知晓，还是因为在莫彩衣的丫鬟身上搜出了传给秦业的书信，这才露了馅儿。只一日一/夜功夫，怎就弄得人尽皆知了？
　　拾七惊愣一瞬后，蹙起了眉心。
　　见拾七不吭声，脸上也不见羞赧之色，莫夫人却是愈说愈气：“你说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若是打着给人当小妇的主意去的，我宁可一根绳子勒死你！我们莫家丢不起这个人！”
　　拾七心中正烦乱，这回的任务显然比第一次难度大了不少，而眼下的处境也足够恶心人，莫夫人毫不留情的辱骂也让人烦躁，尤其是“勒死”两字，让人更觉刺耳。
　　不论冯杏花还是莫彩衣，都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不过是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而这个“不该”也是站在旁人立场上，两个没有经过多少人情世故的小姑娘又哪里来那么多考量，何况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可是最后到头来，男的还什么事儿都没，女方却已经被人踩到了泥地里。
　　“母亲觉得我丢人就要勒死我？”拾七望着莫夫人，“因为我是小妇生的？母亲认我当了十三年女儿，就为着这个，就想我死？”
　　莫夫人倏一怔。
　　拾七看着莫夫人的眼睛，语气毫无起伏地继续道：“我是犯了错，可是母亲就没错么？我两岁就到了母亲名下，连生母的样子都记不得了。十三年，母亲从没对我笑过哪怕一回。每回去给母亲请安，母亲都是训斥，只让我守规矩，让我莫要丢莫家的脸。是，我不缺吃穿，可母亲从未教导过我该如何守规矩，如何才能不丢莫家的脸。若我是母亲亲生，母亲可会也这般对待于我？”
　　莫夫人阴沉着脸，定定相望，唇线抿紧，不言语。
　　“二小姐这话可就说得没良心了。”三/角眼嬷嬷道，“这么大份家业要打理，府里几百号人要管，依二小姐的意思，夫人莫非要围着二小姐一个人转不成？二小姐犯这么大错，连累一大家子，如今倒成了旁人的不是了？夫人一碗水端平，若说不是，人家大小姐可好端端地，没给府里添过半分麻烦。”
　　“是啊，大姐当然好端端地。”拾七轻轻笑道，“若是我也跟同大姐一般听话，让给人做填房就做填房，母亲恐怕就不会觉得我丢脸了。”
　　莫夫人脸色猛一变，一个大步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放肆！”
　　莫夫人疾言厉色道。
　　拾七没有躲这一记耳光，头偏了偏，脸上火/辣辣疼，看来，莫夫人这一巴掌是动了真怒。
　　虽说莫夫人待莫彩衣不算好，但真正动手，这还是头一回。
　　拾七是故意的。
　　想试探莫夫人对她是否真的生了杀意，最好的方式就是真正触怒对方，如果有杀意，她应该感受得出。
　　拾七偏过脸，看着莫夫人。
　　“简直不知死活！”莫夫人面色再一次铁青，咬牙切齿道，“你以为这回只是让你爹丢脸这一桩？知不知道秦家今日一早就接了圣旨——秦业赐婚七公主！满京城有女儿的谁不想把女儿嫁到秦家，却没一家敢乱动心思，知不知道为何？秦业是皇后娘娘早就看中的人，人家是要给七公主当驸马的！”
　　莫夫人一字一顿冷笑。
　　秦业赐婚给了七公主——
　　原来是这么回事。
　　拾七总算明白过来。
　　惹上秦家最多算丢脸，惹上皇后和七公主才是大事。
　　一瞬间，拾七心间转过无数念头，抬起头眸色认真：“母亲，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母亲信我，我同秦业当真未曾逾矩。以前我若知晓七公主之事，绝不会同他沾惹半分，如今既然知晓就更不会了。至于其他龌龊心思，我连做人填房都不肯，又怎会给人做小？”
　　莫夫人余怒未消，但拾七这番话说得再恳切不过，加上方才她表现出的态度，也确实可以看出她是不愿做人填房，同她此际的言辞也对得上，莫夫人盯着她看了半晌后，约莫也信了几分。
　　“好自为之。”
　　冷冷丢下一句，莫夫人拂袖而去。
　　门锁又“咔哒”一声冰冷锁上。
　　拾七徐徐深深吐了一口长气，在床边坐了下来。
　　要是莫夫人执意要让那三/角眼老太婆验查，只需将门口两个仆妇喊进来，她眼下这副小身板十有八九扛不住。
　　过了一道关卡，可更重要的关卡还毫无头绪。
　　她没有在莫夫人身上感受到明显杀气，但这种东西也不能完全笃定。
　　莫夫人将莫彩铃莫彩衣两个庶女记在名下，目的就是为了联姻，为的是替两个儿子铺路。比如莫彩铃，就是在莫夫人的安排下，嫁给了吏部员外郎做填房，对方最大的继子只比莫彩铃小两岁还不到。
　　本就是为着利用，如今这份价值大打折扣，说不定还会引来大麻烦，拾七很难判断莫夫人最后会如何处置她。
　　拾七走到窗前，这座院子本来是两姐妹同住，莫彩铃出嫁后就归她一人，院中至少有十几个下人不时进出，外面还有一圈围墙，能脱身的地方都在人眼皮子下。
　　不能坐以待毙，脱身又无路。
　　拾七锁紧了眉头，头一回觉着有些束手无策。
　　根据眼下的分析，最大的危险恐怕还是来自莫夫人和莫家。虽然皇后和七公主也许看她也不顺眼，但如今婚也赐了，莫彩衣这样的身份在她们跟前也就跟蝼蚁差不多，若是再明显计较未免有失/身份。
　　退一万步说，就算皇后和七公主气不顺，也用不着亲自伸手，落人话柄，只需对莫大人或者莫夫人暗示一二，自有一万种处置她的法子。
　　说到莫大人，拾七回想了一番。
　　莫大人这个父亲，莫彩衣见得并不多，更谈不上亲近，但据说是一个脾气不怎么好却又极好面子的一个人。
　　从昨日事发到此刻，莫大人也从未出现过。
　　正想着，门口又传来脚步声。
　　拾七蓦地转身。
　　肯定不是奶娘，难道又是莫夫人？
　　这么快去而复返，那就未必是好事了。
　　惊疑不定的戒备中，门打开了，拾七无声松了口气，对着门口的华服年轻妇人喊了一声。
　　“大姐。”
　　莫彩铃止住身畔丫鬟跟入，快步走了进来。
　　门又关上了。
　　莫彩铃快步走到拾七神情，谨慎朝后看了看，才压低声量：“是夫人让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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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璟之：郡主郡主，我是秦业！
拾七：秦业那根葱？
璟之：郡主郡主，我是你璟之郡马，快来谈谈合作。
拾七：各人自扫门前雪，自个儿管自己！
快穿世界其实对女主也是一种成长的磨练~~相对于男主而言，对女主的考验更大，同时也收益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