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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第两百一十四章 ...

  •   “需要我同你说恭喜?”
      长孙璟之一丝淡淡调侃。
      长孙琮之不开心,嫌弃看长孙璟之一眼,嘟哝道:“大哥还没郡主会宽慰人。”
      听得长孙琮之提及拾七,长孙璟之眸光闪了下,心里思索这两人是何时碰了面,而且拾七居然会宽慰长孙琮之,这一点也让他有些意外。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长孙璟之扬起一侧眉梢,“我们二人的婚事不同,我同郡主和你们二人也不能相比,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说虚话。”
      “我同玉清没什么私下往来,大哥往昔好似同她要相熟些,大哥,玉清她——”长孙琮之露出些许赧然,赧然中似乎又带着三分不安三分期盼,“大哥觉得她……如何?”
      觉得如何?
      长孙璟之心下淡淡一笑。
      可是如今木已成舟,他再说什么也是无益。
      “谁也不知明日如何,你知晓自个儿该如何就是。”长孙璟之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言,说了句,就端起了酒盏。
      若说长孙夫人还做了什么好事的话,就是将长孙琮之保护得还好,没有用她那些烂污私心将这个儿子染黑。
      但长孙璟之并不知晓这种局面能不能一直维持下去。
      自从长孙夫人同王夫人勾结私下动作的事情被长孙家主知晓后,长孙璟之并没有朝安平打听长孙家主是如何训斥长孙夫人的,但不用问也从长孙夫人这几个月的变化看得出,她恐怕已是压制不住了。
      这两回闯固穷院的行径,可见疯狂之一斑。
      “琮之,世上不如意十之八|九。”长孙璟之望着长孙琮之忽地平静道出这样一句。
      长孙琮之愣了下,等候下文的表情。
      “我恨过你的母亲,最恨的时候,恨不得她死。”长孙璟之语气淡然,长孙琮之眸光骤然一缩,长孙璟之只当没看见,“我也迁怒过你和阿钰,因为你们二人身上留着她的血。我也恨过父亲,甚至至今,也不能说完全原谅。很长一段时日,我不知道自个儿为何而活。一开始,我为自个儿寻了个理由,我可以为我娘亲而活。她虽然死在我生辰那日,但她是为我祈福才去了庙里。我同自个儿说,她定希望我好好活着。”
      长孙琮之的神情从惊愕转为默然。
      这些话,长孙璟之从未同他说过,而当年那件事后,即便近几月兄弟二人关系修复,他也从没想到自个儿能听见长孙璟之这样一番话。
      “可是,我连她是何种模样都记不得了,我记不得她同我说过什么,也记不得她有没有抱过我。我去清溪见姨母,每次看到姨母,我都同自个儿说,我娘就是长这般模样……”长孙璟之无声笑了笑,“但心里还是会空,好似无可依托一般。这些年,我一直都不快活。可如今,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人这辈子,忍过了所有的不快活,总归是会有所回偿。而今,我将这句话送你。”
      长孙琮之红了眼,低低哽咽唤了声:“——大哥。”
      长孙璟之笑意平静。
      长孙琮之再倒两盏酒,举杯一饮而尽。
      “我懂了,谢谢大哥。”
      长孙璟之也端起盏,一口慢慢饮尽。
      兄弟二人视线交汇一瞬,长孙琮之一笑,也不多说,起身走了。
      *
      长孙琮之大婚这日,拾七留在院中没有出去,只晚宴时候出去同女眷们坐着用了一顿饭。
      按理,身为长嫂的拾七应该出面迎接待客的,但拾七知晓长孙夫人显然是不会欢迎,与其在外人面前显露家丑,还不如失些礼数。
      反正她也不在乎旁人怎么说她。
      长孙璟之倒是同长孙家主一起出面待客,待新人入了洞房,便回来了。
      翌日一早,两人去望正厅。
      相似的场景,拾七已经经历一次,这次也熟悉流程,相比上次见亲,此番身份不同,显得也更简单。
      玉清满面娇羞地同长孙琮之进来,这一回,长孙夫人的脸色却是好看得多,跪拜敬茶都很是顺当,从头到尾,长孙夫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当众人收到公主的见面礼时,神情不禁露出几分微妙,不少人余光朝拾七扫去。
      玉清公主送给各家亲族的见面礼……价值不菲。
      而送给长孙家主和长孙夫人,还有各家亲近长辈的,除了价值不菲的礼物,还有一套针线。
      “大嫂。”
      玉清唤拾七,语声娇柔甜甜。
      “我年轻不懂事,才进门也不知方才,日后还望大嫂多教我些。”
      拾七深深看她一眼:“弟妹谦虚了。”
      上首的长孙夫人见到这一幕,眼底神色几分莫测。
      过场走完,各自回院。
      拾七回到寝房换常服,一春偷偷将打听来的消息告知。
      “奴婢听说,昨晚公主打赏下人都是五两银子起数呢。”
      一春乍舌,伸出一个巴掌比划数字。
      新婚当日图吉利,打赏自然较之平时要大方些是常理,可玉清公主这个起数也太大方了些。
      就是拾七同长孙璟之成婚那日,以鹿山候府的豪富,也不过是一两银子起数。
      “她是公主,自然不同些,兴许嫁妆丰厚吧。”
      拾七没太在意。
      不管玉清公主此举是否有针对她的成分,她只守好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就是。
      玉清公主的嫁妆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般风光。
      致知院中。
      被新提拔起来的一等侍女墨霜一边伺候玉清公主更衣,一边小声道:“公主,咱们的荷包是不是该减些数,若照这般下去,咱们的现银使不了多久。”
      今上尚俭,三位皇子还小,但二公主是早几年就嫁了的,当年二公主的嫁妆折算成银两共计三万两,当然那时国库才将早些年修建皇城的旧债填完,也确实拿不出多少银子,而如今玉清公主出嫁,皇帝在嫁二公主的数目上添了一万两银子,太后添了五千两,而贵妃娘娘添了五千两。
      但这些银子大多都是器物折算,田产不多,现银拢共也才一万多两。
      而今早送出去的物件,便是嫁妆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只今早这一场敬茶,嫁妆至少缩水了两成。
      墨霜很是不舍,私心中觉得玉清公主这般大手笔完全没有必要。
      要比银子,这天下谁及得上鹿山候府啊。
      皇帝的私库如今也许也不缺银子,可皇帝不止玉清公主一个,还有三位皇子呢。
      便是贵妃娘娘,不也只添了五千两银子了。
      墨霜知晓玉清公主心里憋着火,自从那场杏花宴后,林林总总,没一桩顺心的,可也没必要拿自个儿的短处同人家的长处较劲啊。
      “我输谁,也不能输给她。”玉清公主面色冷冷,“你懂什么?你当长孙府这些人不缺银子就不看重银子?由俭入奢易——我要真只拿了不值钱的玩意儿出来,人家能不拿我同她比?俗气?呵呵,这世上哪个不俗气哪个不贪?你道父皇为何对鹿山候那个泥腿子出身的这般荣|宠|,不就是鹿山候能给他攒银子!便是你,若是前日收了人家的十两银子,今日有人却只拿不值钱的玩意给你,你心偏哪一方?”
      墨霜想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于是讪讪:“是奴婢想浅了,果然还是公主看得清楚。”
      玉清公主转头看向一个角落方向,那个方向正是固穷院所在,神情中的阴冷又重了几分。
      “青纹你处置好了?”片刻,玉清公主冷声问。
      “处置好了。照公主的吩咐,那口井早枯了,平时也没人去,公主尽可放心。”墨霜点头低声,“只是奴婢觉着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人活着万一——”
      “没什么万一!你不是说没人去么。就算有人,她也求不得救,还怕人发现?”玉清公主语声狠戾,“她既然不肯出卖她的主子,若给她一个痛快那才是便宜了她!鹿山候竟然把手伸到我身边,这般忠心的奴才,我若轻待了,也对不住她对她主子的一片忠心!”
      *
      是夜,鹿山候府。
      一辆夜香车缓缓从角门进入。
      闵大管家带着人匆匆过来,夜香车乃是伪装,上面半截车身被挪开,现出里面气息奄奄的年轻女子,一身宫人妆扮,周身都是脏污尘土,衣襟裙角还有已经变为黑褐色的斑驳血迹。
      闵大管家看清楚后也是心神一颤。
      “好生安置照顾。”
      嘱咐完后,闵大管家去见了鹿山候。
      鹿山候这些歇在外院书房,闵大管家叩门,鹿山候披衣出来。
      “侯爷,青纹找到了。”闵大管家道。
      鹿山候一怔,看着对方道神色:“人如何了?”
      “不大好。手筋和脚筋都断了,舌|头也被剪了。”闵大管家看着鹿山候勃然变色的脸,心中一叹,但该说的事情也不能瞒,索性一次性说了,“人说龚嬷嬷找到的,许了她三千两银子将人藏在夜香车里弄出宫。好在公主没要人命,把人丢在西边冷宫的井里。”
      闵大管家说完停下。
      他话是说“好在”,可此刻两人心中都清楚。
      玉清公主根本就不是好意,而是想活活饿死青纹,让她求救无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作者有话要说:  学校打电话,孩子突然发高烧,月初更新计划可能有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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