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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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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慕叔的拐杖拿来。”洛溪看着管家淡淡吩咐道。
管家很快取来了慕叔生前的拐杖,捧在手里,一再犹豫着。
而洛溪已经拿过拐杖,看着慕白冷冷道:“滚过来,跪好。”
慕白立刻膝行过去,在洛溪跟前跪好。
慕白的妈妈眼看着徐凌菲举起了拐杖,眼神瞥到跪着的一身狼狈的慕白,想到老爷生前最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终是不忍地开口劝道:“小溪轻点,这拐杖可是阴沉木做的,又硬又沉。这一棍子下去,别出人命的。”
“出人命?我不会便宜她的。”
语毕,洛溪一棍子砸在慕白身后,砸得慕白身子猛地向前一倾,哇地喷出一口血。慕白感受着背上狠辣的一下子,抬手轻轻按着胸口,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阵阵眩晕。
混沌中,听到洛溪清冷的声音响起,“跪好。”
慕白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几次挣扎才跪直了身子。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妄图能在下一棍打下来时维持自己最后那一点卑微的尊严。
而洛溪见她跪直,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连着在她身后打了三下,每一下都打在了同一个位置上,直到看到血迹渗出湿透衣背,才停下手,淡漠地看着地上挣扎地喘着粗气的慕白。
洛溪等慕白缓了缓,随后抬手打在刚才偏下的位置,三下过去,又是一片绯红。
看着慕白失焦的眼神,洛溪抬手点了点她的肩膀道:“趴下。”
慕白闻言,迅速趴好。刚俯下身子,便感受到臀上传来火辣的疼痛。在每一棍子落下时,她的身子便不由地向前一倾,她紧紧咬着嘴唇,忍受着羞辱与疼痛,冷汗顺着她的发梢一滴滴落下,砸在地上一如她破碎不堪的自尊。
慕白只觉得这一场公开凌迟很漫长,漫长到她回忆起曾经感受过的种种温暖,漫长到她记起哥哥对她说,父亲被警察带走时还在微笑。怎么一下子就坠入深渊,挣扎不得?
“小溪”慕枫赶忙扶起因用力过猛而虚脱地就要倒下的洛溪,担心地看着她道:“小心身子。”
洛溪挣脱出他的怀抱,将滴血的拐杖丢在慕白面前,冷冷道:“举着,向你哥哥请罚。”
慕白慢慢抬起手,捡起地上的拐杖,随后高举过头,双臂抖个不停。慕枫撇过头,许久也不肯接过拐杖。
洛溪一脚踹在慕白身后,狠厉地道:“哑巴了?”
慕白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因为双手来不及收回,她的脸直接磕在地上,蹭下一块皮。慕白单手撑地试了几次,才跪直了身子,又将拐杖高举过头,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一个沙哑的声音道:“请哥哥责罚。”
见慕枫不动作,慕白提了口气,又开口道:“慕白,请哥哥责罚。”
“慕白,求哥哥责罚。”
不知道慕白求了多少次,慕枫才不情愿地接过拐杖,也不多语,只是拐杖兜风而下的声音摄人心魄。
几十棍子过去后,慕枫将拐杖一丢,转过头去不再看她。慕白从小到大都是跟着慕父的。过去慕父宠着慕白时,慕枫就劝阻过,可慕父还是不愿女儿受委屈,如今看到被这孩子亲手毁掉的慕家,慕枫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她的,哪怕她是他最宠爱的妹妹。
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洛溪之所以如此对她,也不过是想给她一个活下去的借口。那是他父亲呕心沥血亲手打下的江山,她慕白凭什么说毁就给毁了,,自己妻儿的性命,这几棍子,就算了了?
慕白的意识几经游离在昏迷与半昏迷之间,可她还是强迫自己不能倒下,在这场救赎结束前,她没有资格倒下。
最后,就连那三十二个弟兄,每个人都赏了慕白几十棍子,洛溪才肯放过她。
正月十一,慕白接管慕家,听闻此事的各帮派无不轻蔑一笑,叹一声:“慕家后继无人了。”
而慕白不愿意却不得不走上了这样一条道路,把自己多年来的梦想连同她寻了几世的幸福一并埋葬,寂寞又卑微地向前爬行,直到最后。可是最后在哪里?她的归处又在哪里?
洛溪只给了她一晚的休息时间,次日一早。慕白站在那三十二名弟兄面前,虽然双腿仍是微不可见地颤抖着,但慕白天生的气度,虽比不上慕父,却也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不怒自威。
慕白低低开口,虽声音不大,但确保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地道:“我叫慕白,是慕家的新任家主。在此之前,有些事情需要跟各位确认下。”
慕白向前两步,指着一个男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宇。”
“陈宇,这次的事儿,你可有谁不在了?”
陈宇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忽然想起自己跟了十年的大哥在这次动荡中丧命,不由地紧紧攥着拳头,身子因为用力微微地颤抖着,盯着慕白道:“我大哥不在了。”
慕白平静地回看他,开口的声音没有多余的温度:“好,欠你的命,我记下了。下一个。”
下一个年纪稍小一些的男孩看了看她,有些紧张地道:“我叫林轩。”
“恩。”慕白低低应了声,接着问道:“我可欠你什么?”
林轩微愣,半晌有些悲哀地开口道:“少主,您不欠我什么。”
这次换做慕白微愣,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而是走向了下一个。如此,她一直问到最后一个弟兄。
然后,慕白负手站在众人面前,一路下来她额上渗出密密冷汗,却丝毫不减半分威严。慕白扫了一眼众人,开口的声音丝丝清冷:“欠各位的,我慕白都记下了。只是,既然我已做了慕家的新任家主,不管你们有多么恨我,不管我们之间有多深的恩怨,都请各位忍到慕家重振之后,届时我随各位处置。虽然我只有一条命,但是杀是剐,我慕白绝无二话。另外,从现在起,我定会对各位负责,不会轻易牺牲掉任何一个兄弟,若违此誓,我慕白不得好死。同样,若是谁胆敢以下犯上,或是做了对不起慕家的事儿,我也必不会轻饶。都,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