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穿书]》小橘猫

60、第 60 章

　　这座公主府原是前朝的将军府，恢弘大气，修葺后在府中建了一座园子，一座拱桥将园子中的湖一分为二，前后又有假山花卉林木，大冬天仍有好些葱葱郁郁。徐娇娇经过时忍不住夸赞：“这园子倒修得别致！”

　　“太后派工部的人来修的，虽不比宫里，但确实上心。”柔嘉携了徐娇娇，“在桥上可以看见园子的全貌，我让人在西边种了一小片梅花树，听丫鬟说前天下雪开了，咱们上去看看。”

　　徐娇娇还未说话，边上一个老成的女子便道：“公主不可，天冷湿滑，桥上不好走。”

　　柔嘉不高兴起来：“烦死了！你们一个个天天跟在后面看着我，跟坐牢似的，这也不可，那也不可，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后面一群人忙低头道：“奴婢们不敢。”

　　“好了~”徐娇娇安慰她，“她们也是担心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柔嘉叹了口气：“唉，自打怀了孕，我觉得日子过得慢极了，脾气也比以前差。”

　　徐娇娇猜想柔嘉怀孕后大约身体变化大，所以情绪不稳定，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只能尽量让她开怀起来。她借机岔开话题：“你不是说想和我说会话么？天气这么冷，咱们坐在屋子里暖暖的，让她们拿些点心果子，说会话吧。”

　　柔嘉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不再提去桥上看园子的事情。其实她也不是喜欢看，只是闷得久了，想透透气，可府里的下人一个个觉得她好像要去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只要她一提出门或者做个什么，那群人就战战兢兢，死活不让她出去，甚至跪在地上围得她走不出去，几次三番，她就放弃了那些念头。

　　两人一路说笑着，看得出来，柔嘉公主变得温柔许多，与徐娇娇说了好些有身孕之后的变化，言语间提到状元杨焕之更是多了几分娇羞，显然夫妻间相处很好。

　　刚进了屋子，丫鬟就忙个不停，又是递热水又是往炭盆里加碳，徐娇娇接过靠垫垫在柔嘉公主身后，等她坐稳当舒服了，才在边上坐下。还未说话，便听丫鬟说，“老夫人来了！”

　　柔嘉轻声道：“是焕之的母亲。”

　　徐娇娇点头，当即站了起来，抬眼看去，门口帘子打起来，走进来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人，满面皱纹掩不住的喜色，身材瘦小，也不知是年纪大还是怎样，腿脚不太灵便，被人扶着进来。

　　杨母一进来就对柔嘉公主道：“快坐着快坐着——可别累着了！”

　　柔嘉颇有些哭笑不得，心里明白杨母对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急得很，也不多说，坐了下来。徐娇娇上前行了个礼，“徐娇娇见过老夫人。”

　　柔嘉跟着介绍，“这是陆太傅孙儿陆成的新婚夫人，礼部徐尚书的千金。”

　　杨母和蔼一笑：“真是个标致的人儿！公主之前和我提起过陆少夫人，闻名不如一见。”

　　“老夫人谬赞了。”徐娇娇不好意思道。

　　杨母又夸赞了徐娇娇几句，这才朝身后提着食盒的人示意，“这是我按照太医开的安胎方子亲自熬的药粥，你尝尝。”

　　柔嘉心里不以为然，但也不好当众驳了杨母的面子，便接过来喝了小半碗，拿帕子擦了嘴，这才说道：“今天这个吃起来味道好多了。”

　　“那就好。”杨母满怀欣慰，“那我先回去了。”

　　杨母走后，柔嘉还没说什么，徐娇娇倒是先自顾自笑起来：“公主殿下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老夫人可是心疼得紧。”

　　“哼！你别笑我，等你有了身孕就知道了。”柔嘉说完语气一转，“唉，我有时任性，觉得他们太过多事，但……你不知道，日日见她亲自熬粥，从不假手于人，我也不好说什么。其实我没怀孕的时候，她也对我极好。独坐时常想，大约母亲便是这样的吧。”

　　徐娇娇道：“是呢。我看老夫人面慈心善，她对公主也是像女儿一样看待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柔嘉公主就犯困打哈欠，徐娇娇扶着她躺下，告辞出来，没想到出门时遇到梁思情。

　　算算日子，大约有快三个月没见到梁思情，也不知是许久不见还是怎的，徐娇娇总觉得梁思情看起来有些不一样。还未等她开口，梁思情倒先说话了，“陆少夫人来看姐姐么？”

　　“是啊。”徐娇娇与她各自行了平礼，这才仔细瞧她，面色不似之前那样苍白，也没那么弱气，举手投足之间多了大家闺秀的自信。“刚才公主说起，以后该称郡主了。”

　　梁思情笑了笑，仍旧楚楚动人的样子，只是不再那般凄苦。

　　“等到明日拜了祖先，名字进了宗谱，才算名正言顺。我……也能让娘亲泉下稍安……说到这些，还要多亏姐姐在太后面前说好话。”

　　徐娇娇知道，太后对梁思情的出身不喜，加上之前柔嘉公主总是厌恶她，因此就算安王爷有心想让梁思情认祖归宗，可碍于梁思情母亲的身份，不大好开口。这会柔嘉公主亲自去说，太后疼她，又见梁思情得体乖巧，也就顺势答应了。

　　心里这样想着，见梁思情身后的丫鬟还提着包袱，徐娇娇不免多看了几眼。梁思情见状让人拿过来，说道：“姐姐有了身孕，我这个姨母别的不会，做些针线活还是可以的。”

　　徐娇娇看着打开的包袱，里面小孩的肚兜、枕头、鞋子、袜子、上衣、下裳竟都有，而且绣的都是讨喜的花样。

　　“郡主心思真巧！想必公主看到这些一定会很开心。”

　　梁思情摸着小衣服也面带温柔：“都是我一针一线绣的，让他穿着舒服自在。”

　　徐娇娇道：“有郡主的心意在里面，公主的孩子一定会舒服自在。”

　　梁思情笑了笑，没再说话。徐娇娇知道她要去柔嘉公主那，也不再耽搁，和梁思情道了告辞，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园子深处。

　　“小姐，咱们该回府了。”云儿提醒她。

　　徐娇娇喃喃起来：“总觉得看起来不一样了。”

　　云儿顺着她的眼光去看，然后收回来想了想，“小姐是说梁小姐吗？也没什么不一样啊！非要说的话……”云儿认真想了个比喻，“就是以前总觉得梁小姐做什么都是在别人家一样，现在看她，说话做事在自己家。”

　　“你这么一说，倒确实有点那么个意思。”徐娇娇转过身，两人慢慢走着。“对了，以后还是要称呼她为郡主。她原本就在意身份的事，心里对称呼敏感，好不容易认祖归宗名正言顺了，就该按照礼数来。”

　　“知道了，小姐。”

　　到了初三，天还未亮，徐娇娇就爬起来，不是她不想睡，是心里想着一件事睡不着——今天陆成要去大理寺了，怎么才能让他带自己一起去呢？

　　上上策自然是府里由陆成顶着，她只需出门时做一个温顺的小猫就可以；中策那就是趁人不备，偷偷跑出去；而下下策，我行我素，不理会众人，想出门就出门。

　　但略一想，就明白中策和下策根本不可用，一次两次也许还行，长久肯定不行，还会导致更糟糕的结果，特别是昨天那位向来沉默寡言的公公陆少敬在用完膳提到此事。

　　当然，陆少敬不是对着徐娇娇说的，他是对陆太傅说的。大意是说在工部听到一些闲言碎语，是关于一个女子在大理寺任职的事情。陆少敬说的简略，但言语之间也觉得徐娇娇去大理寺不成体统，女装怪异，女扮男装更是惹人非议。陆太傅边品茶边默默听着，也不说话，而后大家就散了。

　　所以徐娇娇觉得，她要去大理寺这件事真是阻碍重重，若是没有陆成从中周旋，那么很有可能，府里会有人去找太后或者皇上让她待在家。

　　唉，她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求人这种事可真是折磨人！

　　披了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将门开了个小缝，寒气扑面而来，徐娇娇跟着哆嗦了一下，对着早早等在门外的云儿和初六小声吩咐了几句，两人应声去了。

　　徐娇娇关上门，回到屋里看了看榻上的陆成，没什么反应，看样子应该是还睡着。

　　她昨日打听过了，今天陆太傅和两个儿子要早起去上朝，二夫人李蕙兰要去城外的寺里上香，三夫人林丹红要去拜会京里那些夫人小姐们，所以众人就不一起用早膳了。其实之前陆太傅也说过，不是年节的，大家在自己院子里用就行了，免得折腾。

　　虽不一起用早膳，但照理说，徐娇娇该陪着二夫人李蕙兰去寺里上香的。当然，二夫人昨晚确实派人来问了一声，徐娇娇推说有些受风，那人便当即说道：“既然少夫人身子不适，那就在府中好好休息，奴婢这就回禀二夫人。”语气颇是轻松，仿佛早就准备好了这句话。

　　彼时陆成不在，否则他只有苦笑了。而云儿却不满道：“小姐，你看一个丫鬟立刻就给您回话了，都没先回去告诉二夫人一声，可见二夫人根本不想您去。”

　　徐娇娇放下茶杯，“既然知道人家不想我去，你说我为什么要去凑这个热闹？”她顿了顿，“二夫人明日自然是要带何莹去的，莫不说我不想去，就是我想去，我也不想和她们两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