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梦琐言：鱼玄机》一世鎏光

71、第 71 章

　　照家丁的意思，父亲已进宫三日未归。父亲只是一个商人，也没谋求什么职务，此次突然被宣进宫，还一去三日不回，这皇宫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家主不在，顾淮清只得打道回府，只能期望李挽歌尽早回来，左等右等也不见回来。此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鸡鸣声，再没过多久，府内仆人和家丁们开始攘动起来，想来应是李挽歌终于回府了。
　　顾淮清赶紧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裳，跟着迎了过去：“累了吧？”说着握住李挽歌的纤纤细手，却发现如此炎热的天气，她的手心非常冰凉，脸上却冒出微微的细汗。
　　顾淮清赶紧吩咐赶来的丫环准备热水，而后握住李挽歌的手一起回了房间，来到桌边，倒上一杯凉茶递到李挽歌面前：“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李挽歌接过凉茶，对着杯沿轻轻地抿了一口，拧着眉，表情凝重：“可能要宫变了。”
　　“什么！”他心里虽有所感，当亲耳听到还是忍不住震惊。知道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收了声，而后又眼底声音：“我爹他怎么样了？他进宫已有三日。”
　　“父亲没事，这你尚且不必担心。”说着又抿了一口，然后将杯子放回桌上，望向顾淮清：“我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这个时候就别选了嘛！”说着旋了个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那……我选坏的！”
　　拿出边角有些残缺却并无裂痕的玉佩，放在顾淮清的面前：“坏消息是父皇目前不会认…他。”
　　顾淮清看着那玉佩，思忖良久：“这么说我们的计划有变？”
　　李挽歌却并未回答顾淮清的问题，答非所问道：“好消息是父皇他……会站在我们这边。”
　　这一点，她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那我们先按兵不动，等明日同楚又亦一起商讨对策，再行商定！”

　　翌日
　　“你昨天什么个情况？”
　　三人休息好了，聚在书房一同商讨着对策。
　　“我也不是很清楚。对了，我在那里碰到许多老熟人。”楚又亦说道，她的精神状态睡了一觉之后也恢复不少，只是脸上的伤还在，时刻提醒她这一切真实存在。
　　“你可能还不知道，自你带着鱼蕙兰离开长安之后不久，曲烟阁内的姑娘们全被下旨入咸宜观当道姑。”紧接着李挽歌嗤笑一声：“呵，名义上是做道姑，不过是变相的叫她们卖身！”说着便狠狠地朝桌面猛拍一掌，接着道：“区别就在于一个需要金钱来换，一个不需要而已！”
　　经过他们的分析，楚又亦总结出三点：
　　一、蕙兰的处境很危险！
　　当初在阁里，男人们因有金钱的束缚，和曲烟阁的庇护，男人们会有所顾忌，也不会对她们轻易冒犯。现如今，听到阁里的姑娘们进了咸宜观，这可谓是刺猬扒了皮，直接送到饿狼的嘴中。加之咸宜观没有官兵把手，自然免不了受到男人们的觊觎，成为他们的囊中物！况且咸宜观是个人人都能进能出的地方，一旦有人开了先河，对姑娘们下手，里面的姑娘们肯定遭殃。
　　二、皇帝目前不会认一个寂寂无名之人为自己的孩子，这样只会任人鱼肉，但皇帝会站在他们这边。
　　三、这也是最棘手的一点，那就是宫里随时可能发生宫变，王朝陨落，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那蕙兰的处境岂不很危险？”楚又亦隐忍着内心的愤怒，她现在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咸宜观，烧了国师府。不过照此看来，她或许是真的误会蕙兰了。
　　“是很危险，不过我们还是尽快想出对策比较好。”顾淮清说道。
　　“这还用想吗？直接一把火全都烧了便是！”楚又亦有些自暴自弃的说。
　　“好主意！不过放火是要杀头的，到时候你和你的蕙兰怕只能做一对亡命鸳鸯了。”顾淮清笑了笑，又接着道：“你也用不着自暴自弃，我们可是你的智囊团，皇帝说不认可你，是因为还不够体面。”摸着下巴思索着：“看来得给你塑造一个形象，只是……塑造什么形象好呢？你那个……”
　　话没说完，就被楚又亦打断了，她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想利用她所学的专业知识，塑造一个杂交水稻之父或者别的什么：“别想了，现在这种情况我建议还是淘汰掉比较好。”
　　“那大文豪？”
　　楚又亦笑着道：“我觉得你做会更合适。”
　　“那书法大家……”
　　“我才刚学会用毛笔写字。”
　　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将一旁的李挽歌逗笑了，顾淮清心里的火却冒了出来，朝楚又亦吼去：“你怎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楚又亦对此耸耸肩，表示她也是没办法的，可能是造物主的杰作，只听顾淮清还在劈头盖脸的数落她：“我看你就是猪吧！你除了会说、会吃、会玩之外，简直一无是处！”
　　顾淮清还在骂着，楚又亦打断了他，问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顾淮清有些懵，痴痴答道：“我看你就是猪吧！”
　　我看你才是猪！
　　楚又亦翻了个白眼：“不是这句，后面那句。”
　　“你除了会说、会……”
　　“我想我知道怎么做了！”

　　五天后
　　长安城中的一家茶馆里，有两人坐在二楼的窗户边，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注视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其中一人是做了驸马的顾淮清，另一人穿着白色的斗篷，头戴斗篷帽，整个人看不见面容，分不出男女。
　　只见熙熙攘攘的街道各处，三人成群地话着家常：“我听说不久前张天师下榻公主府！”“什么呀我明明听说来的是他的弟子。”“你们说的这个张天师是何人？”“这你都不知道？张天师是当初跟太祖皇帝一起讨伐前朝并定立大唐之人，其功望比当今国师还高！这次来的弟子应该也不赖！”
　　“没错没错，我听说这个弟子下山以来，算的命是一个比一个准！”说话者竖起大拇指。
　　另一人对此却是嗤之以鼻的说道：“切~算命有什么了不起的？随便打探一下，我也可以成为算命先生。”“这你可别瞎说，他算的可不是人命，而是国运！”
　　“听说的，能信吗？”最终几人不欢而散。
　　“看样子进展的挺顺利。”顾淮清喝了口茶，而后转而望向身边这个整个隐在斗篷里的人：“你算出这么多，他们解决不了怎么办？”
　　“这不是我的事，我只管算，没说解。”那人掀起斗篷帽，整张脸渐渐显露出来，只见她将整个斗篷都脱下，随意地扔到一边：“大热天的穿斗篷，真是要人命。”
　　此人赫然是那楚又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