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巡礼之年》迟芽

12、少年，当绑架犯的滋味如何？

　　翌日，一切都跟往常一样，整个城市又回到了正轨。
　　关于昨晚街上的情况，艾欧洛斯询问过那位代言人。少年古牧般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神，笑着说有人在挑战圣域的权威，煽动起全城的人滋事，士兵们为此受伤了大半，就连他平日所住的房子也差点被人烧了。
　　后来，在为首的几名青年被逮捕后，人群也渐渐散去，那具尸体最终也在亲属的同意下送去火化。
　　少年的提醒艾欧洛斯，“在这座城里，有人不满足于神权，为着自己的私欲一心想着推翻神明。”
　　他说的一点没错，不止这座城，各地都存在着反圣域的组织，人群中有无数双眼正盯着圣域和雅典娜，他们究竟发展到了何种地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何时会动手，这些圣域都难以摸清。
　　雅典娜深爱庇护着的人类，恐怕比那圣山之上的神明还要恐怖。
　　“保护他们的，爱他们的，为他们舍命的，却被他们厌恶。”银发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雅典娜大人要是知道自己深爱的人类是如何看待她的，还会这么坚定地站在他们身前吗？”
　　他看着艾欧洛斯晦明不定的眼神，笑意加深，继续道，“他们有没有想过，神倒下了，谁来站起来呢？”
　　艾欧洛斯默然，人固然有罪，但人性中不乏良善，想必雅典娜也是深信这一点，才会一生又一生地转世来守护人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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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他的手中忽然被塞进了一张传单——塞给他传单的小女孩甜甜地对他笑，“叔叔，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们剧团的演出吗？”
　　“……”已他表示自己已经能够平静接受这个称呼了。虽说自己肯定不会去看这场演出，他还是选择倾听女孩接下来的话。
　　“不知叔叔您是否听过《双琴祭》这出戏剧呢？”见艾欧洛斯摇头，小女孩便头头是道地介绍起来，“这出剧改编自东方传来的某个故事，您没听过也不奇怪。讲的是双生相恋的两棵树，被老制琴师做成了两把在音色上不分轩轾的小提琴，两把琴都成了命琴流传于世。”
　　小女孩话说到一半就停了，她在等着艾欧洛斯的追问。可以为这个故事已经结束的艾欧洛斯只是表情严肃地称赞了句“是个很独特的故事”站起身就打算走。
　　“哎呀，你不应该问问我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吗！”木头脑袋！
　　“啊……抱歉，我以为你讲完了。”高大的身躯再次在小女孩身边蹲下来。
　　“你这样是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你的。”小女孩很老成地这么评价了一句，继续道，“老制琴师留下了遗言，任何妄图在两把琴中评判孰优孰劣的人都无法买到它，他只将它们送给承认两把琴同样优良的人。”
　　“然后呢？”艾欧洛斯这次很识相地主动提问。
　　“许多年后，两位天才少年幸运地获得了这份赠予。高超的水平、优良的琴、完美的默契，他们声名鹊起。世人用尽美好的词汇形容他们的合奏。可是不久以后——不甘寂寞的世人开始比较起了二者，市井间开始了他们孰高孰低的纷纭众说。”
　　艾欧洛斯的心，在听到两位少年出场后，便震颤起来。
　　他已经猜到了结局。
　　即便两位少年真的难分轩轾，世人也决不允许存在两个第一。
　　他们是势必要将二人分出个高下来的，用尽各种手段。
　　世人何曾体味过……两位少年的心声。
　　“……可惜呀，双琴一废一毁，两位演奏家一死一疯——咦，先生、先生？”
　　“啊，抱歉，你的故事让我感触很深。”他对着小女孩正色道，“我觉得这个故事并不单单错在世人，如果那两位少年之间的情谊足够深厚，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选择无条件地，相信对方。
　　如果是他，他宁可不要那个第一。
　　即使真的遭到背叛，他也相信对方一定有着自己的苦衷……
　　小女孩听得呆呆的，她说了这么多，不是让他来发表听后感的啊。内心气不打一处来的她很想发作，可一看对方那正气凛然的脸她就气不起来。
　　——切，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艾欧洛斯拍拍她的头，注意力突然被女孩头上那条红色的发带吸引过去。
　　那上面还萦着女神温暖的小宇宙，他怎么会认错？
　　“……这发带很漂亮，请问你是哪里得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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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女孩那问不出什么来，艾欧洛斯佯装放弃，在街边随便找了家店坐下盯梢，一个下午过去了，都没见女孩与什么可疑人员接触。在女孩终于打算离开后，艾欧洛斯跟了上去。
　　她进了那家剧院便没再出来。艾欧洛斯跃上旁边的屋顶，继续他漫漫的蹲哨生涯。
　　等到天黑了，女孩端着一盆饭菜出来，一只小狗也从墙边的灌木丛内钻出，女孩将盆子放在它的面前，它嗅嗅，就着里面的肉啃了起来。
　　它的鼻子动了动，忽然转向艾欧洛斯的方向，冲着他狂吠起来。
　　“诶？怎么了吗？”
　　艾欧洛斯压低身子，任由它叫得越来越狠，对他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它的喉头里发出低低的吼声，身子弓似的弯起，像是蓄势待发，就待扑上来的那刻。
　　嘭的一声，伴随着砂石四溅，那只狗化成一只狰狞可怖的巨兽出现在原地，那东西有三只头，背部盘缠着条条毒蛇，巨大的脚掌将地面的石砖都压得粉碎，带起一股风压将小女孩震地向后倒。
　　“啊！亚迪哥哥！！”
　　那三只头向艾欧洛斯看来，它们冲着他发出一声怒吼，震得艾欧洛斯耳膜生疼，紧接着，中间的那个头便朝他张嘴咬了过来，口中涎液泗流，所溅之处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
　　他侧身跃到地面，躲开了这一击，趁它转身之际打出了光速拳。那怪物被躲闪不得的拳击得哀鸣一声，似是被激怒了，一摆那条龙尾向艾欧洛斯扫来。
　　虽被艾欧洛斯躲过了，可眼看那尾巴要扫到女孩的身上，他心一紧，扑了过去，也不知赶不赶得上。
　　一人影早他一步从剧院二楼窗子中窜出，抱起女孩就往地上滚。
　　阿蒂特亚听到贝莉的喊声便循声冲了过来，紧接着野兽嘶吼声、石块碎裂声便不绝于耳，在看到那怪物的尾巴开始无差别横扫时，她便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
　　背后却没有传出巨尾击中地面的声音，她困惑地向后看去。
　　褐发的高大男子背对着她们，仅凭双手制住了那条巨尾，身上有金色的光芒泛起，这光芒温暖强大，透着让人心安的气息。
　　这气息与她多年前在教皇大人身上见识到的气息相似，又有所不同。
　　巨兽挣扎了几下，似是也料到斗不过眼前这人，身上的杀意渐渐退却，倏地又变回了那只小狗，蹿进了灌木丛中。
　　松了口气的阿蒂特亚扶着贝莉坐起身，检查女孩身上可有伤。
　　“呀，亚迪哥哥！你昨天的伤口又蹭破了！”女孩指着黑发少年惊呼。
　　艾欧洛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刻意放轻了脚步走上前，并解下了手腕上的绷带。
　　阿蒂特亚低头，发现自己两只手肘处果然又泛起了红，血珠很快从伤口处渗出来，她轻轻吹着伤处，安抚女孩，“没事，回去涂点药就好，我们先谢——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她的嘴里忽然被塞进一团布，接着立马有条布绕过她的嘴，在她的脑后打了个结。她伸手想去解，可就连双手也在下一秒被人用布条绑在身后。
　　“见谅。”有些熟悉的冷冽声音在身侧响起，她只撇见了对方褐色的发丝一掠而过，还未想明白是谁，一双臂膀托住了自己，眼前一花，忽的就被人麻袋似的扛在了肩上。
　　贝莉在下面着急地扯着艾欧洛斯大喊，“你绑住亚迪哥哥干什么，叔叔？！快放他下来！”
　　她在他的肩头胡乱地蹬着脚，口中发出了不满的呜呜声。
　　“来人啊！强抢民男啊——！！”
　　艾欧洛斯表情顿时变得窘迫起来，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先带人跃上屋顶抄近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