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执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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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快醒醒。”
一个我很熟悉的低沉好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只不过……这个人，是谁？
我刚睁开眼，便撞入一双带笑的眼眸之中。
狭长的眼眸微微向上轻挑，眼尾的弧度撩人得很。如若是微微眯起，这双凤眸就会散发出十二分的胁迫感，充满着上位者的威压。
啊，我想起来了。
这双眼睛的主人，是周天子，姬发，同样的，也是我的……夫君。
而我，名唤邑姜，小名九儿，是姬发的……娘子。
我们是……夫妻。
可为什么，我会如此疑惑和不敢肯定，心也那么慌呢……
我们很……幸福。
可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痛呢……
我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也不敢继续想下去，更不能继续想下去……
就这样，就很好，
“发什么呆呢？”姬发将一碗汤药端到我面前，扶我起来，打算用汤匙小口小口喂我服下。我就这样呆呆地享受着全天下最尊贵的人的服侍，一口一口将药服下。直到姬发将一颗蜜饯塞入我的口中，我才感觉到口中汤药的苦涩。
姬发捏了捏我的鼻尖，看到被他捏的有些发红，又心疼地亲了一口：“九儿，是不是被你夫君的美色迷倒了，连药都不觉得苦。”
我有点好气他的自恋，却也不得不承认姬发生的确实是顶顶的好看。
此后的每一天，我都闷在周王宫中，但我却不觉得郁闷。
因为只要有姬发在，我就会心有所依，踏实无比。
在这儿的每一天，和姬发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数着日子过，记录着每一天的时光，那份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这样美好的日子是废了好些功夫才从老天那儿偷来的一样，只要一晃神儿，这样的日子就不复存在了似的。
为什么一想到不存在，我就会感到害怕呢？
一定是之前的苦吃多了吧。
自己自从姬发起兵叛乱推翻商殷之时就跟在他身边，吃了不少苦头。
但自己又好像不是所有时候都是呆在姬发身边的。
可自己脑海里的记忆只有与姬发在一起的时光，其他一概没有。
好似自己这个人，或者邑姜这个身份，便只是为姬发而活。
而我不是。
我不禁这样想到。
一阵寒流从我心底涌出冻结了我整个身躯，我不禁微微发抖。
“很冷吗？”姬发从我身后环抱住我，给我披上了毛茸茸的披风。
他牵起我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轻笑道：“带你去个地方。”
马车行了很多天，最后我们的目的地竟然是朝歌——商殷旧时的都城。
在这里的人们都生活得很好，再无了纣王暴桀统治之下的痛苦。武王待他们极好，将他们这些与前朝密切相关的人们与其他普通的大周子民一视同仁，他们很感激。
我和姬发漫步在青石街上。突然，姬发松开了一直紧握着我的手，然后双手轻捧起我的脸，一双深邃的眼眸之中满是爱意
他浅浅地吻了下我的额头——那里有着一个火焰形的印记。
他拉着我的手带我来到商王宫，不是遗迹，而是保存完好的大商王宫。我心中存有疑惑，但并未问出口。
我们登上商王宫的最高处——在那儿能一览整个朝歌的盛景。
“其实本该是你带我到这儿来的。”姬发的十指扣住我的手。他在我面前永远是那副温柔的、饱含爱意的摸样。
他看向远方——那里好像是牧野的方向。
“但现在已经乱了。”他摇了摇头，“你本不该来这儿。”
“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我下意识地开口，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而姬发只是笑着：“那是外面的‘我’而不是我，现在的我。”
“九儿，你出去了，要小心他。”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我不想你再受伤。”
“呵，不过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他呢。”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啊。”
姬发一向温柔的、带笑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悲伤”这样的情绪。
“九儿，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幸福无忧的……就好……”
姬发的面容渐渐模糊，声音渐渐消散。他后来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可惜我却听不太真切了。
我陷入了黑暗。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响起了压抑的水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执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