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之有余辉》DoubleCS

20、moon

　　七夕节，牛郎织女鹊桥会。

　　小时候我时常疑惑，为什么他们一年只见一次呢？
　　为什么一年只见一次还是恩爱夫妻？
　　一年只见一次，见不到的时候会非常想念对方吗？

　　长大以后，也时常怀疑这个事情。
　　身边异地恋的朋友们分手的不占少数，搞得我后来也诚惶诚恐，觉得城市这一头到那一头就能算进异地的范畴。

　　“姑娘，想啥呢？”
　　我正坐在阳台沙发上发呆呢，岳老师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
　　“啊……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回忆起小时候的七夕节了。”
　　岳老师在我面前放下拿铁，抬眸浅笑：“什么事儿呀？不会是想起以前喜欢的小男生了吧？”
　　我急忙冲他摆手：“我真没有，没有。”

　　“逗你呐，看把你急得。”岳老师抬手在我鼻尖轻轻弹了一下，“傻孩子。”
　　我摸着鼻尖喊：“岳明辉！”
　　“嘛呢？”
　　“你！你……你给我讲个故事呗。”
　　其实我准备上去锤他胸口，可想想今天过节，似乎不太好所以随口扯开话题。
　　岳老师大概也没想到我会突然提这个奇怪的要求，愣了一下哈哈地笑出声：“什么情况啊，我的小老师居然想听故事。”
　　“哎呀……你说就是了嘛。”
　　“好好好。”

　　岳老师应了下来，而后凑近在我脸颊亲了一下：“乖乖坐好，我给你讲。”
　　他今天穿着浅蓝色棉衬衫，扣子松开两颗，锁骨在领口时隐时现。
　　发色前几天染回了纯黑，顺带着打薄了些，清爽无比。
　　岳老师笑着冲我眨眨眼睛，我乖乖靠到抱枕上。
　　他轻启唇瓣，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两只兔子。
　　小兔子该上床睡觉了，可是她紧紧地抓住大兔子的长耳朵不放。
　　她要大兔子好好听她说：‘猜猜我有多爱你。’
　　大兔子说：‘喔，这我可猜不出来。’
　　‘这么多。’小兔子说。
　　她把手臂张开，开得不能再开。”

　　岳老师一边说一边配合着故事情节张开双臂。
　　我专注地看着他的睫毛忽闪忽闪。

　　“大兔子也比了一下，他的手臂要长得多。
　　‘我爱你有这么多。’他说。
　　恩，这真是很多，小兔子想。
　　‘我的手举得有多高，我就有多爱你。’小兔子说。
　　‘我的手举得有多高，我就有多爱你。’大兔子说。
　　这可真高，小兔子想，我要是有那么长的手臂就好了。
　　小兔子又有了一个好主意，她倒立起来，把脚撑在树干上。
　　‘我爱你，一直到我的脚趾头。’她说。
　　大兔子把小兔子抱起来，甩过自己的头顶：‘我爱你，一直到你的脚趾头。’”

　　岳老师踢掉拖鞋，指了指自己修长的脚趾。
　　我笑出声。

　　“‘我跳得多高，就有多爱你！’小兔子笑着跳上跳下。
　　‘我跳得多高，就有多爱你！’大兔子也笑着跳起来。
　　他跳得这么高，耳朵都碰到树枝了。
　　这真是跳得太棒了，小兔子想，我要是能跳得这么高就好了。
　　‘我爱你，像这条小路伸到小河那么远。’小兔子喊起来。
　　‘我爱你，远到跨过小河，再翻过山丘。’大兔子说。”

　　岳老师指指远处，然后伸手将我捞进怀里。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让人沉迷。

　　“这可真远，小兔子想。
　　她太困了，想不出更多的东西来了。
　　她望着灌木丛那边的夜空，没有什么比黑沉沉的天空更远了。
　　‘I love you to the moon.’说完，小兔子闭上了眼睛。
　　‘Oh，it’s far.’大兔子说，‘Very,very far away.’大兔子把小兔子放到用叶子铺成的床上。
　　他低下头，亲了亲小兔子，对她说晚安。”

　　“为什么台词突然变成了英文？”我在岳老师怀里问。
　　他笑着又在我额头落下一个吻，凝视着我，语调温柔地说：“然后，他躺在小兔子身边，微笑着轻声说……”

　　岳老师半天没下一句，我急忙问：“说什么呀？大兔子说什么了？”
　　岳老师在沙发角落里摸索半天。
　　“Baby？”他轻声唤我。
　　我坐直了认真看他。

　　岳老师掏出个小盒子，在我面前打开。
　　里面是一条项链，坠着一轮月亮。
　　他朝我努努嘴，我开心地拿起来看。
　　只见月亮背后刻着一句话，与他此刻在我耳边的声音重合。

　　“I love you to the moon and b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