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山神村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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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抵被封在厚厚的冰层中，慢慢睁开了双眼，像一场经久未散的迷梦，蝴蝶在耳边震动了双翅，周身的寒冷如潮水般褪去。宁疏动了动被冻僵了的手指，“你好。”往后的时光里，每次宁疏想起自己这声傻愣愣的“你好”，便有种想把自己一巴掌扇到七八百里之外的冲动，丢人！谁能想到性冷感的宁老大，有一天竟能体会一把一见钟情的冲动呢。
启书感觉到怀里人僵直的身体，松了松力道，“他不记得自己了。”启书想。但是没关系，他还是他。宁疏感觉自己被抱的更紧了，“真是一点也不矜持”宁疏一边感慨一边放松了自己绷紧的身体，手指悄悄地爬上了环着自己的一只胳膊，“就是有点冷，可能是因为被冰封太久了，没事没事，夏天到了，热热就好了。”宁疏睡着前还在迷迷糊糊地想着要把身边的人烤烤才好。
所以说，老话总是有些道理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不，宁疏刚想着要把启书烤烤，梦里就来了场大火。
世界被分割成三块，火、水和冰，它们曾是温暖的、自由的、理智的，现在却陷入了疯狂，将一切焚烧、冲毁、冻结。宁疏看着自己身处大火，心脏却似乎被寒冰冻住了，止不住的发冷，他用尽力气将大火收回，可还有水和冰肆虐。弱小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哀鸿遍野，身处十八层烈狱也不过如此了。
“小疏，醒醒。”只要宁疏回到自己身边，这是不可避免的，记忆会慢慢回归，但如果能选择，启书不愿意宁疏再次经历一遍那些事。
“我做噩梦了。”宁疏似乎还没有清醒，语气里都是撒娇的味道。宁老大何时有这样的时候，怕主要还是对象的原因。
启书轻轻地抚摸他的侧颈，安慰道:“没关系，你醒了。”
“老大，村长来了。”一大早，夏俊就跑到村长那儿报了平安，村长听说有人跟着他们一起回来了，便跟着夏俊一起来找宁疏。或许，是那位吗？
宁疏听到声儿，急急忙忙推开启书，以最大速度穿上衣服，胡乱的扒拉了一下头发，“快穿衣...咳”一转头才发现启书早就工工整整地坐在桌边倒了杯茶喝，连一头长发都半点不见刚起床的样子。
宁疏一脸(_ )，打开了房门，见门外站了一圈人，莫名地有些心虚。“那啥，都起的挺早哈。”
“老大早！”十几个小伙子声音叠在一起，震耳欲聋，连阿牛都挤在中间凑热闹。
宁疏捏捏耳朵，不是很想承认这几个一点也不尊老的智障是自己的手下，特别是在启书面前，摆摆手，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老村长一点也没有被吓到的感觉，他的耳朵早就不中用了，那么大的声音在他耳里也不过是听清楚罢了。宁疏看着老村长一眼不错地盯着自己身后的人，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将人从阴影里扯了出来。
“大人。”村长只看清了一眼，便低下头，身体微微躬了躬，行了个简易的礼。其余人都被惊了一下，一时，都有些好奇这位大人的身份。
宁疏笑笑，打破了停止流动的空气，“村长，请进，坐下慢慢说。”又冲其余人挥挥手，“该干嘛干嘛去。”夏俊放下摸着下巴的手，带头走了，剩下的也陆陆续续跟着出了院子门。
“村长，喝茶。”宁疏给启书添了些，又拿了个杯子倒了杯给村长。
老村长颤颤巍巍地举起茶杯，终于送到嘴巴边上，又被那个不长眼的制止了。
“咳咳，村长，那啥，我忘了，这茶还是昨夜的。我让人去换壶。”刚才看启书喝了，就没想起来这茬，看来，启书也不是像表面上那么淡定嘛，宁疏想到这儿，嘴角翘了翘。在外人看来，怕认为是在幸灾乐祸╮(︶。︶)╭，好在在场的除了个心不在焉的老村长就是唯疏是对的启神仙，没人怪了他。
宁疏拿上茶壶打开门，夏朗早就端了碗分量十足的煎饼和一壶还冒着热气的茶等着了，宁疏满意的拍了拍大个子的肩，“小夏俊考虑的果然周到”，一眼就看出了谁出的主意，夏朗摸摸头笑了。
屋里的气氛诡异，却不影响宁疏的食欲，这饼一尝，宁疏就知道是出自夏俊的手，色香味全合了宁疏的眼。启书看着宁疏吃的一脸满足，眼神中也带上了些温度。老村长喝下了进屋后第七杯水，在肚子撑爆之前，终于开了口，“大人往后有什么安排？”这个问题问的很有技巧，看起来像是没话找话随便问问，其实，得来的答案却意义非凡。
启书放下手里的杯子，看向宁疏。
“我决定？”宁疏举着筷子朝自己指了指。
启书点点头，垂下眼抿了口茶。宁疏看向老村长，老村长端着茶杯的手猛地抖动了一下，没有喝尽的茶水洒出来了一些。宁疏放下筷子，用随身带着的手帕细细地擦了一遍没有沾上一点油渍的手，清冷的声音因刻意的压抑带上了一股寒意，“外世，还有人在等着我呢。”那些想他死的人，那些因他死的人，都在等着他。
“那就出去。”启书拽住他神经质擦手的动作，轻轻地安抚道。
咚！老村长手中的茶最终还是撒的一滴不剩。
“真的可以出去吗？”宁疏捣捣身边的人，不是他不相信，只是百年前这里不是才发生过山崩地裂，暴雨洪流么，若是出去，要用山神村的人命换的，那......
“不会的，已经没关系了。”启书似乎猜到了他的顾虑，安慰说。
宁疏点点头，也不多问，反正总有一天会知道的，知道山神村的秘密，知道百年前那件事的隐情，知道，他是谁。
“老大，不好了！”秦山顾不上说打扰了自家冷性感好不容易春心萌动需要两人世界的老大，风风火火地冲进院子。
“阿牛被人娶走了？这么急...”宁疏算是看明白了，自家手下没有看上人家姐姐，看上本人了，一天到晚像是春天发情的大猫，整个就是一个行走的荷尔蒙，恨不得天天黏在阿牛眼跟前。
秦山不合事宜的红了脸，又回归剧情，刷上了一层白，“不是，是老村长他，他不太好了......”什么叫不太好了呢，一个人的一生总免不了生老病死，活的久了到了该消亡的时候，身边的人不愿承认或是单纯地不愿意再添上些不吉，便总喜欢用上一些“不太好”这样的词。
那天老村长打翻了茶杯，又匆匆忙忙告辞，启书便对他说，老村长恐怕时间不多了。
“小书，你来啦。”老村长迷迷糊糊地，好不容易睁开眼看清了眼前的人，下一刻又赶忙闭上了，睁个眼睛好似花费了他太多的力气。
“我来了。”宁疏在床边坐下，低声说道，他知道老村长听不见，以往，老村长和人交谈时总是盯着对方的嘴唇，他早就听不大清了。
“小书，我活的太久了，也累了，苍天怜我，让我等到了你，这就够了。”老村长说的吃力，宁疏尽可能地凑近他，才听清楚了他的话。
“小书，山神村的人若愿意跟你出去，你就带上，若不愿意，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对不起你的人早就伏罪去了，山神村，山神村，，对不起你啊，小书。”
“你知道的，我早就忘了。”宁疏愣了一下，抓住他轻轻颤抖的手，回应到。老村长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神色安然了下来，微微抬了头，看向宁疏身后的人。
“辛苦你了，休息吧。”启书看着眼前苍老的人，他活了121岁，整整一百多年，他一直在等，等着他年轻的国主回来，等他的好友回来，等这一句话，可以，休息了啊。
人生走到尽头时，那些本以为已经忘了的事，从记忆深处挣扎着逃了出来。
他八岁时，第一次看到那个小孩，小孩比他小两岁，长的瘦瘦小小的，他说他叫启书，可以喊他小书。后来的十年，他看着小孩一点一点慢慢地长大，长的钟灵毓秀，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比他还好看的人。小孩十六岁那年，继任国主，他是如此热爱着这个国家，热爱这个国家的人民，他会是最好的国主，启开和所有的国民仰望着他们登上高台的国主，心里想着。那一年，启开会隔很久才能见到启书一次，每一次，他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讲于年轻的国主听，有新出生的娃娃，有美丽的新娘......他的国主总是拿出一支笔，仔仔细细地记下听到的事情，连时间都一再确认清楚。可是一场噩梦来临了，年轻的国主差点被怀疑压垮了肩膀，他的国主才十七岁啊，可是谁在意呢，在利益面前，谁还能想起他们曾因国主的上任而欢呼雀跃过呢。
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孩子时，被淋湿的衣服粘在他的身上，原来，他已经这么瘦了。国主站在他的院子里拜托他，去救他的国民，去救仍在怀疑他的国民！
那一夜的绝望长久地围绕着他，直到现在，他的小书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小书，你有什么愿望？”两个小孩躺在草地上，大点的那个问小点的那个。
“我要变强大，然后带大家出去。”小孩一脸稚气，却特别认真的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山神村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