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熊猫后我被按在地上摩擦》一鸢归鹭

5、往事

　　言岳先前在电话里就将顾总的烦恼了解了一个大概，也就是一个自称是国宝的光溜溜少年无家可归的故事，但如今少年何去何从，这也确实让人头疼。

　　什么身份证明都没有，这不就是妥妥的黑户？送到公安机关也不成，啥都解释不清楚，八成要被当成妨碍公务抓起来。

　　“不然你就接着收留他呗，说不定真的是千年的熊猫成的精呢。”言岳倒是看得非常开。

　　“是四百年。”少年团子抱着屎蛋蛋在一旁纠正。屎蛋蛋也喵喵两声，像是在应和。

　　言岳看着少年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了笑，之后接着在顾总身旁循循善诱。

　　“他没身份证没户口本甚至连个正经名字都说不出来，你要是不收留他，那该多可怜啊……”

　　“还长着这么好看的脸，要是被别人拐了去可就糟了，日后说不上在什么地方受罪……”

　　顾衍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

　　言岳趁热打铁，积极疏导。

　　“他现在这样的情况，放哪儿都安心不下，真出个什么事儿……”

　　助人为乐一向是五好公民顾先生的代名词，他怎么会任由这种恶劣的事情在他周围发生呢？顾总轻轻眯了眯眼睛，顺便伸手将鼻梁上骚包的金丝框扶了扶。

　　“你说的挺有道理，让我考虑考虑。”顾衍丢下一句话，之后不再发表态度。

　　言岳人闲不嫌事多，磨破了嘴皮子劝顾衍将人留下，逼逼赖赖了一个下午，顾·心口不一·衍最终“勉为其难”地将少年收归家中，除此之外还善心大发给他起了个名字。

　　路见。——路上遇见的。

　　随意异常。但相比胖达真是好太多了。

　　言岳向少年道了几声恭喜，之后笑着蹲下去揉弄少年乌黑的头发。好看的孩子招人疼爱理所应当，谁知少年小嘴一撇，脑袋一歪就精准地避开了他的手，一点不领他的情面。言岳的爪子停在半空中，笑地尴尬而不失礼貌。

　　屎蛋蛋在旁边喵呜两声，似是十分嫌弃。

　　顾总看见言岳吃瘪心情大好，一把将少年从地上捞起来，给他整整糟蹋的不像样的衣服。

　　言岳不爽，按住准备逃跑的屎蛋蛋揉了揉，撇了撇嘴想到了什么。

　　“说正事儿，”言岳手指点地，站了起来，眼角余光瞥着顾衍，小心翼翼开口，“简易回来了。”

　　顾衍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脑袋下意识地向言岳的方向偏了偏，鼻梁上的金丝框反着光，让人看不清神情。

　　两秒过后，很快调整过情绪，将头转了回去，继续帮少年拍打衣服上沾染的灰尘。

　　言岳早已料到顾衍是这种反应，没再多说，挪了两步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手中拿着自己的钥匙扣逗屎蛋蛋玩儿，扒拉地咔咔作响。脑袋低着，眼睛却时不时瞥瞥顾衍。

　　寂静中多出的噪音让顾衍有些心烦。

　　再平静的湖水，扔下一粒石子都会掀起些波澜。都过去五年了，提起这个名字还是会让他有些窒息。

　　顾总压下心绪，强装出一副参破红尘的模样。言岳看着那张死人脸，心中百味杂陈。

　　青春年少，谁还没有个让自己心驰神往朝思暮想的人呢？用通俗易懂详细而不赘余的话来概括，我们把这些芳心纵火犯称为——白月光。

　　而当年让高高在上的顾衍动了凡心的白月光，就是简易。

　　温润如玉，周到大方，一眼上去就是冲击性的干净，举手投足都难以让人移开视线。

　　顾衍从见简易的第一天开始就明里暗里打听这个大自己一届的学长，幸得老天眷顾，简易是他父亲旧友的儿子。

　　从那天起，顾衍找简易的理由正大光明了许多，两人关系也逐渐拉近，顾衍却从来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直到简易高三毕业那年，标题为“顾少与简易的二三事”的帖子在学校论坛飘红，昔日营造出的点点暧昧被放在光下曝晒，弄得人尽皆知。

　　言岳本以为是什么顾衍那个骚包又在玩儿什么新把戏，哪儿知几个电话都联系不上，最后挨个问才打探到他在酒馆喝醉的消息。

　　没有一件事儿能像那样冲击言岳的感官。

　　一米八几的大男生喝的醺醉，靠在他怀里站都站不稳，眼尾泛着红，嘴中翻来覆去嘟嘟囔囔那几个字“简哥，不是我……”。

　　带着哭腔，卑微到了极点。

　　当时年纪尚小，遇上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如何处理，情况也不敢往家里透露，只好忍气吞声憋着。

　　所幸帖子当夜就被人压了下去，但是悠悠之口难堵，包容者有，讥讽看笑话的更是不少。许多不服顾衍的红眼病甚至以取向为武器，将少年的心攻击的千疮百孔。

　　简易从未正面表态，发帖子的人也没有查到，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后来简易出了国淡出人们的视野，顾衍一个人在流言蜚语中撑过了整个高三，从乐观开朗，到沉默寡言。

　　那段艰难的日子想起来都心酸，好在当时他迈过了那道坎……

　　言岳心中叹息一声，他知道在顾衍面前提简易是大忌，但如今也只有他能开这个口。

　　“我听我爸说……过两天简家要大摆宴席庆祝儿子归国，你，做好心理准备……”言岳谨小慎微，说罢抿了抿嘴。

　　顾衍闻言机械点头，仍旧不发表意见。

　　现在于他来说，已经没什么大不了了。

　　顾衍看着少年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伸手在少年脸上捏了一把，在瓷白的皮肤上留下一个红印。

　　少年疼的呲牙咧嘴的呆萌蠢样让顾衍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与其劳心费神想些令人心烦的，不如考虑考虑身边的麻烦。

　　既然选择将人留下，就要妥善照顾。

　　屎蛋蛋也顺带还给了言岳，左右这两天腾不出时间帮它做手术，与其每天听它凄厉的惨叫，不如让它再享受几天人间真情。

　　面冷心热的顾总重新打起精神，对自己进行了良好的自我总结，之后将诊所收拾了一番锁了店门，带上两人一猫坐上车。

　　自己的衣服少年穿着有些偏大，没有几件能供他日常换洗用。顾总一脚油门下去，火速到达商场，谁知转头一瞧，少年早已睡着。

　　“你留在车里陪他，我一会儿就回来。”顾总并没有要叫醒少年的打算，轻声交代坐在一旁的言岳两句。

　　看他赶急的架势，明显是准备速战速决。想了下顾总花孔雀一般的穿衣风格，擅动脑筋的言岳皱眉，之后急忙拦住要匆匆离去的某人。

　　“等等，还是你陪着，他身形与我差不多，我去买更合适。”

　　言岳利落的开了车门，把顾衍扯了回来塞进后座。被随意放在一旁的屎蛋蛋被这阵势吓得不轻，喵呜一声跳到少年怀中圈起了尾巴。

　　顾总被拽地头晕眼花，但看着言岳已经远去的身影也没再说什么，摸摸屎蛋蛋的头安抚两下，之后关好车门乖乖地坐在后座等他回来。

　　手机屏幕亮起，手指滑动几下，之后顿在几张照片上。顾衍点击放大，下载的圆圈不断转动，模糊的画面也挡不住两个少年穿着球衣笑得灿烂。

　　顾衍不怎么喜欢拍照，这还是当年言岳顺手留念给他发过来的，突发奇想地找了找，没想到真的翻了出来。顾衍笑笑，眼中满是回忆，之后长按点击删除，旁边却传来哼哼唧唧得声音。

　　顾衍扭头，只见少年的小脑袋蹭了蹭，睡的极不安稳的样子。红润的小嘴泛着光泽，不时还吧嗒着两下，想到一亲芳泽时的甜美，顾总有些晃神，之后极快反应过来。

　　估计是车中温度太高，顾衍凑近一看，少年的额头上果然冒了些汗。

　　身体前倾降胳膊伸到前排按了几下按钮，凉风送来让车里清爽了许多。

　　顾总满意点头，哪儿知身体还没坐回来，一双胳膊就凑过来环上他的腰，顾总惊了一下，胳膊下意识下压，才发现腰侧还窝了一个脑袋。熟悉的操作让顾衍无语凝噎，欲哭无泪。

　　这个姿势实在别扭，但饱尝苦头的顾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尽力将人往上扒拉。谁知适得其反，差点扒光了少年的上衣，最后还被硬生生抵在车门上。

　　少年的头贴在他的胸口，无意识地挤挤蹭蹭，整个身子都贴在顾衍的大腿上。

　　车里空间本就狭小，如此一番闹腾，空调相当于没开。

　　顾总卡在后座无奈扶额，只得使了吃奶的劲儿强行摆脱，之后再将少年扶稳睡好。

　　屎蛋蛋被这波骚操作整的无处可去，最后只得跳到前排盘着身子吹着冷风，探出半个脑袋喵喵两声，眼神甚是幽怨。

　　言岳打开车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屎蛋蛋委屈巴巴地缩在他副驾驶的位置，低头再一瞅，顾衍在驾驶座一脸疲惫的闭着眼睛。

　　估摸着是自己动作太慢让人等得不耐烦，言岳准备将东西放下之后说两句抱歉，拉开后门像是开启了他的新世界，少年衣衫不整躺的四仰八叉睡的正香，言岳一瞬间陷入沉默不敢吭声。

　　？？？

　　看到这像是遭到抢劫一般凌乱的环境，言岳反而有种做贼心虚的心理，握着购物袋的手紧了紧，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

　　视线转了一圈，又回到了顾衍身上仔细一瞧，只见那笔挺的西装有了许多方才并不存在的褶子。

　　言岳眯眯眼睛在脑海中形成许多画面，之后面色逐渐变得复杂。

　　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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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改！欢迎捉虫，后面的剧情也会适当做一下调整，谢谢天使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