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宵灵

4、第四章：镜湖的面纱

　　来人越来越近，渐渐地秦跃看清了他的样子，幸好是个人，不过并不认识，男人走到两人面前站定。
　　秦跃凝视着来人，此人面目严肃，眉目间透着一丝凶光，认真看你的时候，让人说不出话来。
　　男人正在看着他，不！是看着他背后的唐棠，秦跃回头望去，唐棠开口叫了一声：“二叔”，秦跃诧异，这是唐棠的二叔吗？不，也许只是村子里面的称呼罢了。
　　见唐棠叫了他，来人声音低沉的说：“唐棠，他就是秦跃？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唐棠不敢正视他，低眉道：“秦哥说，他想上山采菌子，所以我们就……”
　　“采菌子？有必要走那么远吗？说！来这里做什么？”
　　秦跃一直护着唐棠，见二叔这么逼迫他，忍不住说：“二叔，我们真的是来采菌子的，只是一路走着说到了镜湖，我说想来看看，唐棠耐不住我说，就带我过来这边看看，只是……没想到……”秦跃装作想到什么似的，抖了抖。
　　二叔对于秦跃插进他们之间的对话没说什么，只是听见秦跃吞吞吐吐的话语，皱起了眉头说：“只是什么？”
　　秦跃咽咽口水说：“我们……我们看见了……那边的树丛间有一张人脸！一张死人的脸！二叔从那边过来没有看见吗？”说着秦跃指着他们来时的路。
　　二叔回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了一会，又转回头来看了看唐棠说：“没有。唐棠你该回去了，过两天就是祭祀的日子，你这两天最好在家好好准备，祭祀不能出错。”
　　唐棠点头，扶着秦跃站了起来，刚刚那么激烈地奔跑，唐棠觉着脚仍旧有些软，不自觉的踉跄一下，停顿了一下对秦跃说：“秦哥，叫你小心一点，结果我自己脚扭了，你背我回去吧。”秦跃看了二叔一眼，转过身去，等着唐棠趴在他背上。
　　秦跃背着唐棠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期间两人都不曾讲话，秦跃有很多话想问他的唐棠，但是现在他的脸色灰白没有一丝生气，秦跃看着心里全是心疼，很多话都到嘴边了却开不了口。
　　背了唐棠一路，秦跃发现他真的很瘦、很轻，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体格。这个村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跃胡乱想着这些，再着急也只能回到家才能得到答案。仿佛很有默契一般唐棠把嘴巴贴在他耳边说：“秦哥，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让你走的，二叔是一个很机敏的人，如果他看见我走不动路，一定会发现不对，所以不好意思让你背我。”
　　秦跃摇摇头说：“糖宝，我说过什么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你记住这句话此生不变。”
　　秦跃感觉搂在脖子上的手紧了紧，他默默一笑唐棠是把这句话听进去了。他也表示很欣慰，有什么事可以两个人一起解决，如果解决不了那就一起共赴黄泉，这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啊！
　　走了一段时间后两人又回到了镜湖，秦跃不住的又侧眼望了望镜湖，但是这一次……镜湖给他的感觉完全变了，并不是说没有感觉，而是感觉很诡异。
　　唐棠在他背后小声的说了一句：“不应该啊……”
　　秦跃并没有听清楚便正准备的问他说了什么？唐棠却在他之前开口对他说：“快走，镜湖不对劲，我们快离开这里，这样的情况很像夜晚的镜湖。”
　　秦跃又看了几眼镜湖，想着还是回家后再问吧，于是加快了脚步。离开了镜湖的范围，那种阴暗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秦跃心里疑惑，难道说镜湖真的有灵吗。
　　秦跃背着唐棠走进了田间小路，村子的轮廓渐渐清晰。还是没有人，即使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仍然觉得死气沉沉的。秦跃不自觉的又加快的脚步，背着唐棠就向小楼跑了过去。
　　终于到了小楼门口，秦跃抽出一只手推开篱笆门，打开小楼的大门，进屋后，把唐棠放在沙发上，他自己则跪坐在地上仰视着唐棠的眼睛问道：“糖宝，感觉怎么样？要喝点或吃点东西吗？”
　　唐棠摇了摇头说：“不用，秦哥……我……”
　　秦跃见唐棠面露苦色：“怎么了？”秦跃用自己最忠诚的眼神盯着唐棠看，鼓励唐棠将未说完的话说下去，他知道自己的唐棠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唐棠似乎真的感受到了力量，于是说：“哥，你没有想问的吗？”
　　秦跃笑着说：“我有很多想问的，比如为什么镜湖明明是晚上才变得可怕，大家却只有徬晚才能出去；还有为什么明明没有人晚上出去过，糖宝为什么会知道晚上镜湖的样子；还有祭祀是什么，为什么你那么瘦？二叔为什么要你好好休息。我有太多的疑问，不知从何说起，即使我曾经在这里呆过半年，但是和我这一天不到的时间所看到的村子实在是有很大的区别 ……”
　　秦跃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唐棠的眼睛，把自己心剥开放在唐棠面前，秦跃是这么的狡猾，把选择权交给了唐棠，让唐棠选择是否要告诉他。
　　唐棠看着秦跃，突然伸出手拍了秦跃的头顶说：“秦哥，你欺负我。”
　　秦跃摸摸被拍的地方嘿嘿一笑说：“哪敢，我可是二十四孝老公，老婆最大。”
　　唐棠被秦跃的故意耍宝逗的一笑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长到人类也许都没出现的时候，镜湖……千百年来一直守护这一片土地的，它孕育了这片土地，这片山林，它爱着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生长的人，它几乎用了它的一切来孕育着这里的一切，但是突然有一天，村民们发现镜湖并不是随时随刻都在散发着生机，每到夜晚来临，镜湖便从白天的灵韵温和变成了死沉冷酷，一开始人们不知道原因，还是一如既往的崇敬着镜湖，直到人们开始觉得日益疲惫，医院也去看过了，仍旧找不出原因，直到有一天村里的一个小孩突然说那是镜湖在吸收人们的生之力，大家才明白，镜湖只有当获取一定的力量之后才能在白天释放它的灵气，其实这是很公平的，想要得到什么必须要付出什么，这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其实镜湖一开始吸收的生之力只有很少的部分，所以一开始并没有人发现，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镜湖对生之力的需求越来越多，人们渐渐觉得力不从心，只能减少夜晚活动的时间去减少生之力的吸收，同样的也减少了白天的活动，让镜湖释放的灵气能够孕育山林和农作物，只有在镜湖灵气与阴气交换的徬晚人们才会出来工作，也许是这样的方法有效，村子里的农作物长的确实不错，人们生活还算没什么问题，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情况也在逐渐恶化，特别是年轻人经常觉得浑身无力，精神萎靡，祭祀探究其中的原因，发现现代化的电子产品类似手机这样的会极大的消耗灵气，当村民们停止使用这些东西后，症状明显缓解。但是就像人们得了恶性肿瘤一样，镜湖的症状也在不停的恶化，终于有些人受不了要离开村子，然而那些想要离开村子的人或是死去，或是再也无力离开，这时候大家知道，镜湖已经病入膏肓了，它不允许任何人离开，凡是想要离开的人皆会被它吸干生之力，而从外面来的人，只要引用了湖水，便会成为它的一份子，和村民们一样无法离开这里，只能被动的用自己的生命去填饱镜湖无法满足的胃口，而村民们为了自己可以活的久一点，便和镜湖同流合污，诱骗着那些无知的生命，这也就是我想让你尽快离开的原因，可惜还是晚了……”唐棠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镜湖以往是不会让我们有生命危险的，因为它还需要我们提供生之力，但是……今天我们见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幻觉……也许镜湖已经再也承受不了了，现在的生之力已经不能使它满足了，所以它现在在榨取生之力……秦跃……对不起……要不是贪恋你的温柔，我应该早点送你走，这样就遇不到二叔，你也就可以离开了……对不起……”说着唐棠眼里溢出了泪水。
　　秦跃没想到原来是这样的，如果他早知道，他根本不会同意离开，如果他走了，下一个死的也许就是他的当唐棠，现在想来，唐棠说会来找他，估计也是骗他走的一句谎言吧。
　　秦跃握紧唐棠的手，从地上起来抱住唐棠，低头轻吻着唐棠的额头，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小声安慰着：“糖宝，没事的，人活着从不是为了单纯的活着，我在外面是漫无目的的活着，而在这里即使是死，也有人陪着，这样的我是无比幸福的。”
　　唐棠一愣，身体又贴紧了秦跃一分说：“谢谢你，秦哥，还有你要记住，以后不是我做给你的菜，不是我端给你的水，你都不要吃，我是祭祀，我有办法骗过镜湖，其实我认识镜湖，比认识人来的清楚。”
　　秦跃莫名的感觉唐棠说话间充满了悲伤，但这悲伤不知因何而起，只得点头说：“都听你的……那个祭奠是什么意思？”
　　“祭奠一开始是人们感谢镜湖的方法，让那些可以感觉到镜湖灵气的人们，在特定的日子将自己的生之气返还给镜湖，但是……如今的镜湖，早已不是人们可以接受得了。”唐棠淡淡的说。
　　秦跃一听就慌了，忙把唐棠的脸转向自己说：“那不是说你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