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玉清歌》墓歌颂妍

12、第 12 章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小翠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直面对着赵馨姿，眼里净是坚定，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眼神。
　　只见小翠向着一干奴仆的方向“扑通”跪了下去，“咚，咚，咚”三个响头，“我实在是无法背叛我家小姐，小翠对不起大家，来世必定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赵馨姿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难道她就不怕自己杀了她吗？旁人的命能有自己的值钱？
　　小翠察觉了赵馨姿疑惑的目光，手撑着地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毫不畏惧的直视赵馨姿，任由额前的血缓缓流下，血就这样流下来，又在鼻梁那分成两边，看上去好似是流了两条血泪，好不渗人。
　　只叫人看的通体生寒，赵馨姿阵阵胃酸返上来几欲想吐，忽然小翠冲着她微微一笑，那是看透了生死的笑容，那是对这个世间不再留念的笑容，那是平常温柔的小翠却又不是真正的她，刹那间周身戾气暴涨，三分甜美七分妖媚的笑容好似地狱鬼魅，让人忽视了她眼里异常的光芒。
　　赵馨姿顿时陷入冰窖似的极寒之地，手脚冻得发麻，牙齿冷得打颤，她蜷缩在角落喃喃自语道：“冷...冷......”下一秒又被弃入滚烫油锅，她疯狂的尖叫着摇摆着身体，但终归都是徒劳，空气中泛着浓烈的焦土味，油锅里“呲呲”响个不停，忽然眼前一黑，场景又转换到无尽荒漠，几团黑影在身边缠绕，她撕心裂肺的叫喊着：“走开！走开啊！”可是自己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掐住了脖子在荒漠里拼命的奔跑，就在她以为下一秒自己就要竭力而死之时，脚下一空落下万丈悬崖，像被马车碾过一般疼痛不堪的身子直直的往下坠，稀薄的空气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将不再跳动，又一个天翻地覆，这下赵馨姿是四脚朝天的摔在一个恶臭的泥潭里，几团黑影在地上如同蛇一般快速游走，忽而它们又融合在一起化作一个巨大的青面獠牙的猛兽，猛兽长啸一声，赵馨姿还来不及惊呼就一口被吞下肚去。
　　现实中，赵馨姿脸色愈渐苍白，阵阵虚汗豆大的汗珠如雨而下，眼中是时而惊恐时而茫然之色，从喉咙里发处呜呜低泣声，嘴唇咬的滴血还在死命咬紧不肯松口，无尽的恐惧需要一个发泄口，而疼痛就是最好宣泄。
　　反观小翠这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如今的她面容可怖，七窍流血，鲜血就跟流不尽一般，从耳朵淌出从嘴角溢出，眼睛突出瞪的滚圆，这一次倒是真的留下了两条血泪，就连指甲也渗出了血，血珠子断断续续的滴到地上，衣袍不知何时早已被血浸染了个透彻，她那要倒不倒的倔强模样，让人不经为她捏了把汗也不知道这个瘦小的姑娘到底有多少血可流。
　　看到小翠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旁人无一敢上前阻拦，一向自诩忠心的春红畏畏缩缩的躲在一边，甚至还很没出息的拉了一个人挡在身前。
　　赵清月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僵持不下的场景，她敏锐的察觉到空气里弥漫开来的血腥味，脑中的一根弦顿时紧绷起来，大喝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这一声平地惊雷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小翠一回头恍惚中看见自家小姐满脸惊愕的站在那里，终是笑了满脸欣喜道：“小姐你...终于.......终于回来了...”说完便体力不支的倒了下去。
　　“小翠！”赵清月惊呼一声，拨开一群无关紧要的人向小翠狂奔过去，此刻的她眼里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唯一融入眼底的就是小翠那摇摇欲坠的瘦小身子，那个视自己为最重要的人，那个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那个即使自己犯错都无限包容，那个总是会温柔的对自己笑的小姑娘，现在就像一个被人折断翅膀的蝴蝶，在这苍茫茫的世间了无生机，明明，明明她的美丽还没叫任何人看到，怎么可以！怎么会？
　　赵清月跑到小翠身边一把抱起倒在血泊中的小翠，轻轻摇晃怀中的人，她不敢太使劲生怕怀中的人稍稍用力就散了，“小翠，你怎么了？你说说话，不要吓我啊！”
　　眼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遮挡了她的视线，腾出一只手欲抹开眼帘的泪，但怎么擦都擦不干，反倒是沾了一脸的血。
　　赵馨姿没了小翠的压制，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渐渐缓过神来，四肢酸软无力的瘫倒在座椅上大口喘气，春红也是个有眼色的，此刻见危险全无第一个冲上前去，给赵馨姿递了杯茶，一边扶着她的背顺气，一边满怀关切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赵馨姿看着赵清月主仆二人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春红立刻会意，壮着胆子指着赵清月，对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一干奴仆说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把那个小贱人抓起来！”
　　所谓主命难违，实则她们也不想去招惹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小翠和她那明显和往常不太一样的主子，奈何如果不去找她们麻烦死的就是自己，如此便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赵清月虽然悲伤的不能自己，还是生怕小翠再受到伤害，留了一份戒备之心，时刻观察着这一群人的动向，如今她敏锐的察觉到她们在小心翼翼的靠近，制造了一个包围圈将自己和小翠置于中间，几个人默默交换了一下眼神，忽的一下向赵清月扑去，说时迟那时快赵清月一拳将最近的那人打翻在地，那一拳赵清月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那人捂着眼睛嗷嗷的在地上翻滚叫唤，众人默然不敢再轻易上前。
　　赵清月将小翠放下，退下外衣轻轻盖在小翠的身上，抚了抚小翠被血水沁湿的发柔声道：“小翠你放心这一次我会保护好你的。”
　　安顿好小翠的赵清月缓缓起身，“你们一起上吧。”
　　竟被如此挑衅，那些人跟在赵馨姿身边为虎作伥那么多年，个个也都不是吃素的，团团围住赵清月双方开始了新一轮的斗争。
　　赵清月知道她们不过是一群受人指使的小罗罗，并不打算取人性命，虽不打算伤及要害但下手还是丝毫不见手软，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叫人看的是眼花缭乱，对方终是在人数上站了优势，赵清月挨了几下倒是越战越勇，只需一击就叫人再也站不起身来，颇有雷霆万钧之势。